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俩明明好好的呀,怎么就分了?
对了,家族原因,家族原因。
呵呵,老生常谈,果然穿越穿不出新花样,秦清轻蔑的想着。
太阳依旧很大,她热得汗流夹背,她顾不上了,她要去哪里?她也顾不上了,只知道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司马言一直跟在她身后,二人像提线木偶一般,没有灵魂没有思想。
突然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刚才还阳光明艳,瞬刻间天暗了下来,轰一声雷响,大雨倾盆而下。
还是老梗,分手必下雨,下雨必淋透,淋透必生病。
如此,那就按着剧情来吧,秦清站在雨下,扬起了头,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像落汤鸡一样,秦清突然倒了下去。
完了,真要生病了。
“这不是秦姑娘吗?”
突然路边停下一辆马车,马车帘子拉开,露出一个中年男子。
“快,快,扶她上来。”
秦清被驾车的小奴扶上了马车。
司马言本想上前,但看清那中年人时,步子生生停住。
司马言回到司马家己是深夜,他一身狼狈,失魂落迫,子兰一直在他院中等侯,因为她听小浦说,兄长去见秦姑娘了,“兄长。”
见司马言回来,子兰松了口气迎了上去,又见司马言的神色,如行尸走肉一般,“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雨,兄长不知道躲一躲吗......”
司马言根本没有理她,直直从她面前走过。
子兰跟在他的身后,知道此刻问这事有些不合适,但她实在想知道结果,“听说秦姑娘来了?你是去见她了吗?”
司马言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子兰继续追问,“今日叔父的信使到了,夫人派人去少府未找到兄长,夫人很着急,但我未让小浦告诉夫人兄长的行踪,不过,以后这样的事......”
司马言突然停了下来,子兰下意识的闭了嘴。
“以后没有这样的事了。”但听司马言喃喃道。
“嗯?”子兰不解。
司马言道,“叔父与母亲都让我娶公主,我答应他们便是。”
突然而来的消息让子兰一怔,她有想到,在兄长征战回来,在兄长收到叔父前方来信时,在夫人向兄长下跪时,但,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兄长请命攻黔中郡,子兰一度觉得秦清不久将来会嫁入司马家,她甚至想着将来要如何与秦清相处,但自从收到叔父的信,兄长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三夜不出来,她便知,秦清入司马家不再可能,她该松了口气。
兄长与秦清的感情她看在眼里,若是二人成亲,依秦清的性子是绝不会同意自己入门,但若是公主就不一样了,兄长本不喜公主,那么将来自己是有机会得到兄长的亲睐。
虽然现在兄长如此伤心,但时间总会过去,不是吗?于是子兰又假意问来,“兄长既然与秦姑娘如此难舍难分,兄长也可纳了秦姑娘,公主大度,不会计较......”
“住口。”
子兰的话激怒了司马言,他转过头狠狠的看着她,低吼道,“不许你这般侮辱她。”
子兰一惊,娶妻纳妾再正常不过,怎么就是侮辱了?在兄长的眼中,她看到了轻蔑不屑的眼色,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君子如玉的兄长,坦荡的兄长,原来也会有恨,那么他恨的是谁?
子兰知道不是她,也不是公主,更不可能是夫人,叔父,他恨的是自己。
司马言说完这句话后,却是双眼通红,但在他脸上出现了笑容,令人心酸的笑容,他跌跌撞撞消失在子兰惊鄂的目光中。
秦清以为自己病了,其实她只是短暂的晕厥,在来到罗素舅舅苏和的住宅时,她己经醒了,不错,是罗素舅舅的府邸,她睁眼看了一眼,又继续闭上双眼。
知道苏和令一妇人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衫,又让小奴去请了大夫,大夫来了说了些她听不懂的话又走了,苏和令那妇人好生照看着,若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那妇人便守着她,时不时的摸摸她的额头......
