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颜婢色》第74章:难怪天儿会喜欢你

    完颜碧君的脸是一张曾经魅惑众生的脸,在西凉国是“国民公主”,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神女”,那碧眼里好似住着神灵,任何人看上一眼都会神魂颠倒。
    在大燕,那是美艳绝伦,撼绝寰尘,是从画里、书里、诗里、歌声里走出来的女人,她倾国又倾城,因为有她的存在,大燕五年未对西凉用兵,军事不强的西凉国在动荡不安的乱世里生存下来了。
    “啊……”兰珍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被人一样硬物狠狠地顶了一下,好似骨头都快要断掉了,手中自然一松。
    只见太后本是挣扎的手突然不知怎么一动,兰珍便一下子弯下了腰,双手再也使不上气力。
    太后痛苦的神色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平常一如既往的强势与严肃,在一旁瞧着的明兮不由一惊,一时好像给人迎面一个耳光,打得措手不及,她、她怎么还能反抗?
    明兮一下子慌张起来,兰珍在她身边待了这些年,从未见过她这幅惊慌的模样,更是震惊病重的太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慌什么?又不是见了鬼?”太后冷哼一声朝明兮问道,明兮更是慌张,想要叫人,却好似被太后这出其不意的举止吓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明兮,你狠,你果真可以这样镇定自如、眼睁睁地瞧着哀家去死?”太后取下脖子的白绫,她这般年纪什么腥风血雨是没有见过的,即便是战场她也上过,区区一道白绫怎么能够要了她的命?
    “当年,你不就是这样眼睁睁地瞧着那三尺白绫结束我母后的性命么?你能做到,我为何做不到?我的狠都是你亲自教出来的。”
    明兮不甘示弱道,提起往事,太后便也不多什么,只是短叹一声道:“你母后宁愿死也不愿与哀家一较高下,你这又是何苦呢?”
    “那是因为她软弱……我不……”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母后是被逼着殉葬的,这一点她十分肯定。
    “哀家自认待你不薄,你怎能待哀家如此狠心?哀家再无情也是有心之人,明兮,你的心、坚硬如石……”
    好歹也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好歹也一起相处了二十余年,好歹也是她的庶母与亲生姨娘,怎么就能够这样狠心呢?
    太后指着门外朝明兮狠狠道:“滚出去……”。
    在明兮的记忆里,太后好像还没有对自己用过这样的冷冽而严厉的口吻,不由愣住,双腿好似挪不动,刚刚那强势的态度也垮解了不少。
    “你不就是想要哀家死吗?哀家去死便是了,你不就是不愿背负谋害哀家的罪名吗?哀家成全你便是了……”,见明兮还在迟疑,太后又是狠狠一喝道:“滚出去……”。
    此时的明兮就好像是个犯错的孩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却又倔强的不肯认错,这种伪装出来的强势只能欺骗旁人,在自己的“真心”面前却是不堪一击的。
    不知是被太后吓到,还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糊里糊涂地离开了太后的房间。
    兰珍见公主已经离去,她心中更是畏惧,刚刚被太后那一下子打得很是不轻,扯着白绫的手,至今还在发抖,看着太后此时的模样,就如同一个孩童见了鬼一般,有种吓得不知道连怕都忘了的感觉。
    正想随着公主步子离去,却听太后的声音道:“不想为你南宫一族报仇了吗?”报仇?都已经快要把她送到黄泉路去了,都能失手,她还能如何报仇?兰珍在心中痛恨自己,可真是够无能的。
    “既然无能杀害哀家,不如留下来为哀家送个终,也算是对得住你父亲南宫正德的一身正气了,是吧!”
    当年若不是南宫正德非要支持“嫡子即位”,事情也不会闹成那样。
    兰珍一惊,还未完成明白太后的意思,便感觉自己的手被人一扯,朝内走去,太后道:“哀家想垂死之人应该有‘要求死得体面一些’的权利吧!替哀家梳妆打扮……”。
    兰珍的手在发抖,她不得不承认太后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至少面对“死亡”她临危不惧。
    “呵呵,南宫正德的女儿?难怪瞧着这么不舒服?”太后端正地坐在铜镜面前,脸上挂着很是淡定自如的笑容,好似她即将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迎接着一个美丽的清晨。
    “愣着做什么?难道还要哀家求你?”太后从镜子瞧着兰珍脸色的漠然,冷冷地问道,又道:“那你就当哀家求你好啦!”。
    捡起了梳妆台上的一把玉梳递给站在身后不敢往前的兰珍道:“哀家当真有事儿求你。”
    兰珍拼命地压制着内心的惶恐,眼前这个女人,她痛恨,却也敬畏,也终于明白,为何这个女人可以威慑住朝中的文武群臣,把持朝政数十年有余了。
    “哀家求你,有朝一日,若是明兮要死,请你看在她当年救你一命的份上,让她体体面面地去死……”。
    人之所以贪慕权利是因为权利可以控制一切,当所有的事情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种的滋味真不好受。
    兰珍鼓起了勇气上前替太后梳发,那发丝也逃脱不了岁月的痕迹,头顶上的发根几乎都是白色的,只是平时被假髻、发钗等掩饰才看不见。
    好奇道:“太后关心公主好似胜过关心皇上?”
    “那是因为哀家知道明兮不是皓天的对手?”太后很是肯定地说道,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道:“你、你也不是……”。
    待兰珍伺候太后梳好了发髻,又伺候太后更了衣,孔雀色的凤袍,威严无比,正如初次见太和殿见到太后的模样一样。
    脸色的憔悴也被这威严端庄的凤袍一扫而空,更是不知为何,太后脸上岁月留下的痕迹,好似此时也消失了一般,远远瞧着,倒不是个半百知天命的女人,而是个锦瑟年华闺房待嫁的少女。
    太后瞧着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这算是最大的体面了,这才仔细打量起兰珍起来,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道:“呵呵,南宫兰珍?难怪、难怪天儿会喜欢你?孽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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