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龙吟》第一百二十六章 小山鬼的心

    对于身为引关人的老先生来说，传承之地内一切都在他监视下，无论是即将步入将关最后一关的介之凡，还是陷入地关内重重关卡的项云旭等人，以及被困在其他各个关卡的幸存者，几乎都在他的关注中。
    不过这其中也有个例外，那就是同样深入传承之地的小山鬼，山鬼乃是天地灵气所化，本没有实质的血肉躯体，因而进入传承之地没有受到任何束缚和限制，小山鬼没有被分拨进任何一条关卡内。
    同样因为没有被分拨进任何关卡，游离在外的小山鬼迷失了方向，周围充斥着看不到尽头的迷雾，将整个传承之地内的一切遮蔽。
    小山鬼伏在赤豹背上，她和赤豹已经不知在迷雾中游荡了多久，只知道始终也没有能够找到路，似乎被困在某个迷阵中，无论向哪个方向奔行，也逃不出眼前厚重迷雾包裹，永远都像是在原地打转。
    轻轻抚摸着赤豹毛茸茸的耳朵，小山鬼低声对赤豹说：“小豹豹，你说我们能走出去吗？你说现在之凡他闯过传承考验没有？若是他闯过传承的考验，得到了兵圣的传承，会不会来找我们呢？”
    听到小山鬼在耳边低语，赤豹仰起头嗷呜叫了一声，匍匐下来口吐人言，温声细语安慰小山鬼：“放心吧，我们一定能走出去，即便走不出去，等他得到传承，也一定会来救我们出去的。”
    “小豹豹，你说我是不是很傻？也许我应该听话，在外面等着之凡，不应该偷偷跑到这里来，结果害得小豹豹你也跟着我被困住。”
    一阵红光闪过，赤豹化为一名身穿红裙的女子，将小山鬼拦在怀来，爱昵抚摸着小山鬼的脸颊说：“呵呵，没关系的，无论山鬼要去哪里，赤豹都会跟着你。”
    听到赤豹这么说，看着化行为人的赤豹，小山鬼展颜露出笑容说：“呵呵，小豹豹你真好，山鬼就知道你会陪着我的，如果，如果山鬼不在了，你也会替山鬼陪着之凡吗？陪着他，替我陪着他。”
    小山鬼的话让赤豹一惊，作为追随山鬼多年的坐骑，赤豹很清楚山鬼的能力，知道山鬼如今虽然将大部分力量传给介之凡，但她身为天地真灵jīng华所化，仍旧能够预感到某些事情，尤其是对于危机有着天生的预知能力。
    所以听到小山鬼如此说，赤豹立刻明白小山鬼可能感觉到了某种危机，预见到自己可能难以度过这次危机，才会想要让赤豹替她陪着介之凡。
    赤豹并没有答应，反倒是坚定地说：“不要这么说，既然有危险我们可以离开这里，我知道，你可以离开这里，既然跟在他身边注定有危险，为什么我们不走？你已经把古老遗族的东西给了他，为什么还不离开呢？”
    小山鬼闻言从赤豹怀中跳下，站在地上闭上眼睛感应着什么，很快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转变面向闭着眼睛说：“小豹豹，你知道吗？我能感觉到他，他的心在跳动，他身上那股不屈的意志，还有那份孤独，所以我不能离开他。”
    说着小山鬼张开双臂，脸上浮现出甜美的笑容说：“我不能离开他，我要守着他，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单。”
    在山鬼将自身天地jīng华融入介之凡时，介之凡看到了山鬼心灵中的某些古老记忆，而山鬼也同样看到他心底的记忆，可以说小山鬼非常了解介之凡心中渴望，知道他心底的那份孤独和不屈的坚持。
    清楚看到介之凡年少时诸多经历，小山鬼便能够理解他心里的孤独，别人或许不知道介之凡的心，但与之有过心灵交汇的小山鬼，却能够清清楚楚的了解。
    这一刻，赤豹从小山鬼身上感受到一种决绝，她想要上前劝说些什么，可没等开口小山鬼猛地回头，视线越过赤豹看向迷雾深处说：“老先生，您便是这兵圣传承内的引关人吧？不知您有何吩咐？”
    闻听小山鬼的话，赤豹惊慌回过头去，却见一个身影从迷雾中走来，赤豹能够清楚感觉到，一股强大气息扫过自己，气息带给赤豹压迫感，令她连大气都不敢出，好在对方只是扫视她一眼，便将视线转向已经站在她身边的小山鬼。
    “嗯？”似乎察觉到小山鬼的独特，老先生不禁发出一声惊疑，收敛外放的磅礴气息，又走近几步仔细看了看小山鬼和赤豹，而后说：“山鬼？天地jīng华和先人意志所化的山鬼，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等小山鬼和赤豹回答，老先生神sè陡然一变，有些疑惑地说：“不对，你似乎已经染上尘俗？我从你身上能够感觉到血肉气息，还有你有情绪波动，说明你已经沾染了尘俗，你已经将jīng华给了别人？”
    老先生就像是个发现新鲜事的好奇孩子，一边仔细打量小山鬼，一边不断的喃喃自语，赤豹见状想要上前去阻止，却被小山鬼给拦了下来。
