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仅在一瞬之间!
谢岩一个箭步冲出客厅,同时大声道:“还不去请太医——”
事实上,对于夫人产子这一天的到来,整个“谢府”早已经有了充分准备,即便没有谢岩那一声呼唤,府内已经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了——侍女以及负责日常起居的嬷嬷用专门制作的担架将许爰送进“产房”,并第一时间通知居住府内的三名“接生婆”;而王三狗和老张头那是同时跑出,分别去请张士道和王老太医;至于其他诸如烧热水等事宜,自有仆役们去准备。总之一句话,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县子啊——此地岂是男人家可以入内,还请在外等候的好。”一名三十岁上下“接生婆”见谢岩推门入内,赶紧上前阻拦道。
“是啊,警官先出去好了。”先一步到达的许爰母亲许陈氏也走过来道:“刚刚疼痛,还有些时候才会生,不用担心。”
既然连岳母大人都这么说了,谢岩自然无话可说,只能退出房外,不过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大声说了一句:“夫人莫怕,一切有我!”攫欝攫
许爰怕不怕,谢岩是不知道,但他自己,是真的很怕!除了担心“生孩子”的过程以及许爰的身体之外,更重要的是害怕自家老婆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否正常。
穿越千年时空回到大唐已近十年,虽然从没发现身体有何异常,然而,“穿越”这事太过玄妙莫测,身体结构或者基因有没有发生改变,完全无法臆测,万一老婆生出来……谢岩根本就不敢想下去!
“产房”外的小院内,谢岩负手而立,时不时地看一眼房内,尽管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产房”里不时传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令谢岩着实心痛,脸部时不时地抽搐,同时双拳紧握,显然是在以最大的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无论房元昭、萧越,又或者是其他亲兵护卫,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站在谢岩身边,只是间隔数步距离,安静的站着,可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产房”那里,因为,谢县子夫人“身体不好”一事,已经不再是个秘密了。
“紫薇宫”中,“贞观殿”内,用过午膳的李治没有和往常一样小睡片刻。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似乎有事发生。
或许是感觉大殿之中有些闷热,李治起身迈步走向殿外,他本意是想透透气,却不曾想到,天空中飘起了一些雨丝。
李治站在大殿门槛内,微微皱了皱眉头,他记得早上还是阳光明媚,怎地这会儿下雨了呢?
不过,下雨有一样好,那就是空气清新,且习习微风而来,带走了闷热,令人感觉舒爽。
李治站立许久感受着微风拂体,心境也逐渐平复下来。
回转殿中,李治走到龙椅上坐下,信手拿起奏章又看了起来……
不多会,大殿外走进一名宦官,双手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有一玉碗,正冒着丝丝热气。
王伏胜有些诧异,心说:“今日陛下服药的时辰,好像早了一些。”然,想归想,他还是过去了,毕竟职责所在,不可懈怠。
李治不是一个身体健壮的皇帝,他有一个毛病,会时不时的犯眩晕,再加上“长安太极宫”总体地势偏低,所以每逢冬、夏两季,都觉得很不舒服,而“洛阳紫薇宫”,地势比较高,人居于内,呼吸清爽,感觉上要舒服很多,而这一点,才是李治来“洛阳”最根本的原因。
最近一段日子,天气闷热,李治感觉不适,便请太医看过,得了一个清心安神的方子,每日服用,因此,他仅仅瞟了一眼王伏胜的举动,又继续阅看手中奏章。
“陛下,该进药了。”王伏胜双手捧着托盘,回到李治身边,躬身而道。
李治拿起玉碗,看也不看里面盛装的药液,一口喝了下去,再放玉碗回托盘之上,跟着随口一问:“今日似乎早了些嘛。”
也难怪,李治平日有午间小睡习惯,药,也应该是午睡后送来才对。
“回陛下,值守太医张士道被谢县子请去府上,刘泽老太医上了岁数,多半是记错了时辰。”王伏胜小心翼翼的将从送药宦官那里问来的事说了出来。
进药的时间早那么片刻,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李治原本随意一问,有没有答案都不重要,但是此刻,他从王伏胜口中却听到了另外一个消息,于是又问:“可知何事?”
