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只兽》第166章 准备

    颜言笑了，“如今你既然成了轮回殿的器灵，是不是就可以认主了？”
    ‘她’愣了一下，眼前一亮：“对啊！竟然忘记这件事！不过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不知道这契约之力能不能抵消法则之力？”‘她’喜忧参半。
    “你压上了所以了吧，不成功，便成仁。”颜言握着‘她’手，认真的看着‘她’。
    她不希望未来再次面对亲朋好友因为自己而死，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已经从‘她’的身上体验到了。而‘她’如今存活的最大心愿就是毁了天道，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
    瞳孔微缩，‘她’定了定心神，点头。
    颜言严肃的在空中画出了一个阵法，随即，额头出现一道亮光，射向了‘她’。
    ‘吾名轮回，与尔立契，尔生之年，永伴于间！’
    ‘她’化身成一道五色的彩光，涌入了颜言的额头，当一切恢复平静，除了她额头上多了一颗颜色不明的珠子，似镶嵌在皮肤之内，隐而不出，让原本宛若冰雪女神的容颜平添了一份娇媚。
    摸摸额头上的痕迹，颜言心神一动，“可还活着？”
    许久，识海深处金光四溢，而一直潜藏在识海的天道种子发着微弱的白光，慢慢的被推挤。颜言脸色一变，连忙出手，与金光并驾齐驱，将白光驱逐出了自己的识海。
    “这是天道之环，在第一次收到天雷的洗礼的时候，天道种下的。一旦发生什么，只要这个光环还在，你我都跑不了。”
    ‘她’，也就如今的轮回沉声道。依旧颜言那副平凡的样子，明明她可以幻化成别的模样，却始终选择了最原本的样子。
    颜言看着自己的手掌，没有掌纹，完美的仿佛是假的。闭上眼睛，她也变回了颜言的模样，引得轮回看了她一眼。
    “我们驱逐了这光环，天道不知道？”颜言不做解释，看着排除体外的光环，寂寥的轮回镜内除了她再无别的生物，而轮回早就在她识海安了窝，没打算再出来。
    “知道又如何，五色之心跟混沌鼎都需要放弃，等出了轮回镜，你就抓紧时间弄。五色之心我去弄，混沌鼎你就要小心了。他可不像外表那么无害！”轮回黑眸睁得大大的，显得格外有神。
    “恩，我会小心的。对了，轮回镜能让修士修为提升一个阶层这件事是真是假？”猛然想起了这个问题，颜言问道。
    “唔，怎么说呢，轮回镜是能看到过去，编织了一个‘假想’的未来，若是能有所感悟的修士倒确实能提升一个阶层，在轮回镜内，能激发感悟，延长感悟的时间，让修士更清晰的感悟到自己的追求，目标。外边的传言倒也不能说有错不是？”轮回眨巴着眼睛，难得的轻松道。
    “可有人数限制？”颜言想了想，又问。
    “有，你也看出了轮回殿内气运极少了吧。”
    “恩，这有关？”
    “当然，激发修士的感悟用的便是这为数不多的气运。千年下来，轮回殿到处漂移也就获得了这么点气运。天道一直压制着轮回殿，就是怕轮回殿吸收了太多的气运，让世界失衡了。”轮回缩小身子，以器灵的样子出现在了颜言耳边。
    “哦？你可知这轮回殿是怎么出现的吗？”颜言感到惊奇，转头看向轮回。
    “不知道，殿内没有任何记载，在这里近千年的时间，我也只是看到了它不断的移动，在法则的压制下低调的存在着。对了，天道进不了这里！”轮回说着说着，突然激动了起来。
    “我记得当初逃跑的时候一直逃到了这里，而天道当时没打算放过我！当我进了轮回殿之内，它就没了动静，我想它肯定是因为进不来才没再来找我的！”
    “也许是它知道了你离不开轮回殿？”颜言犹豫道。
    “起先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后来掌握了时间的力量，利用时间反过来去打击了它几次，它都没有追进轮回殿。”轮回得意的抬着脑袋，眼带笑意。
    颜言愣了愣，一时间没理解她的话。“你是说你能利用时间之力对付天道？”
    “就是这个意思！”轮回笑开了花。
    颜言嘴巴张了张，慢慢的闭上，盯着迷雾之中的某处出神，不知道咱想什么。