    “是了，是了，一定是那个小子，从我见到他的第一面，就能感觉到他身上强大的灵xìng，那是不该出现在人身上的灵xìng，若非他身上有浓郁的血肉气息，我险些以为他是某个先天生灵幻化chéng rén。”
    “现在我终于知道，原来是你，你将自身的灵xìng给了他？并且沾染上他的灵智，所以你身上才有血肉气息，才会拥有人类的情感，小家伙，我说的没错吧？你灵xìng赐予的小子，应该就是他吧？”
    说着，老先生轻轻挥手，迷雾散开，一面明镜映shè出介之凡的影像。
    见到介之凡的身影，小山鬼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喜悦之情可谓溢于言表。
    看到小山鬼脸上的喜悦，老先生又挥手散去镜像，凝视着小山鬼说：“不过，你应该只是个分身吧？若是你真身的灵xìng，那小子怕是根本承受不住，会直接被天地之灵jīng华，连魂魄都给湮灭掉。”
    老先生的话让小山鬼身形一震，转而稚嫩脸上露出从容的微笑：“老先生果然不愧是守护兵圣传承的引关人，当真见多识广，连我只是个分身也能知晓，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山鬼这里拜见有礼。”
    闻言，老先生抚须笑着说：“不用多礼，老头子我早年不过是圣君身边老奴罢了，蒙圣君垂怜，让我这把老骨头为其看守传承，以前的名字不提也罢，圣君曾赐姓给我，你便叫我‘孙伯’算了。”
    小山鬼和赤豹相视一眼，齐齐欠身向孙伯行礼，叫了声：“孙伯。”
    孙伯应了一声，而后继续对小山鬼说：“你既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分身，将灵xìng给了别人倒也罢了，又岂能放任自己产生情感？你要知道，于你而言，这些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你的意识早晚会与本尊融合，那时，你便不再是你。”
    听到孙伯如此说，赤豹吃惊地看向小山鬼，可后者仍是满脸从容地微笑着说：“那又如何？我和她本就是一体，那么即便我们最后意识融合，我的这些感受她也一样会有，记忆还是会留在那儿。”
    “呵呵呵，小丫头，你倒是想得开。”小山鬼的话令孙伯开怀大笑，“小丫头，跟我来吧，你继续困在这里没有意义，暂时你还不能和那小子见面，还要再等等，需要他闯过那最后一道关卡。”
    言罢，孙伯转身想迷雾中走去，小山鬼拉上还在愣神的赤豹，赶紧跟上孙伯的步伐，边跟在孙伯身后缓步前行，小山鬼边问：“孙伯，您似乎也很看好介之凡，那您难道不能做主，将传承给他吗？”
    “呃……”孙伯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大笑着说，“哈哈哈，小丫头，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这传承的关卡乃是圣君所设，我不过是个引关人，能在一些地方来去自如，能对传承内事情知晓，已经是圣君垂怜，我可影响不了圣君设计的关卡。”
    “不过你大可放心，按照圣君的设计，介之凡得到传承的几率极大。”说到这里孙伯顿了一下，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似乎察觉到某些不妥。
    很快停下脚步，挥手再次在迷雾中放出水镜，这次镜像映shè出的不是介之凡，却是项云旭四人闯关景象，但见项云旭举起“九龙山海鼎”释放出狻猊驱逐迷雾，而后面对守关神金傀儡，凌空书写“杀”字将傀儡绞杀。
    整个景象，看的小山鬼和赤豹目瞪口呆，孙伯则面sè凝重喃喃自语：“看起来，还真是有不少异数，没有想到，圣君的传承，如此隐蔽，还是被古神遗族发现，看来此子会是介之凡的强筋对手。”
    听孙伯这么说，见识到项云旭强大实力，小山鬼忍不住上前对孙伯说：“孙伯，您难道真的不能干涉吗？此人既是古神遗族，那他本身就不该进入传承之地啊，难道有人破坏传承规则，您也不能干涉吗？”
    孙伯闻言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说：“不能，我不能干涉，即便对方是古神遗族，我也不能够干涉，虽然定然身具古神血脉，但他毕竟还是个普通血肉生灵，既然他能进入传承之地，那我就无法将他驱逐。”
    小山鬼抬头凝视着孙伯，看到孙伯脸上露出惋惜之sè，心知孙伯并不是有意推脱，她又扭头看向那迷雾间的水镜，清楚看到项云旭以同样强横手段，连续闯过三道关卡，眼见便闯到刻有“地”字的最后一关。
    当介之凡站在将关最后一关前，项云旭四人也同样站在地关最后一关前，两个宿命对手冥冥之中，即将不知道对方存在情况下，展开他们生命中首次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