“据说,谢县子夫人临产在即,故请张太医前去。”王伏胜回答道。
“原来如此!”李治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半晌之后,李治忽然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去看下吧。”
“奴婢遵旨。”王伏胜赶紧应了下来,他比谁都清楚,皇帝对谢岩那是真正的信任有加,否则定然不会出现白龙鱼服至“卫岗乡”的事情。
同一时间段内,知道谢岩夫人临产的可不止大唐皇帝陛下!
张士道今日值守宫内,要想见到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王三狗不得已去“兵部”通过高远才得以进入“太医署”,只是这么一来,动静大了些,很多人也都知道了。
依旧担负“太子东宫”守卫职责的刘仁实得知此事后,立刻命亲兵回府,让自己的嫡长子刘浩前往“谢府”,对刘家而言,谢家是否有后,至关重要;许敬宗当然也不可能闲着,也差人回府,让同来“洛阳”的孙儿也过去探望;至于李义府、高远、刘仁景等一众高官显贵,也纷纷派人前去……
按常理来说,孩子尚未出生,派人登门是极为少见的事,但实际上,每个人都知道,谢岩夫人能不能平安诞下麟儿都很难说,因此,登门之举,背后意味各有不同,但不论怎么说,来者皆是客,好生招待才是正理。
谢岩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老婆生孩子,家里居然会来了那么多人,甚至连王伏胜都亲自来了,可是,夫人是刚刚有动静,今天会不会生,那还难说的紧,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攫欝攫。有资格在书房里得谢岩亲自招待的仅有两人,分别是大内总管宦官王伏胜和“夔国公”刘仁实之嫡长子刘浩。
三人正说话间,书房外传来脚步声,跟着就见门被推开,随后即见王三狗引着面带忧色的张士道走了进来。
“张太医,不知内子……”谢岩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问下去了。
“县子莫急。”张士道先是安慰了一句,而后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却也没有着急开口,而是伸手捋了捋胡须,好像是在组织语言。
张士道不说话,屋里的几个人一起盯着他看,无论如何,谁都想知道究竟如何。
过了有一会儿,张士道终于开口道:“谢县子,尊夫人腹中孩子安好,大可不必担心。”
“那夫人呢?”谢岩迫不及待地问出自己最为担心的事。
“暂且无恙,只不过……”
谢岩见张士道欲言又止,不由得心里一沉,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以平和的语气说道:“太医不妨直言相告。”
“唉——谢县子,尊夫人脉象由盛而衰,怕是很难母子平安。”
饶是谢岩多少少有些心理准备,此时听到这句话,那也是胸口如遭重击,整个人如同瞬间被抽空了一般,瘫坐在椅子里。
书房里安静极了,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了谢岩身上,谁,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说!
良久之后,谢岩依稀觉得自己有了些力气,他努力地坐直身体,再看了看房里的每个人,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若在后世,遇上此类情形,医生好歹还会问一句:“保大人还是小孩?”可是在唐朝,听天由命,才是唯一且正确的选择。
“我,我可以进去看下吗?”谢岩最终说出了一句话,眼神却是落在张士道身上。
张士道默默地摇了摇头,跟着低声道:“吉人自有天相,此事尚无人知晓。”
每个人都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那就是说还有一丝可能,而谢岩若是不顾规矩进去探望,等于是告诉了所有人,也包括谢夫人许爰了。
“既如此——拜托了……”谢岩说着,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向张士道深深行了一礼。
张士道见状,赶紧起身,回礼言道:“县子但且放心,老夫自当尽力。”
在这个科学并不昌明的时代,医生只能被动的遇到问题去设法解决,根本做不到如后世那般,可以通过仪器监测到病人的各种变化,以便提前做好应对,那么,上天究竟会怎样选择呢?无人可以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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