    轮回疑惑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并没发现什么。“怎么了？”
    “如果打倒了天道，我希望你帮我做一件事。”颜言猛的盯住轮回，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何事？”轮回也板起了小脸，虽然是同一个人，但她脱离了命运之后，也就不再能将颜言所有的心思都看的明白，毕竟这已经成了两个人，思想一直都在变。
    “到时候再说。”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而这个决定是压上了她的性命，压上了她全部的一切。
    “送我离开，等这次轮回殿关闭，将它移动到五行大陆的中央。我还能进来吗？”
    “恩，既然我们定了契约，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进来。”轮回点点头，看着样子有些奇怪的颜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先这样，具体要做什么，我会告诉你的。或许你可以趁这段时间再去骚扰一下天道，这个时候的天道估计不认识你吧。”颜言对轮回眨了眨眼，见轮回眼睛眯了一下，“嘿嘿……是的。”
    两人相视笑了。
    ……
    颜言被送出了轮回殿，送到了距离那片森林万里远的位置。
    望着不断赶往轮回殿位置的修士，颜言勾起了嘴角，一个瞬身，消失在原地。
    不久之后，无上宗传来有人闯进藏书阁破了禁地，盗取东西。目前犯人还未抓到，无上宗的极为长老也纷纷收到消息，只得让本来准备冲进轮回殿的两位长老前去抓人。
    “该死小偷！要是被我抓到了，一定要处以极刑！！！”二长老吹胡子瞪眼，憋着一口恶气！
    这轮回殿可不是时常有，错过了这次，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这贼人竟然利用这个时候宗内人员看守不慎，取了巧！着实可恶！
    “老二，你说会是什么人？怎么说无上宗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再者，要破藏书阁的阵法最起码也得是元婴期，守门弟子可不是吃素的。”四长老飞到二长老旁边，摸着下巴，一点都不紧张。
    “不知道！”二长老火气很大，脚下加大马力，争取早点抵达无上宗，这样说不定还能有机会返回轮回殿。
    就在两人赶回无上宗的路上，远在轮回殿的十大家族纷纷收到了来自颜言的传音：“借你们族玉一用！”
    众人还不理解什么意思的时候，他们又相续收到了族内传来的消息，族地被侵入了。
    “许族长，你看……”福家主圆润的身子站在许嵩林旁边，拿着自己收到的家族传音，再看看其他几位家主的脸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既然她来信告知，那我等就不怕了。各位若是不放心，可回去看一看，但这轮回殿之内的东西，想必就无缘了。”许嵩林眼神深邃的看着众人。
    按理他希望的应该是越少人留在这里越好才是，又怎么会是出口挽留的意思呢？秦家主等人纷纷猜忌，但最终还是利益心占据了首要，既然族玉已经丢失，不能再失去了这个进入轮回殿的机会。这一生，说不定也就这个机会了。
    而收到来信的不仅仅只有十大家族的族长，还有罗威、明月、尚擎梓、玉阳子等人……
    “日后，羽仙门就交给你们的。不要找我，也不要问为什么，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见。”
    站在高峰之处，颜言出神的望着远方。许久，她踏进了飞往兽界的传送阵，见岩狼族最后一面。
    由始至终，她在这世上最亏欠的便是迪拉，这只将她看成柏林，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的岩狼。而她，确是害死柏林的真正凶手。
    然而，她依旧不能将真相告诉它，因为这只会让它更伤心。与其让它知道柏林已死，还不如让它认为她就是柏林。活在谎言之中，有时候比活在真相之内更好。