秦清一动不动的,静静的听着外面的雨声,突然心情显得格外的平静。
什么大风大浪没有遇到过,连与齐月的生死相隔都经历过,何况一次小小的初恋。秦清心里想着,但也明白是自我安慰的话,越到这个时侯,越发想起曾经与司马言在一起的美好,那么温润如玉的男子呀,想着,一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流下。
或是深夜,妇人己经离去,几案上放着一盏小灯,忽明忽暗,秦清望烛垂泪,心伤如斯。
穿越女又如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她还不是要屈服于古代礼教之下。
她恨司马言吗?她自认为不恨,但失望与抱怨是有的,所谓的海誓山盟,也不过是夜里的昙花,真的太难长久,秦清想为司马言开脱,现代社会渣男甚多,何况古代呢,不,不,司马言怎会是渣男,他没有说出让她为妾的话,己算是好的呢,不是吗?
她相信司马言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只不过,只不过,现实是残酷的,他也摆脱不掉罢了,灰姑娘这么好的事,又怎会落在她的身上,再说了灰姑娘与王子结婚后是否真的幸福没有人知道,不是吗?秦清又这般为自己开脱,胡思乱想,垂泪到天明。
那妇人推门进来便见秦清瞪大着双眼望着帐顶,不禁一喜,“姑娘醒了。”
妇人正端来汤药,“姑娘快把药喝了。”
秦清不好意思再装睡,便坐起身来,接过妇人手里的药,“多谢大婶,这里是......”秦清装糊涂。
“这里是苏宅,昨日姑娘晕倒在街上,我家主人救了姑娘回来,我家主人认得姑娘,我这就去请我家主人来。”妇人笑着出了屋,秦清赶紧起身,理了理乱发与衣衫。
苏和很快来了,秦清立即起身相拜,苏和虚扶一把,“医者说你身子弱,无须多礼。”然后又吩咐妇人去准备吃食。
苏和慈祥的看着秦清,虽然他们只见过一面,因罗素关系,苏和己把她当成小辈看待,“前些日,阿素差人送来姑娘的东西,说是姑娘会来取,只是左右等姑娘未来,怕姑娘遇事,正想写信给阿素,未想昨日就遇到姑娘了。”
秦清听言,想起罗素告诉她,会将她的东西送到咸阳舅舅处,他果真送来了,秦清有些不好意思,“近日路上有些耽搁了。”
“对了,姑娘为何昨日晕倒在路边?”
秦清尴尬道,“怕是近日赶路有些疲了,昨日又遇大雨,就这晕了......多谢贵人相救。”
苏和笑道,“什么贵人不贵人的,你是阿素的朋友,可随他唤我一声舅舅。”
“嗯?”秦清惊讶。
苏和的话吓坏了小辈,他又别有意味的笑了笑,“那就唤一声主君吧。”
秦清暗吐一口气,见苏和慈祥的眼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然后听到苏和长叹一声。
“这次阿素回寨诸多危险,还好都过去了,也算雨过天晴,就像昨日大雨磅礴,今日便阳光明艳了。”
苏和像是在安慰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雨过天晴,秦清移开话题,“罗素回寨的内情,主君也知?”
苏和笑着点点头,“他与丞相相谋之事,我知道。”
秦清一怔,如此她与司马言的事,也定是知情了,秦清尴尬不己,好在苏和并没有询问,这时妇人端来热食,苏和见她精神不佳,联想昨日,她晕倒,她身后明明跟着司马言......小辈之间的事,他不便多问,只叮嘱她好好用食,好好休息,便要离开。
“主君。”秦清起身开口道,“还望主君别把我的事告诉罗素。”说着便低下了头。
苏和看了秦清片刻,点了点头。
秦清便在苏府住了下来,后来苏和又派小奴去客栈为秦清取来她的包袱,苏和的确也没有把秦清的事告诉罗素,但这一切他皆看在眼里,暗忖,缘份这东西,真的很难描述。
苏宅院子挺大,却只有三个仆人,一个看门的老者吴伯,一个做饭的妇人吴婶,一个驾车且打杂的年轻人小观,因而显得格外清静,秦清需要这份安宁。
院中有一棵大榕树,树枝茂盛,秦清便坐在树下发呆,有时一坐就是一天,似乎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秦清也讨厌这样的自己,但她做不到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不觉数日过去,这日,秦清依旧坐在石头上,看着一郡蚂蚁在脚下排队经过。
“吴伯,菜买回来了。”门口响起小观的声音。
吴伯小碎步的迎了上去,“哟,今日的菜挺新鲜。”
“可不是,我随农人亲自去田里采的。”小观笑道,与吴伯抬着一个蓝子,别看吴伯年数大了,做起活来,一点也不含糊。
“对了,近日,我见那司马家的天天在咱们门口徘徊,他是官,我是民,我又不敢上前驱赶,吴伯是否要禀报主君?”
