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介之凡踏入“信”字中,“严”与“信”彻底重叠之后,介之凡眼前景象陡然变幻,他发现自己竟然端坐在一座大殿上,在他面前依次站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不待介之凡弄明白情况,但见宋玲踏步上前,躬身正sè说:“主上,我刚刚收到消息,南海城海族犯上作乱,已经占据了整个南海城,并且将南海城内军民软禁城内,如今海族大军已经开始向北方继续进攻,沿途城镇已经发来求援信。”
“什么?海族叛乱?怎么可能?宋玲,你方才所说可是真的?”虽然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可听到海族叛乱介之凡还是感到震惊不已。
其实他之前收服海族的时候,就已经在防备海族可能发生叛乱,可是在他看起来,海族叛乱顶多是几名高层不服罢了,不可能掀起大量海族追随,但现在从宋玲嘴里得知的消息显示,海族已经是举族叛乱,甚至占据了南海城。
见到介之凡不可思议的样子,宋玲先是愣了愣,却又马上缓过神来说:“主上,消息是由从南海城逃出的探子送回,相信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如何应对,还请主上早做定夺。”
“南海城逃出来的探子?”介之凡微微皱起眉头话锋一转说,“那人在什么地方?现在去把他带来让我见见。”
介之凡不同于一般的表现,让大殿内所有人都为之一惊,他们不明白为何介之凡会要见那个探子,按照之前介之凡对于宋玲的信任,凡事宋玲说出的情报,他几乎不会有任何怀疑,但如今他似乎并不信任宋玲。
其实介之凡虽说端坐在大殿,也进入了自己所处角sè中,但他心底仍旧挂念着传承之地闯关,他心知自己引动两道关卡,那个充满着肃穆气息的“严”字,和背后包涵亲和力的“信”字,都深深刻在他的心里,不知不觉影响着他的判断。
“严”身为大军统帅要具有威严,治军的时候要严肃认真,对待每个士兵都需要严格要求,同时还要能够做到严以律己,所谓己所不yù勿施于人,想要能够严格的治军,那么首先自己要做出榜样来。
在介之凡看来,想要做到这个“严”,那么久必须要从自身开始严格要求,有些看似细小但却很要紧的规则,要在所有人面前立下来,而不能够放任细小危机的发展,等到发展到没有办法控制,那么他在想要“严”也严不起来。
所以,出于严格要求,介之凡提出要见见南海城逃出来的探子,这并不表示他心底不信任宋玲,其实他是要做给其他人看,以一种严谨态度去提醒其他人,他介之凡的朝堂之上也是有着规则的。
传承之地迷雾深处,执掌传承老先生凝视着眼前一幕,先是微微皱起眉头,以为介之凡对宋玲起了疑心,这是每个上位者都可能会犯的错误,那就是不再信任自己身边人,这种怀疑往往能够导致一个势力乃至一个王朝走向灭亡。
因而看到介之凡举动,老先生本以为介之凡产生怀疑,心里忍不住摇起头叹息:哎,看起来他没有能够做到“信”,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能够做到这一点,怕是很难闯过眼前这一关。
可转而,老先生面sè又变得疑惑,因为他看到介之凡仍旧在询问宋玲一些其他信息,这么看起来他似乎并非不信任宋玲,反倒是仍旧对宋玲有着绝对信任,静静聆听宋玲将收拢来的消息逐一分析。
看到这一幕,老先生隐约察觉到了事情本质,想到介之凡陷入幻境时,他背后紧跟着的那枚“严”字,老人顿时明白介之凡所做的想法,那就是要立下一个规矩,用规矩来的威严来限制朝堂上的所有人。
老人不禁满意点点头,喃喃自语:“像,真是太像了,圣君您在天有灵能否看到?这位应选者真的和您很像,他竟然懂得身为上位者,应该立下规矩的道理,能够懂得立规避亲,看来他已经明白‘严’字的真谛。”
很快,那名宋玲口zhōng nán hǎi城逃出探子被带来,其实介之凡心里明白宋玲所言非虚,不过看到探子被带上来,他仍旧释放出周身气息锁定那探子,与此同时用目光震慑扫视所有人,以无形压力压迫在探子身上。
直到探子已经面sè苍白,浑身大汗淋漓惶恐不已时,介之凡这才收敛起部分气息问:“你当真是从南海城逃出来的?那么我问你,统领海族叛乱的是谁?是不是所有海族都参与叛乱?南海城内的情况究竟如何?”
