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夺金,”方飞轻声说道,“她在跟天宗我争夺象蛇的控制权。”
“什么意思?”女孩皱眉不解。
“这不是象蛇的本体,而是象蛇的化身,”方飞指着那个庞然大物,“天宗我控制象蛇元珠,从而操纵化身,化身的所作所为不是象蛇本意,而是出于天宗我的意志,只要控制了象蛇元珠,就能把象蛇化身的控制权从他那儿夺过来。”
“象蛇元珠的本质是金元胎吧?”吕品摸着下巴沉吟。
“对!”方飞是少数几个接触过象蛇元珠的人。
“那么很简单,”吕品满有把握地说,“把它当做金化身就行了!”
“它不是普通的金化身,”燕眉冷冷说道,“仅靠‘制御五行’是不够的,还需要一些别的东西。”
“需要什么?”方飞问道。
“那得问她,”女孩盯着灵昭的背影,“她是谁?”
“天素的妈妈!”大个儿抢着说。
“灵昭阿姨?!”燕眉大吃一惊。
“你叫她阿姨?”吕品微感好奇。
“她是我妈妈的朋友,”燕眉端详女子,“她的样子老了好多。”
“她能赢吗?”吕品忍不住问道。
“你疯了?”大个儿惊恐地盯着懒鬼,“那可是天宗我?”
“那不是天宗我,”燕眉冷冷说道,“真正的天宗我不在天狱。”
“在哪儿?”
“紫微。”
大个儿直觉脑子打结:“可他怎么控制象蛇元珠?”
“象蛇元珠之间拥有特殊的感应,天宗我拥有两颗元珠,一颗在这儿,一颗在紫微,他利用元珠间的感应把力量传到了天狱。”燕眉话锋一转,“可是任何道术,距离越远,力量越弱,紫微和天狱相隔三十万里,天宗我的力量传到天狱,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二,”她的目光扫过三个男孩,“三分之一的天宗我并非不可战胜。”
“这么说?”简真看着不省人事的父母,“我们还能赢?”
燕眉默不作声,望着灵昭攥紧拳头,很不得把所有力量都传递给女道师。
“灵昭……”阴冷的声音从象蛇体内响起,尖刺林立的头部凹凸起伏,浮现出一张刻薄凶狠的巨大人脸,“你还真不怕死啊!”
“少废话。”灵昭冷冷回应。
“争夺象蛇元珠是个好主意,”天宗我阴沉沉一笑,“可你小看我了,苍龙灵昭!我是万魔之师,世间元神的主宰,说到控制元神,谁又能比得上我?”
“大言不惭,你……”灵昭低头看去,一根金刺蹿出地面,深深地扎进她的心口。
天宗我暗度陈仓,表面跟灵昭相持,暗中分出一根金刺,钻进地里无声潜行,他说话吸引女道师注意,金刺潜行到位,一举重创了灵昭。
所有人都没想到,天宗我一代魔师,如此阴险卑鄙。方飞等人来不及惊呼,就看金刺向上一蹿,把灵昭挑了起来,跟着大力一甩,女道师横飞出去,撞上三圣堂的残壁,发出筋骨碎裂的声音,还没滚落下来,七八根金刺如影随形,嗤嗤嗤穿过她的身体,把她活生生钉在墙上。
“妈!”空中一声尖叫,天素骑着大鸟俯冲下来,毛笔疯狂挥舞,猛烈的火焰卷向金刺。
金刺缩了回去,灵昭贴着着墙壁向下滚落,还没落地,天素跳下鸟背,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女孩惊恐地看着母亲身上遍布的血孔,胸口的孔洞最为致命,撕开了胸膛,刺穿了心脏。
“妈……”天素疯狂书写医疗符咒,那些伤口吸收符光,不但没有愈合,反而有所扩大,她很快意识到这是元神之伤,天宗我在金刺里做了手脚。
女道师软绵绵地躺在女儿怀里,惊人的意志支撑着最后的意识,她望着天素,发出微弱的声音:“笑……”
“什么?”女孩不明白母亲的意思。
“对……我……笑……”
天素眨巴眼睛,牵扯嘴角,尝试了两下,忽然惊恐地发现,她根本不会笑,无论怎样也笑不出来。
