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鸿章离去时那有些颤巍巍的背影,龙腾多少也有些心酸。这个老人明年就要离开人世了,一辈子为了大清这破屋烂楼裱糊,临死前还要帮那帮满人背这么大个黑锅。
龙腾对这个老人还是比较尊敬的,虽然他有不少缺点,必然讲裙带关系,任人唯亲等。但是如果他不是身在**透顶的清朝末年,很有可能能成为一位真正的中兴名臣。龙腾记得有个奥匈帝国的塞切尼·贝拉伯爵曾这样评价李鸿章:
“没有人比李鸿章更透彻地认识到民族的弱点、优点和缺点,
没有谁比李鸿章更了解国家停滞和落后的主要原因,也没有谁比李鸿章更知道中华文明比欧洲文明的优越。
在改革的领域他清楚地知道,必须消除民众对传统的紧紧依附,但他只能谨慎而小心地前进。大部分的国民对他的误解多于理解,他的思想差不多超前他们整整一个世纪。只有等到这代人从自己国家的天空消失了,他的思想才会传播开来并在民众的心中深深地扎下根来。如同所有的爱国者一样,他只能在崎呕的路上前行,但他确立了目标,那就是把落后的国家抬升到世界文明国家的水平。”
在华夏这个最黑暗,最糜弱,最受欺辱的时代,龙腾觉得如果自己不是知道历史的走向,不是比这个时代多了依一百多年的知识,自己的见识和对华夏的影响肯定不如李鸿章。
在龙腾眼里李鸿章是一个弱国的外交强手,也是经济天才;军事上内战属强者,外战属庸者(不完全是弱者),在战争的大局观和战争理念上有些落后,对洋人军队的强大还停留在武器先进的层面上,所以虽然用大量新式武器武装了淮军北洋,甲午年还是被武器落后于自己的rì本人打了个满地找牙。文化上是奉行“中体西用”“以夷制夷”的代表——这点龙腾比较欣赏,这才是真正的“拿来主义”,比“全盘西化”和“闭关自守”都来得符合实际,他也因此创办了不少现代化的工业,算是为中国未来的工业打下了一定的基础,提到这里不得不提到他一手提拔的盛怀宣,被誉为“中国实业之父”和“中国商父”。创造了多达11项的“中国第一”:包括第一个民用股份制企业轮船招商局;第一个电报局;第一家银行;第一个钢铁联合企业汉冶萍公司等;特别他还创办了最近应为X美美事件而被推上风口浪尖的中国红十字会。此人的商业能力应当是这个时代华夏的第一人,等和谈过后,龙腾一定要把他挖过来重用。
在官场生存方面,李鸿章也属于强者,一直能立于政治的中心;政治理念上,他只能属于封建王朝的卫道士,根本不是什么新时代的代表——他就是自己评价自己的那种“为破屋子修修补补的裱糊匠”,根本不会想到把那间“破屋子”完全推倒了,再建一座新的。就如梁启超说得好:“吾敬李鸿章之才,吾惜李鸿章之识,吾悲李鸿章之遇。”
身处这个时代,作为华夏人是一种悲哀,国家贫弱如斯,内忧外患,作为一个普通人穿越而来不得不像那些革命先烈一样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寻求救国之道。谁都怕死,如果可以马上回去现代,龙腾是一百二十个的愿意。什么不世之功,千秋伟业还是留给那些伟人吧,那些刚来之时的狗血激情早已被一串串现实所击败。如果不是“既然来了就不应该放弃,要为华夏崛起而奋斗”的理念支撑着。龙腾估计早搜刮些钱财躲在那个角落里做富家翁去了。
不知道是那路神仙把自己弄到了这个时代,总应该是有些想法的!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龙腾总是这么想,他经常还会想起某位节肢动物男的名言: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龙腾回到běi jīng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俘虏营拍几张照片,这段时间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些洋鬼子,花出去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现在总要做点事情回报下。
很快各地的报纸如《知闻录》,《京华闻》,《津门报》,《申报》上都大篇幅的报道了一则新闻“华夏爱好和平,俘虏受尽优待”,上面宣扬我华夏是爱好和平的国家,之前对西洋各国的宣战不过是一群乱党挟持皇帝所为,现在北洋大臣奉皇帝的旨意已经抓捕了这些乱党。重新执掌国事的皇帝希望西洋各国能克制冷静下来,于华夏停战和谈。希望各国能看到华夏还是有诚意和诸国重修旧好的,各国的俘虏都受到了优待,吃穿住那个好啊,牛肉猪肉鸡肉各种管够,美酒咖啡醉生梦死,不少俘虏乐不思蜀都嚷着要永远留在华夏了。文章后面还配着大幅照片,照片上的俘虏个个jīng神饱满红光满面,冲着镜头嬉笑的做着剪刀手的模样,而在照片上还注明有俘虏们用各自文字的签字“停战,和谈,回家”等。
天津城的英国租界里,一辆黑sè的大四轮马车正向着租界的领事馆方向行驶。
车内坐着李鸿章以及手下的两大幕僚杨士琦和张佩纶。
“莲府,要你将那些照片和文章发给与我们相熟的那些西洋报馆,可已办妥?”本来在闭目养神的李鸿章突然开口问道。
“恩,已经办妥了,过不了几天西洋各国zhèng fǔ肯定会被停战和谈俘虏这些事情吵的不可开交。”杨士骧笑道:“而不久前辜鸿铭那个异类,他在法国报纸上发表了一首歌颂皇帝的法文诗,写的声情并茂,甚是合那些浪漫的法国知识分子的胃口。先是一首,然后就是一组,现在法国很多人都认为今年的国家文学院大奖是不是可以破例授予那个写出这么伟大诗篇的中国诗人。一个外国人竟然可以写出这么棒的法文诗,真是不可思议。这使得很多法国人开始对我国的处境深表同情,直接导致法国国内的反战情绪高涨,反对党更是把现任zhèng fǔ骂的一钱不值。法国zhèng fǔ估计已经是撑不住了,他们的公使昨天已经派人来表示要和大人商谈议和的事了。
“恩,很好,继续加大宣传,给各国增加舆论压力!”李鸿章突然笑道:“舆论压力,龙华起想出来的这个词汇还是很有不错的!”
“中堂,我觉得龙华起此人野心不小,估计以后很难控制得了他,现在做的这些很有可能都为他做了嫁衣。”张佩纶说道。
“哼,这个我知道,此子绝非池中之物,野心自然不小。不过就如同他说的那样,他终究算是北洋的人,不管今后怎样,他身后都是整个北洋。他风光北洋自然也风光了。至于他听不听我的,也没那么重要了,我已经老了,北洋是要找个人接位了,我原本属意袁项城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个龙华起更合适。说起来我连个忘恩负义的袁项城都敢用,还在乎他个龙华起不成。”李鸿章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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