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权妃》第八十八章 谋夫

    “姨娘,我都将人记下了。”白玲揉着自己额头道:“况且这话传出去,也是夫人的错。”
    她意有所指道:“谁家女儿长到十五岁,都未曾相看好人家,这不过是夫人容不得我们姐妹的手段。”
    这世间很多女子十五六岁就生儿育女了,这让至今没有人家的白家双姝倍感压力。
    朱姨娘叹了口气,说道:“我与老爷也说了几次,老爷让我放宽心。”
    她正有心把丈夫预备为两个女儿从来年进京赶考的学子中人家的消息透露出来。
    白珑却插话道:“父亲偏心,一门心思顾着大哥,完全不在乎我们姐妹。”
    朱姨娘头疼地拉住她,狠狠掐了一把道:“我看你真的是醉了,什么胡话都往外头说,赶明儿叫你父亲知道了,别提多心冷了。”
    她心里对丈夫白易的这番安排也有不满,但相对于夫人王氏的做派,丈夫的这番打算,已经是很顾念她们母女仨了,要不然,随便寻个一般人家,便可以把女儿们都很快地嫁出去,毕竟都是知府的女儿。
    白玲听出了母亲的未尽之意,却无意为妹妹解围,而是自顾自地捧起茶杯又饮了一口。
    “姨娘觉得王家表哥如何?女儿可配得上?”白珑突然面色通红地说道。
    “什么?”屋内另外两人诧异道。
    白玲闪念就明白了同胞妹妹所想,她露出一丝渴望,轻轻点了点头,也看向生母朱姨娘。
    朱姨娘睁大了眼,却突然笑了出来:“珑姐儿慧眼,这可是个极好的对象。”
    她虽然不满意王材的姓氏,却知道丈夫白易对这个内侄儿格外的赞赏,称赞其人温文有度,学识扎实,将来必有成就。
    朱姨娘一介内宅妇人,对丈夫为人还算了解,自然也猜测这王材其人必有几分能耐,加之先前见过,对其的俊秀也是知晓的,况且听闻王材未有定亲,年岁与自己的玲姐儿珑姐儿相差不过一岁,可见是极妙的姻缘。
    她大喜之下,又想起丈夫曾经隐约透出的话头,甚至突然觉得,兴许丈夫原本就是如此打算的。
    自己的一双女儿,可是知府的女儿呀,那王家小子再怎么优秀,不过是个秀才罢了。
    朱姨娘深以为然,索性忘了夫人王氏那边可能的阻力,开始含笑审视自己的女儿,看得白珑满是娇羞地低下头去。
    一旁的白玲暗暗握紧了拳,每次妹妹闯了祸,姨娘总以妹妹年幼不懂事,教训自己要关怀帮助妹妹,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人,可是为什么到了终身大事,姨娘还是以妹妹为先,完全忘了自己才是长女。
    次日中午,白子瑞和表弟王材便按预期归了家。
    还没进城,表兄弟二人便被守候已久的白家下人迎上了。
    白子瑞领着表弟王材,进门跪拜了祖母白老夫人和母亲王氏,其父白知府今日并不休沐,只能等傍晚回来后相见。
    接着,表兄弟二人又见到了同辈的众人,大家都纷纷含笑送上祝福。
    林氏噙着泪笑望丈夫,昨
    日经过表姐贾氏的一番教导,她有了好些心思,见丈夫白子瑞在众人中巡视,最后定定看了自己一眼,心中顿时甜得如饮蜜。
    他黑了瘦了,好像也高了些。
    林氏心里想着,又有些痴了。
    身后的金桂见众人都往正屋走去,唯有自家大少奶奶傻傻地痴站着,被夫人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连忙心里打起了鼓,用力推了推林氏。
    林氏回过神,脸颊有些发烫,露出一双迷人的酒窝来。
    王氏既心疼大儿子又挂念侄子,拉着年纪小些的王材不停地问东问西,见大儿子在一旁含笑看着自己,微微地颔首应和,感觉如同做梦一般,十分欢喜。
    她瞥见一旁木着脸的小儿子白子白子玮,心里头不大舒服,便开口提点道:“想来瑞哥儿和材哥儿在外头受了不少苦,玮哥儿你可要好好学学哥哥的这份执著,往后对你可大有帮助。”
    白子玮刚等母亲王氏说完,突然直直站了起来,说道:“哥哥们今日学成归来,弟弟在此贺祝哥哥们来年都能榜上有名,弟弟突然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赶明儿再给哥哥们赔罪。”
    说罢,他向上面长辈们行了一礼,匆匆离开。
    这让一进门便死死盯住他的林氏十分诧异,疑惑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金桂。
    金桂也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身为被林氏重点关注的另一人,王楠华显然已经放下了激动的心情。
    她低下头,似乎在擦拭眼角,心里却是明白的很。