    反正再过不久，这世界就要彻底清扫了。
    真相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
    耳边还在回响这尼尔的话，“你迪拉娘已经去世了，两年前一次大战，迪拉重伤陨落。那时候联系不到你……威尔去找魔修报仇，但终究没能挽救迪拉的生命。”
    ‘真好，连谎言都不用说了。’颜言毛茸茸的脸上滑下水迹，滴到了地面，浸湿了地面。
    心下涌现出的哀伤算不得什么，她只是觉得气有些喘不上了，一会儿，一会儿就会好的。
    ……
    尼尔爹爹一直留在岩狼族，而琼玲师傅则去了五行大陆。她曾经的那些小伙伴卫莱卫雪、小黑都变了个样子，只来得相视看了一眼，连话都不说上。
    或许分开了这么就，交情都淡了。
    卫莱不愧为年轻一辈最杰出的的岩狼，如今已经担任了岩狼护卫队队长一职，修为也已经到了元婴中期。只是它看颜言的眼光变了，变得很陌生的冷酷。
    不似以前，冷淡，但不无情。
    “小白，哦，不，柏林。”卫雪眼神复杂的看着颜言，喉咙有点沙哑。
    “小雪……好久不见。”除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卫雪张张嘴，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它变得更加美丽了。
    皮毛黑亮，身姿矫健，修为虽然没有卫莱厉害，却也在年轻一辈的岩狼中，处领先位置。而在去年，它与黑子缔结成了伴侣，见到颜言那刻虽然激动，却也没那么冲动了。
    黑子如同守护神一般站在卫雪的旁边，看着曾经的玩伴，已然陌生了。
    突然，颜言觉得它该离开了。
    这里已经没有了自己所熟悉的一切，留着又有何用？
    迪拉陨落了，曾经的伙伴变了，而她也不再是曾经的柏林。够了，就这样吧……
    对着妖月，颜言仰天长啸，惊起了周围暗藏的灵兽，群鸟做散。
    一转身，它消失在了天际。
    只见它离开没多久，暗处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身后跟着三个相对矮小的岩狼，盯着颜言远去的放向，久久没有回神。
    “尼尔前辈，为什么不告诉柏林迪拉是米勒害死的？”卫雪收回盯着颜言放向的视线，看向尼尔。
    卫莱也不动声色的看着尼尔，眼底有着颜言没看到的落寞。
    其实，他们并不是不想理柏林，而是不能。
    尼尔看着远处，眼底充满无奈。“既然它已经离了岩狼族，岩狼的仇恨就不该由它来继承。迪拉只会希望柏林好好的活着，而不会希望柏林为它报仇。”
    “可是……”卫雪咬牙。
    “好了，咱们回去吧。其他长老都不在族内，要提防其他种族偷袭。”尼尔打断了卫雪的话，率先离开。
    三只最后看了颜言的方向一眼，也紧跟着离开了。
    或许，它们与柏林的缘分到此为止。
    ……
    颜言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将十二年前的地修转移到五行大陆。
    轮回的事情告诉了她，谁都无法抗拒命运。不是谁都像轮回那么好运，掌握了时间又恰好躲进了轮回殿。如果地修没有来到五行大陆，那么一切就又会有所改变，而她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去等待了。
    她去无上宗拿了封灵阵的阵盘，一切都要按照命运的安排，一步步走下去……
    而父亲的死亡，她……还需要再经历一次。
    按住胸口，颜言咬紧牙关，第二次进了轮回殿。
    “准备好了吗？”轮回问道。
    此时轮回殿什么人都没有，这是一年之后的轮回殿。
    为了不让其他修士再干扰到她们，轮回将时间调整到了一年之后。这个时候，轮回殿内除了她们，没有其他人了。
    “恩。”每个时间段其实是由一个小片段组成，就像最早期的电影是由胶片一点点连接而成的一样，世界与时间的关系就像电视与胶卷。
    （赶了半天，先发了，明天真的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