“笑……”灵昭想要抬手,可又无力垂下,她的心里不甘,可是看着女儿,忽又平静下来。她笑了笑,缓缓闭上双眼,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灵昭死了!如同一颗流星,她在黑暗里漂泊了十年,历经重重险阻,来到苍茫夜空;她纵情地燃烧,留下绝美的光弧,随后光流影散,直至粉身碎骨。
天素浑身僵硬,脑子一片空白。她又回到十年前的小屋,不过更加恐惧、更加绝望,因为妈妈也死了,她朝思暮想的妈妈。整整十年,每一个夜晚她都会梦见灵昭,这一个执念支撑着她走过满地荆棘、克服了无数困难,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成为天道者,把妈妈从天狱解救出来。
重见灵昭的一刻,狂热的喜悦融化了她心中的冰山,那是天素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可她孤独得太久了,忘记了常人该有的情感。她深感迷茫,不知道如何表达激动的心情,可是没关系,她回到了妈妈的怀抱,她的人生再也没有遗憾。
幸福就像乌云里的阳光,温暖明亮,可是好景不长,得而复失的痛苦把她击得粉碎。天素想要大声呼喊,可是没有一丝力气,想要放声痛哭,可是流不出一滴眼泪,身躯不再属于自己,她怔怔地坐在那儿,如同一具苍白的蜡像。
天宗我没有罢休,满身金刺耸动,纷纷对准天素。悲伤淹没了女孩,天素的眼里除了母亲的面容,对于任何东西都视若无睹。
所有的变化同时发生。燕眉飞向天素,但被金刺拦住;方飞和吕品冲着“象蛇”狂写符咒,但如隔靴搔痒,对方无动于衷;金刺略微弯曲,猛地向前弹出,锋锐的尖端闪烁寒光。
“停!”一个声音震动大厅,人影快过声音,挡在天素身前,青色的风衣飘扬如旗,右手的毛笔大放光明。
金刺撞上符光,顿了一顿,僵在空中。狐青衣也是浑身震动,口鼻渗出血丝,胸口急剧起伏,双眼直视象蛇,眸子深处闪烁妖异光芒。
“噢……”金脸一声怒吼,狐青衣让它很不好受,同样是攻击元珠,比起灵昭,狐王更胜一筹。
飒,狐青衣身形略偏,脸上多了几道血痕,其中一道划过左颊,鲜血喷涌出来,给他俊秀的面孔添了几分狰狞。
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数米之外,风衣上溅了数点鲜血,犹如桃花映雪,说不出的妖艳诡异。
“嗐!”狐白衣扬起毛笔,狐王万般无奈,笔尖转向弟弟,“象蛇”失去束缚,金刺齐齐发动,暴风雨一样冲向对方。
狐青衣失声闷哼,左肩、右腿鲜血淋漓。他一个趔趄,甩开金刺,纵身跳起,飞了不到十米,忽觉浑身发软,砰的摔在地上,元气有如脱缰的野马,顺着伤口向外流泻。
“刺里有鬼……”狐王念头闪过,忽听一声啸吼,白狐向他扑来。他挣扎一下,可是无法起身,体内的元气到处乱蹿。
白狐的爪子落到狐青衣身上,还没发力,红狐横冲过来。巨兽撞在一起,可是悄无声息,白狐失去了形体,变成一团苍白的烟雾,倏尔四面流散,又在远处凝聚,伴随吃吃轻笑,变回秘魔的样子。
红狐低声咆哮,挡在狐青衣身前,尾巴尽力摇摆,卷起冲天烈火。
“傻小子!”狐白衣说完,身形悄然隐没,红狐脑袋一甩,撒腿冲了过去。
“别上当……”狐青衣一面挣扎,一面出声提醒。他深知弟弟的厉害,吕品远不是他的对手。
红狐东一扑,西一蹿,固执地扑打空气,尾巴轮转如飞,狂风把烈火挤压成薄薄的光弧,宛如火焰凝结的刀锋,忽东忽西,扫来扫去。
狐青衣见它举动古怪,心中大大犯疑,可是仔细再瞧,红狐并非胡乱出击,而是有的放矢,不管动作如何夸张,分明正在追逐某个东西。
