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出了洞窟,直奔阳霄草大战之处。
两座青峰之间,此时峰头早已被轰去大半,只剩下一堆残土败垣。
王喜等人盘坐在一旁养伤,只等着三人分出胜负。突然见陆宁冲过来,直奔出口而去,向有钱有师叔在旁,胆气大盛,连忙喝道:“师叔,五株飞龙灵识草都在陆宁身上!”
刘东流蓦地扭头看来,眸里如同打了道霹雳,冷厉骇人。
陆宁直接打了个寒噤,虽然刚刚干掉了楚庸龙。但有种感觉萦绕在心头:自己绝不是他十合之敌。
当即灵气入靴,非一般窜向青峰阵外的密林。
“真人,东西到手,扯呼!”陆宁一声暴喝,刘东流已经电蛇而至。
陆宁不敢怠慢,绿云飞出,罩向刘东流。然而基本没什么效果,锋利无比的绿沙连令其身形微滞都做不到。
眼看距离疾速缩小,陆宁猛一咬牙,将剩下所有灵气注入金刀之中,一刀斩出。
砰!
金刀击中刘东流的拳头,果然令其身形一顿。然而刀锋却是连其皮肤都未割开一丝,能斩断两根汗毛估计都谢天谢地。
金刀弹飞,正要飞回陆宁手里。刘东流却是手臂一长,闪电般捉住了金刀。
“青铜炼体,果然是另外一个层次的存在。”巨大的绝望感笼罩而下,陆宁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正在这时,一声剧烈的轰鸣凭空炸开。
没了刘东流的纠缠,阳霄草终于施展开遁术,随手一甩,一条白色长鞭飞到陆宁面前。陆宁想也没想,连忙抓住。下一刻,便觉整个人腾空而起。
刘东流与楚寒追来,然而两名金色长剑飞至,两人如遇蛇蝎,连忙举臂抵挡,轰开剑刃。这一耽搁,两人已驾着遁光,溜之大吉。
“真人,这密林上空不是无法飞行?”陆宁沿着白绳爬上,被阳霄草拦腰抱住。
“哪还管得了这么多。”阳霄草道。
他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消耗得不清。
“乖乖,以一敌二,仍然没有负一丝伤,化神修士果然强横。”陆宁上下打量了阳霄草一遍,不由感叹。
一路上果然有各种飞禽拦路,间或夹杂着一些不明飞行物,朝两人打来。
不过小麻烦不断,难以抵御的妖物却是没有出现。
不多时出了密林,阳霄草也不停留,径直往云奉山飞去。
……
天南,雷殷山山脚下。
一名道童自凉亭内走出来,其时正是黄昏,斜斜的夕阳打在他身上,如同给青色道袍镀上一层黄漆。
道童打量着面前这个留着光头、服侍怪异的青年,虽然觉得新奇,但也不敢多看。其身上散发的一股杂糅着冷厉与神秘的气质令人呼吸为之一窒。
他是修行界老鸟,虽然修为不高,眼力见却不输结丹修士,知道之人非凡。于是恭恭敬敬作了个道揖,带他往山上走去。
雷殷山正会客厅。
一向恬淡潇洒的掌门今日脚步有些急促,转过去年刚换的屏风,见到左首第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面孔熟悉的青年,感受着他身上宏大澎湃的法力,连忙拱手笑道:“好久不见,陆兄。”
“恭喜琅琊兄踏入半神之境。”这光头青年,自然便是一路风餐露宿、穿越蛮荒、马不停蹄赶过来的陆宁。
“彼此彼此。”第五琅琊如今面容虽然依旧年轻,但气质又沉稳了几分。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让涉世未深的少女迷醉的成熟男人气息。他上前双手握住陆宁的手,叹了口气,笑道:“果然陆兄也踏入了半神之境,可是竺婷前辈的功劳?”
陆宁笑笑没有回答,问道:“陆仙芝呢?”
“正跟她师母在后院练功呢,我差人去叫了。她父母在山脚下的镇子里,都安然无恙。”第五琅琊示意陆宁坐下,道童奉茶。陆宁呷了一口,口舌生津,还是熟悉的味道,心里不禁难得地一松。
不多时一名身穿短打的高挑少女自屏风之后奔来,先是冲第五琅琊施了一礼,随后跑到陆宁面前,伏地跪下:“仙芝拜见伯爷爷。”
“跪什么,快起来。”陆宁微微一笑,扶起陆仙芝,却见她眼眶通红,已经泪水涟涟。
“伯爷爷,爷爷和奶奶他们……”陆仙芝一阵哽咽。
“我都知道了,这也是无法避免的。”陆宁替她拭去泪水。他一路走来,已经去过武国,如今武国已经被北国完全吞并。武国皇帝在京城被攻破的前一天,自刎而死。
“当年出事时,我与沉墨带着仙芝回过武国,只救出陆安和她夫人。陆狼失散在了乱军之中。陆安浴血奋战,虽然免于一死,但也受了一些伤,十年前走的。陆夫人半年后也紧随而去。”第五琅琊道。
“琅琊兄费心了。”陆宁拱了拱手道。“他两人都是百来岁的人,也算寿终正寝。”
“陆兄节哀。”第五琅琊叹息了一声。“那北国如今有林麒铠坐镇,如今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整个天南估计也只有金叶城能斩杀他。或许……”
“我与金叶城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转圜余地。”陆宁摇了摇头,苦笑道。“复仇之事,我再想办法。”
他如今虽已晋阶半神,炼体术也练到黑铁后期,但也只是有七八成胜算,要将其斩杀,却是一分把握也没有。
“陆兄,恭喜。”在旁观察了陆宁半天的洗沉墨突然笑道。
“恭喜什么?”
