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颜婢色》第236章：你就不知道让着点

    “除慕容皇室姓氏之外最为珍贵的姓氏……”兰珍不禁微微地挑起了嘴角，终于，终于有一天将父亲引以为傲的荣誉给讨回来了，但是她依旧不敢太过照耀，所以无论心中多么地想好好地为死去的亲人们办一场祭奠，仍然强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愿望，对皓天推脱道：“虽然找回父母，我极是高兴，可惜小时候的事情，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而且我已经有了新的家人，是你、是云兮……还是他……”。
    说这话的时候，兰珍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心中祈祷着，要生个皇子才好呢！只要是个皇子，犯下的一切过错都会被原谅的，从此以后在宫中再也不会有人压制她了，有了皇子，就有了依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再也不会仰人鼻息了。
    “你、你、你……简直是岂有此理？仗着怀着身孕，你还猖狂起来了是吧？”丽贵妃几乎被气得脸都红了，既然敢提起“南宫”这个姓氏来？
    心中怨恨兰珍，可是更为怨恨自己，若不是当时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怎会将事情闹成这般？说到底竟然是自己帮着兰珍找回了“家世”，可如今她竟然用这个“家世”来压她，简直是岂有此理。
    “本宫从来都没有怕过谁……”丽贵妃忍无可忍，抬起手就想一个耳光朝兰珍打过去，可惜抬起的手却感觉被一股子力量阻拦着，怎么也放不下去……。
    “连朕也不怕了……？”皓天微微乏着怒气的声音传来，丽贵妃还不等反应过来，就感觉被人推了一下，身子连连后退了几步。
    “皇上……”不等丽贵妃看清楚皓天的面容，兰珍便柔声细语、充满委屈地唤了一声，皓天会来，她早早就预料到了，但是来得这么巧，还是很令人震惊的。
    “皇上，您来得正好，您倒是给臣妾主持个公道，她、她如今竟敢、竟敢打臣妾的人了？而且连连出口顶撞，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丽贵妃指着兰珍喝道，皓天却不为所动，冷冷道：“后宫里，你丽贵妃就是公道，还要朕来主持什么公道？”
    若说刚刚那一推，丽贵妃心中琢磨着许是皇上担心皇嗣安危才会如此的，可是这般冷的一句话，可真是凉到了她的心底里，皓天从来都没有用过这种口吻跟她言语过？
    “皇上，您来得太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知道她、她今天有多过分？竟然、竟然敢嘲笑臣妾的姓氏、说、说她们“南宫”是最珍贵的姓氏……”丽贵妃见皓天态度如此冷，急忙辩解道。
    可是皓天似乎已经先入为主了，反驳道：“朕不必晓得什么前因后果，朕只是看见你在动手打人而已，兰珍都是七八个月的身孕了，你还敢对她如此，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不、不、不是这样的……是、是……”
    “是、是什么？又是兰珍在朕的面前装可怜、博同情吗？朕自己会判断……再说，你毒打兰珍的模样，朕又不是没见过。”丽贵妃还想着解释什么，可是却被皓天几句话封住了嘴巴，半个字也说不出了，更是恼羞成怒，却又更是无可奈何。
    “皇上……”兰珍见皓天盛怒，此时便小心翼翼的开了口，走到皓天的身边道：“姐姐也是护奴心切罢了，说来也怪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啦？心里特别的烦躁，所以采薇一顶撞臣妾，臣妾就忍不住想要罚她，动了姐姐的左膀右臂，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
    此话在皓天听来无疑是“息事宁人”，可是在丽贵妃听来无疑是“火中浇油”，更是气急败坏的，恨不得一口将兰珍给吞了，碍着皓天在此，又不敢造次。
    “你听听，同样都是孩子的母亲，怎么性格差别这么大？从前你年轻，年轻气盛也罢了，怎么脾气越发渐长？如此怎么统领后宫？将后怎么母仪天下？”
    皓天又是一喝，丽贵妃更是无言以对，皓天继续道：“不就是个奴才吗？打了不就打了，罚了不就罚了，值得你如此丢了身份？”
    皓天瞥眼瞧了下在一旁微微颤颤的采薇，道：“肯定是这贱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不然珍贵妃，哪里会想着要责罚她？来人啊？把她送到‘浣衣局’去，让她好生吃点苦头，免得她一天到晚就知道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皓天一语双关地喝道，既是指责了采薇又是教训了丽贵妃，如此以来，丽贵妃更是着急了，连忙求情道：“皇上，采薇并没有说什么？是珍贵妃她、她……故意挑衅臣妾，采薇为了维护臣妾才插了句嘴的……”。