“狐瞑?”狐王双眼一亮,“吕品看到他了?”念头闪过,红狐忽然消失,高速轮转的尾巴吞没了躯干,紧跟着尾巴也不见了,化为一股火焰旋风,猛地向前一蹿,砰,火焰里迸放出朵朵红花,星星飘落在地,赫然都是血迹。
“岚切!”狐青衣脱口而出,“干得漂亮。”
又是一声爆响,火风歪歪扭扭,如同撞了墙的醉汉,绕着狐青衣不断转圈,更多的鲜血从它周围涌现,一点点溅落在地,以狐青衣为轴心,画出一个个猩红的圆圈。圆圈越画越大,忽听一声轰鸣,火风弹回狐王身边,白色的影子在远处闪现,秘魔血染白衣,瞪着吕品一脸惊奇。
吕品故意示弱,学会了“岚切”却不使用,假意乱扑乱撞,暗中却用“狐瞑”捕捉敌人的踪迹。狐白衣见他怪模怪样,生出轻敌心思,没想到吕品发现他的踪迹,由猫变虎,化身旋风,“岚切”飘飘洒洒,一下子把秘魔裹了进去。
狐白衣尽管逃脱,可也吃亏不小,伤口深可见骨,动一动便钻心剧痛。他恼羞成怒,绕过火风攻击狐青衣,可是吕品牢牢守在狐王四周,捕捉他的踪迹,极力阻挡他的去路。
双方僵持不下,忽听怪叫刺耳,象蛇浑身抖动,金刺闪电飞来,忽直忽曲,数以百计。吕品惊了一下,回头再瞧,忽又不见狐白衣的影子,他的心沉了下去,想要带着狐青衣离开,可是漫天金刺,简直无处躲藏。
天一下子亮了,强光刺得吕品双眼发酸,他眯眼看去,燕眉的身影在闪电中若隐若现,女孩驭剑凌空,毛笔直指“象蛇”,数百道闪电如同光白夭矫的蛟龙,凌空缠住金刺,布下一张笼罩天地的巨网。
这一下燕眉使出了全力,吕品清晰地看见她的双肩剧烈颤抖,如同狂风中挣扎的细草。男孩看得发呆,忽听狐青衣虚弱地说:“当心……”
狐王身受重伤,可是“狐瞑”还在。吕品应声扭头,白狐凭空出现,向他猛扑下来。吕品化身旋风,奋力迎上,双方撞在一起,白狐忽又消失,变成一股白风,如同粗大的白蛇,呼啦啦缠住那一股火焰旋风——秘魔下了狠心,不再躲躲藏藏,硬碰硬干掉这个碍事的外甥。
闪电飞快消失,金刺蠕动向前,燕眉的压力到了极限,元气不受控制地涌出灵窍,血液沸水一样乱突乱蹿,从嘴里涌出,从鼻孔流出,从眼角渗出,从耳朵淌出……身子如同抽空的蛋壳,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涨!”“金脸”一声怪叫,“象蛇”应声膨胀,更多的金刺从它左右两侧蹿了出来,化为千百光弧,咻咻咻绕过电网,弯弯曲曲地飞向女孩。
燕眉闭上眼睛,她已筋疲力尽,再也无力抵挡。
“停!”声音很轻,可是意志强烈,燕眉心弦震动,下意识睁开眼睛。
千百根金刺停在数米之外,如同冻僵的毒蛇,保持扭曲的姿态。
燕眉低头看去,心口一热,冲口叫道:“小裸虫!”方飞站在青主的下方,伤痕累累,笔指象蛇,两眼紧紧闭合,面孔微微抽搐。
“呜……”象蛇发出悠长的闷叫,金刺缓缓退缩,庞大的身躯生出微妙的震动。
燕眉的压力消失了,全都转移到方飞身上。他的面孔涨红如血,额头青筋暴凸,浑身的伤口先后迸裂,血水止不住地向外渗出,唯独笔尖一点青光越来越亮,起初像是夏日的萤火,很快变成一轮天青色的明月。燕眉清晰地感觉,无形的力量从方飞的体内汹涌而出,像是成千上万的飞鸟,掠过她的身边,争先恐后地冲向对面的庞然大物。
如此强大的神识,燕眉只在父亲身上见过,她感到无比的震惊,同时陷入极大的困惑——天狱这些日子,方飞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金脸发出一声低吼,燕眉愣了一下,方才意识到它在询问方飞。
男孩呼出一口气,终于轻声开口:“苍龙方飞!”
