《诸天武侠大穿梭》第一章 第十五剑

    并非是青青有多想，实在是他给的太多了。
    夏想方才大手一挥，给出的银两约莫有百两。他刚刚洗劫了少林，确是富得流油。对青青来说，这样****的客人，自然是可遇不可求。
    在夏想离开客栈之前，她从夏想这里，赚到了近千两银子。
    眼下她站在楼上的栏杆处，远眺夏想沐浴在夕阳下的背影，目露不舍。但她极好的压抑了这份情感，因为她十分清楚，夏想只是她生命里的过客，哪怕她再遇不到将她填的这么满的人。
    即使是丈夫死了，也许在两个伙计中选择其一，才是她的宿命。
    昨晚情到浓处时，她忍不住问夏想，你为何来这里。
    这大抵是她大胆的抱怨，只因他若不来，她就不会遇到他，她的心就不会乱。
    夏想当时看着她比外头将圆的满月，还要圆上少许的丰臀，说道：“来等一个人，和他比一场剑。”
    “比剑，会不会很危险？”
    “也许会死。”夏想回道。
    他一说完，便觉骤然一紧，还未反应过来，却听她道：“既然会死，为何还非要比？”
    因为非比不可？
    “因为我想见一见那一剑。”
    只是不知，燕十三是否已创出那一剑？
    月亮是天底下为数不多公平的事。
    它不会因为旁人怀里有一个屁股比它还圆的女人，就多照亮他几分，也不会因为你只是落拓剑客，就暗淡几分。
    昨夜夏想望着月亮的时候，燕十三也在看着月亮。夏想已到了客栈，他却还在赶路，因为先去取了他的剑，是以来的比夏想稍慢。
    月下有河水流动，河上有一叶扁舟，舟上有一个落拓剑客，这剑客就是燕十三。
    燕十三轻抚剑锋，舟头的炉火映射在他脸上，照亮他此刻脸上有些神圣的表情，这种表情在夏想脸上绝难看到，因为夏想对剑，没有他这种像在对待生命的感情。
    夏想只有在用纸巾擦雕…算了，划掉。
    他握住剑柄，慢慢站了起来，他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突然变得笔直，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变得锋芒毕露。
    他忽然出剑，一瞬间就已刺出十三剑，轻描淡写，挥尘如意，这是他的剑法，哪怕铁开诚已练的极好，却仍无法与他相比。
    月色、河水、扁舟、天地间的一切，在他刺完这十三剑，仿佛都笼罩了一层杀气。他的剑势忽然变慢，如舟下的河水，已流到了尽头。
    然后他刺出了第十四剑。
    与夏想截然不同的第十四剑。
    就在这时，他毫无停顿，又刺出了一剑，第十五剑！
    那一瞬间，原本被第十四剑照亮的夜色，骤然陷入黑暗，好似月隐灯灭，周遭一片死寂。若有人在剑对面，一定只有死，只有消亡。
    他终究还是创出了第十五剑，在与“谢晓峰”比剑之前。但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却发现他的脸上并无喜色，只有担忧和“恐惧”？
    ……
    ……
    夏想已顺着草木之间的小径，走入了枫林深处，这条路并不容易发现，但这本就是他极擅长的事，自然不在话下。
    残阳如血，夏想尚不及欣赏同是红如血的枫叶，就感到一股逼人的杀气，如一阵寒风，吹进枫林。
    他甚至不用回头，也知道一定是燕十三到了。
    但他回头了，入眼便是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仿佛周遭的枫林已不复存在，夏想的眼里只有这一个人。
    因为此刻的燕十三太过夺目，他的身子挺拔如枪，手里握着一柄宝剑，漆黑的剑鞘上，镶着十三粒晶莹的明珠，一如他的人，他的剑法。
    “燕十三。”
    “谢晓峰。”夏想还有一个假字，并未说出口。
    “很好。”燕十三突然道。
    “你也很好。”夏想回了一句，再次说道：“我见过铁开诚，所以见过你的剑法，这对你并不公平，所以在此之前，请先见一见我的剑法。”
    燕十三叹道：“谢晓峰不愧是谢晓峰，能与你一战，燕十三死而无憾。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已无此必要，因为我的剑法已有变化。”
    “哪怕我从你的剑法中，演化出了第十四剑也无所谓？”夏想问道。
    燕十三微怔，然后道：“不错。”
    “那么，请。”话一出口，夏想便已出剑，然而燕十三的动作并不比他稍慢，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
    剑光流动，无数枫叶如血雨般落了下来。甚至有坚硬的枫树，被他们剑锋扫到，瞬间断成了两截。
    他的夺命十三剑比铁开诚的更快，更诡谲，幸好夏想早有准备，并未落入下风。“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燕十三的剑忽的转慢，如鹰隼俯冲而下，势必还会振翅而起，是以十三剑之后，必定还有第十四剑。
    他使出第十四剑，夏想同样出剑，但夏想用的不是自己悟出的第十四剑，而是夏侯飞山古朴的一剑。
    这一剑，本就是夏侯飞山为破夺命十三剑准备的。
    若以正常轨迹，燕十三的剑尖，会撞向夏想的剑尖，如此快的一剑，如此决然的一剑，一旦撞上，此战必定会就此结束。双方难分胜负。
    这样结局燕十三自然不会甘心，但若再此时改招，却又是得不偿失的事。
    燕十三偏偏改了。
    夏想脸上浮现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不是惊叹燕十三的勇气，因为他一早就知道，燕十三一定还有第十五剑。
    他惊的是燕十三的剑一出，满天震荡的枫叶，忽然全都不动了，全都静止。就连他自己手里的剑，仿佛也不会动了。
    绝对静止。
    那一刻夏想不禁担心，燕十三这剑若真的刺向他，他提前穿在里面的玄铁宝甲，能不能救他一命。
    念头一闪而过，夏想就全心全意观摩燕十三这一剑，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稍纵即逝。他当然不是为了看这一剑，就放弃生命，全指望一件玄铁宝甲的人，之所以如此大胆，是因为他在燕十三眼底看到了恐惧。
    对他自己这一剑的恐惧。
    果然，燕十三就如古大师的选择一般，突然调转剑刃，一剑割破了自己的喉咙，他自杀了。
    因为第十五剑仿佛已有了生命，燕十三已无法控制这一剑，他担心会给武林带去莫大的灾难，所以他自杀了，不让这样的剑法存世。
    夏想：“……”
    哥，你怕不是忘了自己曾是个杀手，这个心态能做杀手？但也许是听闻谢晓峰身死，他归隐的那些年，顿悟了吧。
    但好在，夏想已看到了这一剑，看清了这一剑，记住了这一剑。
    尤其这一剑对夏想产生的影响，远非他之后用出这一剑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