    “新鲜，你还能有被‘维护’的时刻？”皓天满是不信道，瞧着旁边站着几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侍卫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拖下去？”
    话音刚落下，几个侍卫就动手将采薇拖走，更是让丽贵妃心中焦急，更是委曲求全道：“皇上，采薇伺候臣妾十几年了，事无巨细，从未有做得不好的事情，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还不成吗？您要罚就罚臣妾，别罚她，行吗？算臣妾求您了。”
    兰珍与丽贵妃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从来都是趾高气昂的，还从未见过她这幅“低声下气”的模样，倒正如皓天所言的“新鲜”了，又想着，自己的人倒是晓得心疼？
    想起当初翠娥的死，心中又不由有了种种快意，你该让你尝尝失去左膀右臂的滋味了。
    “你别求朕，朕没精力管这后宫的事儿？”皓天轻轻的甩了甩袖子，刻意的将声音提高了，道：“她又没有得罪朕，你该求谁，求谁去……”。
    皓天这话很是明显的是让丽贵妃去求兰珍的，这更是让丽贵妃感觉“天塌地陷”的，她从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兰珍与他平起平坐，她都是如坐针毡的，如今让她在兰珍的面前“低声下气”，这无疑就是要了她的命。
    “皇上……”丽贵妃一边看着采薇从侍卫手中挣扎的惨状，一边看着皓天冷冽的侧脸，很是清淡地唤了一句。
    怎么可以这样？竟然让她去像兰珍求情？皓天依旧置之不理，看都不看丽贵妃一眼，兰珍见状，感觉事情可能有些过了。
    虽然看见丽贵妃如此，她心中很痛快，但是她也不想让皓天太过费神，毕竟他与丽贵妃多年夫妻，他们如果闹得太僵，皓天也会不痛快的。
    “皇上，算了，臣妾已经不生气了。”兰珍走近皓天的身边，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皓天这才有所动。
    回头朝丽贵妃道：“你瞧瞧，这才叫做气度……你总是斤斤计较，未免也太没度量了些……兰珍如今怀着身孕，即便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就不能包涵包涵，宽容宽容吗？就不能看着她怀着朕的孩子的份上，让着点儿？”
    皓天的态度与刚刚比起来，算是很缓和了，可惜在丽贵妃听来，却越发心中难受，因为这并不是因为皓天对自己的情意，而是因为兰珍求情才会如此，心中更不是滋味。
    “臣妾知道了……”丽贵妃强忍着心中的“狂躁”，说出了这几个字，看似舒了一口气，实质却是把这口气给吞下去了，想着努力控制自己的泪水却依旧那么的不争气，两行泪水终究还是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却依旧倔强地朝皓天行礼道：“臣妾告退……”，说着便转身离去了，采薇也如同大赦般的尾随而去，其余宫嫔等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见皓天没得别的命令，便也弱弱的行了礼，大家做鸟兽散去了。
    兰珍从未见过丽贵妃流泪，不仅仅是她也许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原来这个女人也是有泪水的？
    脑海里回忆起丽贵妃无数个“高大强势”的形象，她这一流泪感觉完全换了一个人，兰珍竟然莫名其妙地当真感觉自己过分了些，不过这样的想法只有那么一刹那。
    想起自己无数次遭到丽贵妃的迫害，想到了翠娥、甘贵人、顺嫔、想到了若水，更多的还是一阵阵的痛快感。
    这才是一个开始罢了，从今往后，多的是她伤心流泪的日子。
    “简直就是痛快？总算是让她也尝尝‘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滋味了……”丽贵妃离开之后，皓天再与兰珍说道了几句，也推说建章宫里还有事儿，便吩咐可馨将兰珍送回了碧玺宫。
    可馨比兰珍更是解气，想起自己当日被强迫送到“撷芳殿”的场景，几乎是要笑出声来了。
    “怎么啦？你不高兴么？原来她也是有眼泪的，从前我都当她是铁打的呢？”可馨见兰珍回来之后就是沉默不语的，不由觉得好奇。
    “高兴、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兰珍心中嘀咕了一下，恍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轻声叹了口气道：“皇上待丽贵妃的情意，不是你我可揣测的，两人恩爱了这些年，今日却如此冷言相待，不知他日他会不会如此待你、我……”。
    “怎会？是你如丽贵妃那么毒辣？还是我如丽贵妃那般跋扈？皇上怎会如此待我们？他会一直如此宠我、爱我、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