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旋寒刀》第五百九十九章 恼人的礼数

    “琴圣”陈凤娇不知道宫廷里有那么多的礼数，以前她天马行空惯了，对宫里的规矩是一窍不通。偏偏明成祖朱棣对她紧追不舍，破例册封她为王贵妃，并封凤妃。王贵妃是仅次于皇后的等级，权力在贵妃之上。徐皇后死后宫里没有皇后，朱棣有他的打算，王贵妃只是一个过度，暂摄后宫，然后再封为皇后。
    一直到了顺治帝才改王贵妃为皇贵妃，此後渐成定制。后来的妃嫔如欲继立为中宫时，一般会先封为皇贵妃，暂摄后宫，然后再封为皇后。
    陈凤娇被明成祖朱棣册封为王贵妃引起轰动，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几个贵妃嫉妒的快发疯了，唯有权宜妃镇定自若，她明白明朝从朱元璋时期就确立了后宫不得干涉政治的规矩，册封陈凤娇为王贵妃，一是皇帝真的喜欢她，二来陈凤娇身负重任，皇帝必须给予她最大的支持。再则权宜妃心里也清楚，朱棣只是一厢情愿，陈凤娇不稀罕这个地位，她不是笼中鸟，早晚要飞的，皇帝拴不住她。
    新的贵妃需要学习宫里的规矩，权宜妃对朱棣说：“皇上，臣妾愿意亲自去指点王贵妃，免得她到时候出错，有辱皇室的名誉。”
    朱棣看着她笑了：“难得宜妃有如此胸襟，朕很欣慰。就交给宜妃办里，朕放心。”
    朱棣又叫人把“风鸣宫”精心装点，并对陈凤娇说是暂时居住，等事成之后再作商量。朱棣又想尽早举行典礼正式册封她为王贵妃，这样才名正言顺。被陈凤娇谢绝了。她的理由也很微妙。她对朱棣说：“皇上，臣妾是准备以最大的努力去完成圣上的心愿，但圣上应该知道这样一句话，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华山王手下人才济济。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臣妾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死不足惜，可皇上如果把我册封为王贵妃，对天下人怎么交代呢？请皇上三思。”
    朱棣愣住了，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陈凤娇与“冰川圣女”欧寒冰的交战将是生死之战。两虎相争必有一亡。万一陈贵妃战场陨命。自己真的无法向群臣交代。明成祖的心突然一阵绞痛，那自己心仪的女人去和华山王欧凌天厮杀，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呢？朱棣开始怀疑起自己对沈家与欧家的剿灭值不值得，建文帝朱允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的权力已经被彻底剥夺。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来，自己还害怕什么呢？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帝王金口玉牙，帝王说出去的话是不能随便更改的，华山王欧凌天必须死，唯有他死朱棣才有一个彻底的交代。否则大明皇帝将在他常胜不败的战绩上被抹上一层灰暗的颜色。让后人笑话。
    陈凤娇陈贵妃现在是他棋盘上一颗卒子，只能向前冲，没有退路了。
    想到这里朱棣皱着眉心回答说：“王妃想的比朕周全。就依了你的主意，暂缓举办大典。只是朕觉得有愧于王妃，余心不安哟。”
    明成祖朱棣说的是真心话。陈凤娇有点感动。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皇帝是九五之尊，对自己能这样已经很难得了。陈凤娇跪下真心诚意地说：“谢谢皇上理解，能够让皇上如此厚爱，臣妾诚惶诚恐，感激不尽。”
    朱棣点点头。总算换来陈凤娇一句贴心话，他还是很欣慰。
    接下来。陈凤娇要面对无穷无尽的宫廷礼数了，看在明成祖朱棣的面子上她必须得学。当然她的第一个老师竟然是权宜妃。权宜妃要教陈贵妃学习宫廷礼仪，所有的妃子都暗安吃惊，按理说最应该发难的是权宜妃，她是朱棣最宠爱的妃子，陈凤娇没出现之前她基本上替代皇后行驶权力，只是权宜妃很聪明，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妃子们三三两两来到权宜妃的住处，诉说皇上的不公，怎么就喜欢上一个不懂得礼数的民间女子，据说还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发起脾气敢杀人。后宫是一个歌舞升平的太平世界，不能容纳这样一个女人胡作非为。坏了规矩。至于陈贵妃怎么胡作非为了，谁也举不出实际例子来。