“不,你不是,”金脸布满怨恨,嘴巴一开一合,“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说呢?”方飞睁开双眼,随之睁开眼睛的还是上方的三颗巨大头颅。
“青主?”天宗我流露出惊愕的神气,“你们在装死?”
“猜对了,”居中的青主幽幽说道,“天宗我,这一刻我们等得太久了!”
“我们一再败退,让你以为胜券在握……”东君口气虚弱。
“我们故意示弱,就为把你引到这儿来。”木王说道。
“这里天地不接,我们的力量最强。”青主说。
“盘古的力量却最弱。”东君接道。
“你有三种力量,躯壳来自盘古,元神来自象蛇,神识来自你本身。”木王说道。
“离开地面越远,盘古的力量越弱,”青主顿了顿,“来到这儿,我们只要对付你和象蛇就够了。”
“为了达成目标,我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东君悲哀地看着所剩无几的山都,阿含浑身是血,趴在重明鸟的背上不知死活。
“虚张声势,”天宗我尖刻地说,“我斩除了你们的本根,无本之木还能活多久?”
“我们伤得很重,”东君坦然承认,“可是我们打造了击败你的武器。”
“武器?”金脸眯起双眼,“什么武器?”
“你的武器是象蛇元珠,”木王徐徐说道,“我们的武器是苍龙方飞。”
“他是你们的武器?”天宗我看着男孩半信半疑。
“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来训练他,”青主说道,“我们进入他的梦境,跟他的元神融为一体。”
“我们引导他,教诲他,跨越道术的天堑,用最短的时间完成‘制御五行’。”东君说道。
“制御五行?我十岁就会了。”
“这不是重点,”木王说道,“重点在于他跟你一样,也是天生的御神者。”
“‘制御五行’加上‘御神之术’,就有可能控制象蛇元珠。”青主总结。
“灵昭发现了你的弱点,可她没有‘御神’的力量。”东君喟然叹息,“所以她败了。”
“我们也几乎失败了,”木王顿了顿,“直到开战以前,方飞也没完成‘制御五行’。”
“所以我们只能等待,”青主叹了口气,“到最后我们快要绝望了。”
“可是就在刚才,他抛开了一切,灵感就像水巨灵的眼泪一样流了出来,他的心思无比专注,如同北斗九星一样不可撼动。”东君声情并茂。
“为了拯救这个女孩,他完全超越了自我。”木王宣布。
“别说了……你们这些……”方飞红着脸小声嘀咕,脑袋埋在胸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青主不依不饶,继续唠唠叨叨:“天宗我,攻击这个女孩,是你今生最大的错误。”
“你的仇恨输给了爱情……”东君越发离题万里。
“少放屁了,”天宗我吼出了方飞的心声,“你们这群大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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