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忆霜》第十五章 漂亮的一击

    夜神枫现在绞尽脑汁，回忆着最近周围还有什么趣事，开饭已有一会，夜神枫前前后后已经讲了不下十个笑话趣事，可是夜神枫看看左边，右看看右边，心头叹息一声。柳月每次听完含蓄一笑，而夜神忆则一直闷闷不乐，不发一言。狄老每次倒是很附和笑几下，不过唱独角戏的滋味真不好受，现在夜神枫感觉自己比上好几个战场还要累，自己也慢慢的讲不下去了，这就是江郎才尽吧！夜神枫突然自嘲的想到。又看了看对面的狄老，狄老摇了下头，苦笑一下。
    像在说——我已尽力，爱莫能助。
    哎，夜神枫都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叹气，自己本打算讲笑话活跃气氛，可是这气氛都快把人憋疯了，夜神枫突然觉得这次家庭聚餐欠失考虑。
    突然夜神枫看到左边柳月拿起筷子，又放下了。
    于是说道：“月儿，怎么了，是不是做的不符合你胃口，今天虽然吩咐厨房少做了一点，不过都是他们拿手好菜。”
    柳月闻言，看着桌子上不下二十道菜，嘴角抽搐，心中一阵无语。
    柳月看着夜神枫，摇了摇头，很温和的说道：“爹，不是的，菜很可口，只是我想到了一些事。”
    “噢？”夜神枫轻咦一声。
    柳月接着有些伤感的说道：“我突然想到今天吃的可能是我娘亲半年才能赚到。”
    夜神枫听完，拍了拍柳月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历史不管如何变迁，朝代不管如何替换，有些事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很多人经常说人上人就是把别人踩在脚下，让自己站的更高，虽然这种说法很极端，很片面，但是不无道理的。”
    这时，夜神忆怪里怪气的讥讽道：“吃个饭还要想那么多，不嫌累吗？”
    “忆儿”闻言，夜神枫有些恼怒的喝道。
    转首有对柳月很是歉意的一笑，柔声道：“你姐姐……”
    不等夜神枫说完，夜神忆带着哭腔道：“爹，你怎么这么偏袒他，从小，你就没有对我说过重话，今天你为了他......还有他明明是个男孩子，长得却这么娘娘腔。”又顿了下，小声嘟道：“长得比女孩子还要可爱，太可恶了。”
    夜神枫这时焦头烂额，本想这个晚饭希望两个孩子不要有什么隔阂，可是这样的超展开，自己也始料未及。
    谁都没有想到，柳月这时突然说道：“我觉得姐姐也很可爱。”
    “哈”
    “哈”
    “哈”
    柳月看着其余三人异口同声的轻咦，感觉周围的气氛在奇妙的融化后又再次凝固。
    柳月突然感觉自己心脏仿佛停止了，血液也不再循环，周围的空气也不再流动。
    周围的人样子都随着冻结的气氛一起不再改变。
    柳月的目光，最后停在了夜神忆的脸上。
    委屈，怒意还残存着，但是脸sè微红，眼中的火焰还在燃烧......
    ——哎，难道我说错了？
    “真的吗？很可爱？”就在这时，一个很小的声音响起。
    柳月闻言，很真挚的回道：“恩，我觉得非常可爱。”
    听完，夜神忆拿起碗筷重新吃了起来，不过脸偏过一边，似乎再躲避柳月的视线。
    等柳月回过神来，他看到旁边的狄老朝他竖起大拇指，脸上写的表情是——漂亮的一击。
    他又看向父亲，夜神枫很是欣慰了拍了下肩膀，脸上眉飞sè舞，似在说——不愧是我儿，应付女孩子方面很有潜质，我很看好你。
    而唯独柳月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就这样，晚饭后面谁都没有说话，不过再也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四人倒是很温馨愉快的吃完了晚饭。
    半夜，夜神忆在床上辗转反侧。
    可恶！可恨啊！
    我一定是一时大意，
    本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他真的好可爱啊，他还说我很可爱，
    为什么当时自己心跳得很快，
    胸口也变得很难受，
    脸上也会发烫，
    本想到很多羞辱他的话，可是为什么自己当时害羞的连普通的对话都进行不下去。
    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刺痛，但是却很甜蜜，就好像心中有一滴甜蜜，抹不掉，化不开一般。
    深夜一个女子突然惊呼一声，掀起被子，坐了起来。
    “哈……哈……”
    又做噩梦了，夜神忆脸sè苍白，气喘吁吁地搽了搽额头的虚汗。
    不知不觉中自己睡着了，那个梦又出现了。
    谁都没有，谁的不在，只有自己，不论自己怎么呼喊，怎么寻找就只有自己人，一直一个人孤单的世界。
    夜神忆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思绪如cháo水般涌来。
    我一直恨自己是女儿身，父亲贵为并肩王，但是一直没有男丁，我一直以父亲为榜样，我想成为父亲那样的存在，所以从小我都严格要求自己，不管是学识还是武艺，付出换来了很多回报和赞美。
    “真不愧是大小姐，好厉害啊，不过小姐可惜是……”
    “夜神大小姐真是天才，这么小就会这样的武技了，可惜夜神大小姐……”
    …….
    是啊！每个人都对我赞不绝口
    可是所有的称赞之言，都会说到可惜了……
    我知道他们想说，可惜了，可惜我是个女子，不能来继承父亲一切。
    因为在这个世界，这个帝国，都不会让女子继承亲王的爵位，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认为女子有继承的资格。
    即使这样，我并没有放弃，我对自己要求更加变本加厉，甚至有些苛刻。不管多累，不管多苦，我都没有放弃。
    直到我无意听到一些府里老人的闲谈。
    我知道父亲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
    父亲曾带那个女人到府里生活，
    母亲好像也在那个时候郁郁而终，
    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给父亲生下一个男孩。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我感觉我被所有的人抛弃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自己的生活一片灰暗。
    原来希望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无边无尽的绝望。
    当时下着倾盆大雨，可是我站在院子中淋雨，我想让这冰凉的雨水浇灭我心中燃起的恨意和满腔的愤怒，委屈，不甘。
    后来的事我记不清，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
    原来下人在院子中发现昏倒在地我，把我救了起来，那次我大病一场。
    当时自己病的很重，感觉自己已经好多次在鬼门关徘徊。
    来了好多大夫，可是我的烧一直没有退下去。
    我知道父亲很忙，可是从我得病的那天起，父亲就一直陪在我身边，父亲很怜爱的摸着我的头发，给我说很多话，可是我一句都没有听清。
    好开心，但是又好难过。
    总是有另外一个自己告诉我，自己的父亲需要的是那个男孩，而不是身为女子的我，父亲正因为我是女孩，所以去外面找别的女人，他想生个男孩，母亲因为那个女人的到来而郁郁而终，是我自己间接的杀了母亲，一切都是我的错。
    渐渐的我的病情越来越重，自己意识清楚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好累啊，什么时候睁开自己眼睛，都是这么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