    权宜妃笑而不语，充分让她们表演着。宫墙是红色的，宫里的柱子也是红色的，有人说宫墙如血，宫殿里没有杀戮，皇帝以仁爱悲悯的神圣形象出现，他在朝廷上用一种面孔让大臣们整日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说错话办错事招来杀身之祸。到了后宫皇帝立马换了一番笑脸，后宫是他可以身心放松的地方，后宫有他喜欢的女人，皇子皇孙，皇帝微笑地抚摸这孩子粉嫩的小脸蛋时。宫外有多少孩子过早夭折，或死与战乱之中他不会在乎。他在乎的是外面的太平世界能维持的长一点，他好充分享受帝王的生活。
    后宫也不是太平世界，酷刑和杀戮在另外的场所里加倍进行，只不过更加隐秘，鲜为人知。血迹在宫墙上结痂和风干时，更多的血填补上去，宫殿需要血的滋润，使它们永远保持鲜艳的颜色。就好像皇帝永远需要别人为他的存在而付出代价。
    妃子们互相争风吃醋，明争暗斗已经是常事，皇上本人也无可奈何。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子伺候一个男人，皇帝的精力有限，她们有的是时间，她们需要找点事情来打发多余的时间。她们互相猜忌，互相嫉妒，表面的和谐下恨不能把所有对头都干掉，让皇上专心宠爱自己一个人。但那是不可能的。比如明成祖朱棣喜欢权宜妃，也宠幸其他女人，皇帝喜欢尝鲜，这是男人的通病，但皇帝也知道后宫娘娘都是自己的正妃，不是随便玩玩的民间女子。一碗水要端平。
    现在一个民间女子的突然闯入打破了这种平衡，而且这个民间女子一步登天，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牢牢占据了明成祖朱棣的心，建造黄金屋已经让所有人吃惊不小了。皇帝竟然还要把她册封为王贵妃，这不符合常理。妃子们的用意是鼓动权宜妃吹吹枕边风，让皇上不要如此冲动，否则后患无穷。
    可是权宜妃竟然当起陈凤娇的老师来，妃子们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权宜妃始终微笑，微笑，再微笑，不表明自己的态度，也不冷落她们，好言相劝，或者把话题岔开。等到再也没有人来了，权宜妃动身去“凤鸣宫”见陈凤娇，坤宁宫后花园金碧辉煌的宫殿大门有兵丁守卫着，见是权宜妃来了不敢怠慢，连忙禀报，“琴圣”陈凤娇笑眯眯迎出来，见到权宜妃连忙施礼，权宜妃上前一步扶着她说：“凤妃这是折杀我了，按理我应该先向王贵妃施礼才对。”
    陈凤娇笑笑说：“凤娇只是一个民间女子，不懂得宫里的规矩。宜妃是来给奴家当老师的。师道尊严还得遵守。另外奴家比宜妃小一岁，理应该称呼您为姐姐，不知道宜妃肯不肯接受。”
    权宜妃心里一热，姐姐这个称呼权宜妃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陈凤娇的表情是真诚的，没有半点的虚伪。她也用不着虚伪，皇宫只是她暂时居住的地方，她的足迹遍布全国各地，自由自在，让权宜妃羡慕。自从进了皇宫，自己就好像被关进笼子一样失去了自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与她绝缘了。今天能够认下这个妹妹，也许就是一种缘分。没什么不可以的。
    权宜妃拉着陈凤娇的手说：“好妹妹，我答应了。”
    两人都很高兴，但接下来的事情开始让陈凤娇头疼了。第一是了解后妃的级别，明朝的后妃，分十几等级：皇后、贵妃、嫔、才人、婕妤、昭仪、美人、昭容、选侍、淑女等名分或等级，但各朝有变化，不是一成不变。贵妃身边有太监12人宫女8人，一般妃子是太监10人，宫女6人，后妃待遇，有严格的等级。她们吃饭、穿衣、喝茶、零用等开销，都是按级别实行供给制。自皇后至答应，她们的工资称为“宫分”，级别差异，非常之大。
    现在皇宫里没有皇后，新册封的王贵妃陈凤娇暂时为后宫之首，平时可以穿随便一点，但大典时必须冠上饰以凤鸾，真珠玉翠，多于大礼时戴用。
    贵妃的服饰也极有讲究，就绸缎罗锦来说有妆花缎，软烟罗，云锦，雨花锦，菱锦，蜀锦，浣花锦，散花锦，彩晕锦，雨丝锦，织锦，玉锦，织金锦等等，令人眼花缭乱。“琴圣”陈凤娇也经风雨见世面，什么样的服饰没见过，但是皇宫的奢华还是让她吃惊。她看过杜牧的《阿房宫赋》里面描写皇宫的奢华：“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
    看来此言不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