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蔷凝视着他远去的高大身影,想挽留,又不敢挽留。
郑毓廷是特地来告诉她,他改变主意,不要她去伺候了?
他决定不为难她了,放她一马?
“你们有人听懂了他的话吗?”她纳闷的问着身边的孩子们。“他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可以继续去玩弄……呃,不,是继续照顾小元朗?”
周围的大小娃娃们茫然的摇头,抢着发问——
“姊姊,那个怪叔叔就是侯府的主人吗?”
“他长得真好看,八宝长大后要嫁这样的人!”
“……是长得不错,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宋雨蔷抓抓额发,思来想去,仍不敢断定郑毓廷的心思。“嗯,总之,我们被他盯上了,以后要小心。还有,八宝,你是男孩子,不能嫁人!”
翌日,大清早,郑元朗还没睡饱,就被宋雨蔷拉下床梳洗着衣。
他睁着蒙眬的大眼,惊奇的瞪着她,“你不是让我爹调走了吗?”
“侯爷改变了主意。”
郑元朗大叫:“不!我爹从不改变决定的!”
“反正管家交代了我,今天陪你去打猎。”宋雨蔷七手八脚的帮他穿好了衣裳,又喂他吃早膳。
郑元朗在心里无助的哀号。这可怕的女人怎么驱之不散呢?
“过来,别磨蹭。”宋雨蔷刻不容缓的催促他出门。
两人赶到府邸大门口,只见郑毓廷早已整装待发,领着众多护卫等候他们。
太阳从东边升起,光芒闪耀,照映着英气勃发的郑毓廷。他俊朗的面貌,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像是庙宇内天兵天将的尊贵神像。
宋雨蔷望他一眼,赶紧别开脸,心跳忽然乱了,初次了解到,何谓色不迷人,人自迷。
原来年长的男人也会吸引她的目光。以往只有见到白白嫩嫩的孩子才会动心的宋雨蔷,为郑毓廷忐忑了。
郑元朗惶恐的凑近骑在马上的父亲,不敢相信一向疏远他的爹,愿意陪他出门游玩。
“爹,您真、真的要带我去打猎吗?”
郑毓廷淡漠的点头。
宋雨蔷看在眼里,不屑的在心中冷嗤:这个男人怎么当爹的,架子摆得那么高,对自己的孩子也不会笑一笑,真够傲慢,枉费他有一张英俊的脸。
若是他愿意笑,必定……
“你,”郑毓廷手指着她,打断了她脑中的遐想,命令她道:“带元朗骑马,跟上。”
宋雨蔷一愣,“等等,我不会骑马!”
郑毓廷没理会她,径自领着队伍出发,留下一阵马蹄践踏过的烟尘。
管家牵着两匹通体雪白的马,拉到宋雨蔷跟前。
郑元朗知道了她不会骑马,得意的坐上马背,鄙视她的笑着,“嘿嘿嘿!”
她扬了扬眉,冷笑,“哼哼哼。”
郑元朗心惊,差点掉下马。“你、你想做啥?”
“你们父子俩想刁难我?还早着呢!”
在郑元朗突然爆发的尖叫声中,宋雨蔷拉起两匹马的缰绳,施展轻功,一溜烟的追上了郑毓廷的大队人马。
惊呼声,因她赫然显露的身手,此起彼落。
郑毓廷闻声回头,看到她在阳光照耀下,两手各牵着一匹马,动作轻盈的向他逼近。
她会轻功?他讶异的目光停在她含蓄的笑脸上。她自信的眼神璀璨如星,绚亮夺目,迷乱了他的神智。他不知这个女人还会带给他多少惊奇?
“爹,救救我啊!”郑元朗坐在马上被宋雨蔷拖着走,惊慌的向父亲大声求救。
宋雨蔷慎重的瞥了郑毓廷一眼,见他没反对,她加快速度,拉着马匹超越了郑毓廷的队伍。
当她经过身边时,郑毓廷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试图拦下她。
宋雨蔷见状,警戒的闪开,敏捷的躲过他的手。
一眨眼,她已飘到他前面,衣袂飞扬,宛如仙子。
下一瞬,她转头,困惑的望他,彷佛在问他,为何要拦截她?
她迷茫的眸子,含着一层柔柔的水光。郑毓廷与她四目相对,再度感受到胸口传出了陌生的悸动,打扰了他一向冷静的心绪。
他不止想拦住她,此刻他还想将她拥入怀中,不让她自由来去,脱离他的掌控!
“呜呜……爹!”郑元朗的呼救声在耳边徘徊。
“这位姑娘的身手真了得。”赞叹宋雨蔷的声音也在队伍中响起。
郑毓廷瞧了瞧摸空的手指,心里涌起了占有宋雨蔷的渴望!
他策马前追,赶到她身旁,低声道:“我娘没说你会武功。”
宋雨蔷腼腆的回道:“只懂得一点轻功而已,不值一提。”
她的表情好虚伪……看着她的郑家父子一起皱眉。
偏偏是这个女子,潜入他们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除了虚伪,还有温柔、邪恶、甜美……各种属于她的面貌,让人眼花撩乱,也令他们看入了迷。
马蹄声响亮,没过多久,郑毓廷一行人到达了护城河边的林地——属于靖远侯私人所有的猎场。
林中树木苍郁,参天蔽日。
宋雨蔷一入树林,便见到不少飞禽走兽在猎场内出没。
郑毓廷挥手,队伍四散开来,到处捕捉猎物。
郑元朗见状,玩性大发,抛开顾虑,兴致满满的向宋雨蔷要弓箭。“快,拿弓箭来,我要射那只貂!”