“既恭喜陆兄晋阶半神,一只脚踏入大道,也恭喜陆兄晋阶黑铁后期。”洗沉墨笑道。
“伯爷爷,您晋阶黑铁后期啦?”陆仙芝眼前一亮,纵使有洗沉墨全力培养,她如今也不过炼皮黑铁初期而已。
即使她的师母,这么多年也不过是炼铁中期。
陆宁从背囊内取出两只长木盒子,放在桌上。
“这是?”洗沉墨目光落在檀木盒子上,虽然盒盖紧闭,一股淡淡的刺鼻香味仍然弥漫开来。
“这是两份从炼铁初期到炼体中期的膏药。”陆宁道,
“陆兄客气了,我夫妇二人虽不说灵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供养自己的徒弟,还是……”洗沉墨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什么,蓦地抬起头,神色震惊。“你是说……这是……”
“我以炼骨进入黑铁后期,这里自然是两份炼骨的药膏。一份给仙芝,一份谢谢你们对仙芝的培养,赠给第五道友与洗道友了。”
洗沉墨石像般怔了半天,喜悦、不敢置信、激动诸般情绪走马观花闪过脸颊,终于良久之后,化作一声叹息。
“我不知该如何谢你了。”洗沉墨叹道。
“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即可。”陆宁笑道。
“什么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将道体果种子放入我胸口的?有什么目的?”
“你……你是怎么发现的?”洗沉墨不答反问。
陆宁取出一只玉匣,揭开盖子放在桌上,其内正是一枚道体果。
洗沉墨豁地站起,眼睛瞪得滚圆。脚跟不稳,竟打了个趔趄,伸出一根手指,颤抖地指着玉匣:“这……这……”
“这”了半天,一口气卡在喉咙,却始终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第五琅琊似乎想到什么,眼前一亮,骇然瞧着陆宁。
“你竟真的将它种活催熟了。”洗沉墨似乎刹那间失去了全身力气,无力地摔进椅子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陆宁道。
“当年你们攻上天鹰山时,我偷偷塞进你胸口的。”
“果然如此。有什么作用?”
“道体果是进阶青铜炼骨最关键难得的一味药。”洗沉墨说到此处,眸放奇光,犹如着魔了一般死死盯住陆宁,鼻孔里喘着粗气。
正待开口,陆宁耸了耸肩膀,淡淡地打断道:“你将《蛮虫本尊》青铜卷给我,我把这枚道体果给你。”
洗沉墨嘴唇翕合,她知道道体果一树必结三枚果子,不由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蛮虫本尊》青铜卷可以换两枚道体果。
然而念头刚起,马上被她连根掐灭。
“我要两枚,一枚也是给仙芝。他是仙芝的爷爷,我何必多此一举呢?”
“青铜卷在我脑海中,稍晚我誊写给你。”洗沉墨点头道。
“其它药物难不难得?”陆宁道。
“还有三味主药天南没有,不过珍贵程度,远远无法和道体果比了。”
“陆兄或许可以等进阶青铜,再去北国报仇。”第五琅琊笑道。
“正有此意。”陆宁微微一笑。
“爷爷,我们去看看父亲和母亲好不好?”陆仙芝拉着陆宁的手道。
“正好,我给你讲讲爷爷这些年遇到的故事。”陆宁笑道。
“好好好!”陆仙芝拍掌笑道。她小时候因测出灵根,被武国排挤,终日抑郁。每日唯一的快乐便是陆宁的睡前故事。此时听陆宁这么说,没来由德一阵期待。
如今陆安夫妇已入土为安,陆思宁夫妇与陆仙芝呆在雷殷山,也没有生命危险,因此陆宁倒也不急着提升实力,报仇一事更是要瓜熟蒂落才好。
这一次,陆宁在雷殷山脚下呆了两年多,才与陆思宁一家人依依惜别,再次启程,前往三江五山之地。
此番的目的,便是聚齐第四张药方的灵药,熬制药膏,一举进入青铜炼体。
陆宁与青铜炼体交过手,其恐怖实力虽然奈何化神修士不得,但击杀林麒铠,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
不过这日行到青烟城,陆宁却意外地碰到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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