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初见》第一百四十一章 再临亚兰

    飞行器降落在晨露宫殿外，晨露带着他的护卫早已守候着李明的到来。
    这是李明第二次造访亚特兰蒂斯，这两次的造访都使他感觉到不真实感，而这一次比起首次意识跃迁到这里时的感受更为缥缈。
    “李明，舟车劳顿辛苦了。只是，你还是必须来一趟。”晨露见到李明后，颇为欣慰。
    “晨露国王，许久未见。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互通一下基本情况和信息吧。”李明说道。
    “进殿再说吧。”晨露说道。
    晨露和李明向宫殿大厅走去，这次会面并没有老友重逢的热情，也不像两个不同种族外交时的客套寒暄，仿佛也已经丢淡了冰夜事件所造成的伤亡。留下的，只有理所应当的冷静理性和不可思议的相互默契。
    “晨露国王，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情况已经非常紧急。直至现在，我们仍不知病毒的毒性、传播性、病死率等参数，我们对其了解可以说几乎为零。但非常肯定的一点是，这次病毒必然是蜥蜴人所为，而且和G会也有很大的关联。如果G会已经介入此事的话，那么它们很可能已经准备或者开始投放病毒了。”李明先开口说道。
    “如果大面积投放的话，应该很容易被发现。病毒需要在短时间内达到完全波及全球程度，催生不可控疫情的话，那么的投放理应是多点发生的。既然它们以菊头蝠和褐家鼠作为研究对象，那么很有可能它们会在世界各地运输这些被感染的动物，这种跨地区的物种交换，可以被思维球发现，只需要设置物种异常扩散的相关参数便可。”晨露说道。
    “有预防的办法吗？或者说，一旦发现物种扩散的数据异常，我们在最短时间内有效应对的手段是什么？”李明问道。
    “它们最快的速度也就是利用飞机进行运输，这些动物生存是具有一定的地域惯性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认为干预其扩散范围的话，它们几乎不会跨区域进行扩散。生物进化和演变的过程应该是迁移与进化同步缓慢进行的。”晨露带有解释意味的回答道。
    “这点我可以反馈给秦汉博士，也就是说，我必须留在这儿一段时间，和晨露国王你一起来收集数据。”李明说道。
    “这便是我希望你到亚特兰蒂斯来的原因，因为一旦我使用思维球进行跃迁或远程全息投影的话…嗯，没什么，还是利用人类的意识跃迁比较妥当吧。”晨露有些吞吐的说道。
    在李明看来，晨露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滑稽。亚特兰蒂斯人大部分天生就不是说谎的材料，即使他们故意隐瞒些什么，还是极其容易被发现。当然，这大部分不包括那个家族。
    “晨露国王，我们现在应该是背靠背作战了。”李明善意的提醒着晨露。
    虽然不会说谎，但心思细密的晨露并不是傻子，他听得懂李明的话外之音。
    “嗯，有些事我的确不应该隐瞒你，但是也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完的。简单的说来，是亚特兰蒂斯三王之间，尤其是我们晨露家族、蒸腾家族两家与深潭家族之间，开始从的意见分歧逐渐发展成轻微的对抗。现在甚至有些不可调和了。所以，我不知该如何跟你说起。”晨露为难的说道。
    “有的是时间，这几天我留在亚特兰蒂斯，这些年来发生的事，你可以慢慢的跟我讲。这其中也有我的原因罢？”李明有些唏嘘的说道。
    “人类历史中有一个词非常巧妙，叫做导火索。在逻辑上，它时常被作为必要非充分条件存在，我认为是不准确的。倘若一个事件的必然发生，我们视为爆炸的话，有没有这根导火索它也会爆炸。导火索只是导致爆炸的一种形式，而不应该是条件。”绕了一个弯，晨露似乎在安慰李明。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由一个受伤的人去安慰没有受到伤害的人。但这种奇怪却时常发生在生活当中。
    “晨露国王，如果亚特兰蒂斯人像你这般该多好啊。”李明感叹道。
    “宇宙无穷无尽，祂既有规律，又无规律。你们把祂的存在谓之道，实际也是只为了让人容易理解罢了。亚特兰蒂斯发展至今，谁知道何为好？何为不好呢？我也不一定就是好的。”晨露叹息道。
    “我们都按照自己的方法行事，确实无法判断是好是坏。只是地球文明的消亡真的是坏事吗？抑或说，只是我们认为其会因此而消亡。”李明于此也存在自我的怀疑。
    “不要因为个体而否定集体，也不能因为集体而否定个体。无论是好是坏，我们都没有权利选择他人的生与死，尤其是一个种族的命运。”这一点，晨露是非常肯定的。因为亚特兰蒂斯人曾经尝试过，面对灭亡的无力感。
    “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那么蜥蜴人就有可能是对的吗？”李明的疑惑始终挥之不去。
    “站在它们的角度，为什么就不可能是对的呢？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因为逝去的人根本没有辩驳的机会。如果它们所说的‘新世界’真的会来，它们依然会认为生存的当下是美好的，只是它们永远不知道，眼前的美好之下，是堆积如山的白骨和印在天空的怨念。这一切曾经在时空的某个片段中真实存在过。”晨露看着天边，似乎回想起什么。
    “所以，我们还是要尽我们所能挽回一切，是吗？”面对晨露，李明就像面对蔺且和庄周一样，有着一种来自长辈的莫名的安全感。
    “我想应该是这样，但现在我必须先与蒸腾和深潭说明此事。亚特兰蒂斯的权力归三王共有，尽管极其不愿意，我们还是需要通过商议，共同决定一些大事，这次的会议，你也一起参加吧。”晨露说道。
    “什么时候见？”李明问道。
    “缓两天吧，深潭这两日不在亚特兰蒂斯城内。这时候公开举行会议的话，又将加深三王家族之间的矛盾了。”晨露压抑着，那本就不高的情绪，让人异常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