    这些年,曾是姑母院里的挽月,被她身边的几个能人已经调教归了心,自然能让她从王氏那边轻易打探出消息来。
    原来,白知府白易听闻自己长子和侄子学有所成,太平书院里与他相识的山长特意写了信告知,叫他放心让两个孩子参加开年大考。
    白易满心欢喜下,来到夫人王氏院里,预备将这好消息告知。
    谁料王氏正因朱姨娘连日来过分的举动恼火万分,硬邦邦地回了丈夫几句,让正兴头上的白易有如被泼了冷水般。
    “什么叫没到最后还不知道结果呢,兴许不会中。你是不是瑞哥儿的亲娘!”白易有些发怒。
    王氏十分熟悉丈夫的为人,晓得他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这看似没影的事,竟叫他动了心神,定是有什么猫腻,不禁冷笑着回道:“瑞哥儿年纪还小,我这做亲娘的自然心疼,不像某些人,为了那虚名,应是逼着孩子远离了家乡,到那山沟沟里去熬日子。”
    白易不禁大怒:“你这蛇蝎心肠的,竟会晓得心疼孩子?玲姐儿和珑姐儿年满十五了还没定下人家,还不是你这做嫡母的不慈!况且,我的瑞哥儿长成这般优秀,都是母亲慈爱,亲自将他从小教导长大,才让他有了今日的成绩。就是你那娘家侄儿,人家过童生试的时候,可没你这姑母什么事!要真论你心疼的,玮哥儿都十二了,文不成武不就的,整日里游手好闲,油腔滑调的,只知道待在内院里,这才是你心疼的孩子!”
    王氏自然不依,她自认在长子婚
    事上被丈夫和婆婆联手欺骗,娶进门来一个根本不满意的儿媳妇,耽误了一直以来亏欠的大儿子,此时又被丈夫责骂,疯狂之下两人险些竟动手。
    丫鬟婆子们拼命上前相劝,好容易才拉开了两个面红耳赤的人,却遗漏了那个被生父称作是“只知道待在内院里”的二少爷白子玮,站在窗口,听着父亲母亲的相互怒骂。
    白子玮一路小跑回了自己屋里,关上门谁都不理,次日起便称起了病。
    他百般无聊地在自己床上呆了几日,见府里只派了个年纪轻的大夫给自己看病,生父祖母那边不闻不问,生母因为忙于整理长兄的小院,只派了一个丫鬟前来探望,不由地心冷了十分。
    白子玮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是幸运的,相比府里的几个庶出姐妹,他是男儿,理应得到长辈重视,相比整日里病怏怏的庶出弟弟白子,他是健康的,能跑能跳。
    可是,突然一日,少年发现,自己曾经以为的一切都是空的。
    祖母对自己这个孙子是可有可无,父亲嫌弃自己在学业上不如兄长,母亲一直觉得亏欠兄长,在兄长和自己之间,理所当然地选择优秀的兄长。
    一夕之间,少年成了那个被抛弃的人。
    他开始沉默,内心却越来越叛逆。
    整个白府,最不希望兄长白子瑞归来的,便是他白子玮。
    王楠华轻轻一叹,又想起什么,望了一眼规规矩矩站在白老夫人身边的三妹王莲华,又扫了一眼同样眼含热泪却掉不出的二妹王萍华,看到两人身后姑母王氏曾经赐下的小丫鬟云儿朵儿都不见时,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忽视了两个庶妹太久了。
    王楠华暗暗记下,目光投向站在屋正中的兄长王材,眼圈更红了。
    用了午餐,王氏兄妹终得相见。
    王楠华看着眼前高大的少年,突然意识到,曾经陪伴自己的那个人,已经完全归来了。
    她按捺住内心激动,不急不慢地指着兄长屋内的摆设,一一介绍到:“哥哥先前的这张桌子有一脚不平了,妹妹请示了姑母,重新替哥哥更换了一个相近木料的。上面的那些笔墨砚台,我按照哥哥先前的喜好,重新摆好了。年前下了好几场雨,我怕哥哥的书发霉,寻了人搬出去晒了几日。我挪动前给书册都编了号,哥哥不必担心会有放错……”
    瞧着妹妹一板一眼地说话,王材却有些懊悔,闷闷不乐地打断道:“妹妹很好,做的哥哥都喜欢。只是……”剩下的却有些说不出口。
    王楠华好奇地看着王材,身边的阿喜已经带着人都出去了。
    “只是理应是哥哥照顾妹妹的。”王材靠近睁大眼睛的妹妹王楠华,一把搂住妹妹柔软的身体。
    少年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哥哥!”王楠华有些迷茫,嗅着哥哥身上好闻的味道,把头埋进哥哥怀里,“我也舍不得哥哥。”
    “囡囡。”王材念起了妹妹少时的乳名,“哥哥走了这么久,妹妹一个人,可遇到了什么事?为何都不曾写信给哥哥,告诉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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