宋雨蔷不认同的摇头,凑近他耳边,柔声道:“你爹是吃太饱了,没别的事情做才跑来杀生。你回家听夫子教课去,别学他,好不好?”
“你!”郑元朗气得嘴唇发颤。
“元朗。”郑毓廷下马,走向他们,将手中弓箭交给儿子。
郑元朗欢喜一笑,又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宋雨蔷的脸色。
她站在郑毓廷身后,悄悄开口,无声的以口型劝他: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呸,我才九岁,回什么头!”郑元朗恼怒的一吼,拉开弓,架上箭,对准草丛里的小白貂。
“唉!”宋雨蔷大声一叹。
草丛里的小貂闻声,灵敏的跑开了。
郑元朗生气的瞪她。
她幸灾乐祸的偷笑。不料,郑毓廷忽然低头看她,捕捉到她异于平常的调皮表情。
褪去了虚假的温柔和腼腆,调皮的她又换上了一种耀眼的风情,整个人像会发光似的,闪亮无比,迷惑人心。
郑毓廷无声轻叹,一生中见过的女人不知凡几,为何独独不能抑制对宋雨蔷的心动?
他对自己感到不悦,冷漠的走开,走到草丛边,发现里头有一只兔子。
小兔子仰望着他,那双红红的眼睛,散发出宋雨蔷伪装羞涩时的纯洁光芒。
郑毓廷心烦加剧,转身指挥儿子道:“射。”
“喔。”郑元朗顺着父亲的指示,再度拉弓。
“不要啦。”宋雨蔷趁郑毓廷没察觉,伸手拍打男孩手中的箭。
郑元朗紧张的躲避,在射出箭的?那,他握箭的手被她打偏,影响了准头。
“你干嘛?”
郑元朗慌张的看着离弦的箭,在空中画出一道歪斜的弧度,飞快的射向背对着他们的郑毓廷。
紧接着,可怕的状况在眼前发生了。
“啊!”宋雨蔷掩唇惊呼。
“爹?”郑元朗手软了。
只见那支射出去的箭,好死不死的没入郑毓廷的后腰下方——结实的臀部上!
“侯爷?”宋雨蔷不敢迟疑,快步走到一直沉默不动的郑毓廷身后,观察他的情况。
……这下她惨了。
郑毓廷浑身紧绷,英俊的脸又冷又硬。
“您、您的……”难得失去冷静的宋雨蔷,说话结结巴巴的。“您的臀……那个中箭了。”
“呜!”郑元朗在一旁吓得哭出声来。“啊,不是我做的,是她啦!”
“这个……”宋雨蔷围着郑毓廷打转,始终低着头,没勇气看他的脸色。“需要我帮您拔出来吗?”
郑毓廷的脑海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郑元朗代替他爹发号施令,“快叫人来!”
“别大声!”宋雨蔷一脸谨慎,像有着深谋远虑的朝廷官员,正正经经的对男孩道:“你想想,你爹是多么威风凛凛、器宇不凡的人物,怎能让人见到他屁股中箭这么不光彩的样子?”
况且他会受伤,她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事情若被越多人知道,她越难脱身!
郑元朗哑了半晌,支支吾吾的回她:“可、可是,总不能让我爹一直插着那支箭呀!”
这时,郑毓廷沉声命令道:“你们两个都闭嘴。”
宋雨蔷忽略他不耐烦的神态,以商量的口吻提议,“这样吧,侯爷,我帮您拔箭,您能不能原谅元朗这一次无心的失误?”
“明明不是我!”郑元朗赶紧喊冤,“是你害我爹中箭的!”
“拔出来。”郑毓廷略一思索,果断的决定——不能让更多人看到他如此不光彩的受伤景象。
“侯爷英明!”宋雨蔷比他更果断,手起手落,倏地抽出箭来。
郑毓廷纹丝不动,感觉箭头的倒勾割过他的皮肉,却不哼一声。
“侯爷不愧是屡建战功的一代名将啊,就算屁股中箭,外表仍高深莫测,威武不可侵犯。佩服,佩服!”宋雨蔷经常安抚受伤的小娃娃,不自觉的就脱口一堆废话。
“……”郑毓廷无言以对,只能瞪着她。
他臀部的衣裤被箭头洞穿,染上了些许刺目的血色。宋雨蔷无意识的伸手,轻轻抹掉他外露的伤口上那鲜红的血。
“你做什么?”让她的手指触碰到臀部,郑毓廷微微一颤,竟比受伤中箭更有反应。
“您要不要止血?”宋雨蔷好心的说明:“我随身带着一些行瘀止血和消肿的药,本是用来防止孩子们顽皮时跌倒碰撞的,不过现在用在您身上,我想也适合。”
“我自己来。”他语调硬邦邦的向她索药。
“小的帮您把风!”宋雨蔷狗腿的交出药,立即转身交代郑元朗道:“在附近看着,别让人接近!”
她可担不起伤害靖远侯的罪名,只盼此事就此了结,郑毓廷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郑元朗听话的站到远处把风,一阵观望后,急忙大叫:“啊,有人过来了!”
“侯爷,快一点!”宋雨蔷转身催促,意外的,一回头就看见郑毓廷拉下衣裤,露出光裸的臀,艰难的上药。
她双眼发亮,失声一叫。
郑毓廷听她惊呼,飞快的拉好衣裤,质问:“又有何事?”
四目再度交会的?那,他发觉她望着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些以往不曾有过的迷醉。
“好白、好嫩……”宋雨蔷恍惚的呢喃。
“什么?”郑毓廷目露凶光。
“您有一个很漂亮的屁股啊……侯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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