“不用,不用,主君知道,主君吩咐,不管便是。”
“哦......”
坐在树后的秦清听了这话,抬头朝大门望去,虽然什么也看不见,还是许久才收回了视线,是司马言在外面吗?秦清双臂抱膝,他知道她在这里?他又来做什么呢?秦清将脸埋在膝盖上,轻轻抽泣着。
“秦姑娘......”
苏和拄着拐杖走了过来,秦清站起身,侧身试了试泪水,“主君。”
苏和道,“姑娘想出去见见司马君吗?”
秦清摇摇头,然后垂下双眸,苏和叹了声气,“过几日,我准备搬到乡下去了,姑娘若不嫌弃可随我们一起。”
秦清诧异,“乡下?”
苏和道,“我们苏家在乡下有田地,这个院子太大,太清,而我年纪大了,所谓落叶归根,也想回老家了。”
哦,原来还是地主呢。秦清暗忖,再一次回头看了看门口,也罢,离开这里,离开咸阳,远离司马言或许对彼此都有好处。
于是秦清答应了。
十日后,秦清随着苏和,坐上了马车,当一行人出了咸阳城,秦清回过头来看到身后一骑一人时,不由得急呼驾者停下了车。
秦清跳下马车,站在车旁,看着城楼下那人。
苏和挑起车帘,“阿清,去道个别吧。”
秦清犹豫不绝。
苏和叹道,“这一走,说不定不能再见了,去吧。”
秦清红着眼点了点头,她缓缓朝那人走去,那人依旧站立着一动不动。
她故作轻松,可是做不到,她来到司马言面前,笑了笑,突然就泪流面满,“你怎么瘦了?”
司马言也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你不也瘦了。”
秦清哼了一声,“是,失恋了,肯定会瘦的。”
然而二人相对无言。
“对......”
“别说。”秦清知道他要说什么,“我理解,我都理解。”
司马言听言别过头去,双眼红红的,双手紧握成拳。
“可我还是怪你。”秦清又突然笑道,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
司马言“嗯”了一声,“应该的。”
“但我还是要祝福你。”秦清又道,司马言怔了片刻,自嘲一笑,他还能得到祝福,“我也祝福你。”
“是,我会好好的,你不用担心。”秦清吸了吸鼻子,吐出一口浊气,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递还给司马言,“这个,该给你的妻子。”
司马言几乎是身子一颤,不敢去接。
秦清拉起他的手,将玉佩放在他的手心。
“你是知道的,我不是一般姑娘,我坚强得很......”
话还没有说完,司马言上前将她抱在了怀里,秦清一怔,一时说不出话来,司马言又极快放开了她,“保重。”然后转身就走,因为他害怕,怕自己控制不住,怕自己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牵起她的手,骑上马,不管不顾的策马奔去,去哪里都行,是的,以前他有这样想过,但是他也明白这只是自己一时冲动,他不可以放弃母亲,放弃家族,秦清也不见得会同意他这样做。
不错,秦清嘴上说着可与他一起私奔,但真要她这么做,她做不到,走容易,走了之后呢?她无所谓,她是外来人,无根无基,司马言不一样,他有家,也有他的报负。
看着司马言远走的身影,秦清鼻子一酸,对着他背影大声吼道。
“司马言,你一定要幸福。”
但见司马言步子一顿,然后飞快跃上马背,奔驰而去。
*
苏家老宅是千里之外的酉阳。
巴郡酉阳,秦清万万没有想到,直到来到巴郡地界,才惊问苏和,苏和也惊讶,“你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的。”
秦清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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