探子已经被介之凡威压震慑住心神,听到介之凡询问赶紧回答:“启禀陛下,小,小人的确从南海城里逃出,当时南海城还没有被攻破,是南海城内情报分部的大人,亲自将小人给送出城,为的就是给陛下您送信。”
“在小人离开的时候,南海城已经有两面城门被破,大批海族都涌进城中,不过那些海族战士没有对城内普通人下手,只是将驱赶普通人回到家中,并且不断进攻试图将整个南海城占据。”
“当时,当时曹白将军亲自率领大军杀敌,小人离开前得知,海族那边与曹将军对阵的海族,乃是海族大将军娜斯洛统领,不过娜斯洛身边并没有多少海族将领,大部分都是些较为陌生的面孔。”
听完探子的汇报,介之凡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陌生面孔?看来娜斯洛没有得到整个海族的支持,不过他既然能拿下曹白固守的南海城,可见他手上的兵力实力也不容小觑,看来还挺棘手的。”
闻听介之凡喃喃自语,看到介之凡整个盘问过程,殿内众人已经明白介之凡的用意,知道他是在立下规矩,同时也是在避开任人唯亲的嫌疑,盘问探子目的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心服口服。
此做法看似对宋玲严苛,但却能够堵住所有人的不平之口,让殿内众人无不心服口服,即便宋玲是个女儿身,此刻也无人敢说三道四,可以说无形中介之凡既保护了宋玲,又立下规矩树立起自身威严。
见到自己树立威严效果很好,介之凡又接着说:“好,既然大致情况大家都已经了解,那么大家就说说,眼下我们应该怎么应对吧?我觉得海族叛乱不可姑息,但也不宜打压过狠,毕竟并非所有海族都参与了叛乱。”
听到介之凡如此说,殿内众人顿时都陷入沉默,显然这份看似简单,实际上牵扯极大的任务,是块难啃的骨头,并非任何人都能将之顺利拿下,能够站在殿内的人可谓各个jīng明,此刻没有谁愿意去主动冒险。
眼下整个浅滩可谓动乱不惜,也只有介之凡所统领的临海国还算安稳,这些人各个过惯了安慰rì子,也就失去外出冒险的兴趣,虽说只是幻境,可是这些客观情况,介之凡却能够清楚的得知。
得知了某些客官因素,介之凡顿时明白,现在应该是自己树立威信的时候,所谓“信”其中便有树立自己威信,治军与治理朝堂一样,若是没有威信又何以服众?
因而他扫视下面一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楚凌,想了想开口说:“楚凌,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此事呢?说说你的看法。”
介之凡话一出口,顿时殿内鸦雀无声,众人目光集中在楚凌身上,聚拢在介之凡身边的人都知道,楚凌是与海族关系最密切的一人,尤其和娜斯洛的关系最为熟络。
此刻见到介之凡询问楚凌看法,殿内众人很自然会产生某些想法,不少人都忍不住相互低语,揣摩身为主公介之凡究竟是何用意。
而楚凌也没有立刻站出来,站在那儿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站出来,显然他心里也受到某些影响,害怕自己言多必失,引起介之凡对自己怀疑,从而让他失去眼下这一身荣华富贵。
久久不见楚凌站出来,终于介之凡略带怒意质问:“怎么?还要我亲自请你出来吗?楚凌,难道你心里有鬼?不敢站出来面对我?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海族叛乱?甚至已经和娜斯洛有了联系?”
介之凡极具威严的话语,让楚凌浑身为之一振,赶紧站出来跪在介之凡面前,叩头解释道:“主上明鉴,楚凌对主上绝无二心,臣虽然与娜斯洛有些交情,可对他叛乱绝不知情,而且绝对没有参与其中,请主上,陛下您明鉴。”
看到楚凌跪地哀求的样子,殿内不少人都嗤之以鼻,在他们看来楚凌越是如此,越是会引起介之凡的怀疑,不少人都已经用看待死人目光看向楚凌,显然他们都笃定楚凌此次会被介之凡治罪。
可介之凡却突然话锋一转,用温和的口吻说:“楚凌,我并没有怀疑你,只是想让你站出来说说你的看法?既然你们不愿意自己站出来说,那我就只能命令你们站出来说,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如此紧张。”
言罢,不等楚凌再次开口,介之凡便直接下令:“现命楚凌统帅卫海军,即刻出发赶赴南海城,务必要将海族叛乱镇压,将叛乱首恶娜斯洛项上人头带回。”
听到介之凡直接下令,殿内所有人再次为之一惊,没有人会想到介之凡竟然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原本已经准备看楚凌被处罚的人,更是完全没有想到如此结果,便是楚凌自己也是目瞪口呆。
便在此时,介之凡面前水波荡漾,幻境自然而然的破碎,身后“严”字已经消失不见,唯有面前“信”字仍在闪烁光华,一个声音从字中传出:“你为何会选择信任楚凌?难道你不知道他心有反意吗?”
“知道,不过我觉得,他仍旧可信,就好像我会放任他领兵进攻流风国一样,他虽然心有反意,可他没有胆量反叛我。”介之凡没有任何惊讶,很平静的回答信字的发问。
听完介之凡回答,“信”字光华渐渐散去,同时传出赞叹声音:“很好,你能够严以律己,还能够规范严整下属,能够树立威信,任用可信之人,并且自信自己的判断,恭喜你应选者,你成功过了‘严’与‘信’这两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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