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突入战阵,如同秋风扫落叶,摧枯拉朽般将整个敌阵冲得混乱不堪,所过之处的步卒皆是被撞个七荤八素,人仰马翻。
秦虎见贺矩率领骑兵突入敌军后阵,也是抓住机会,大手一挥,也不管怎么样了,直接就是全线出击。
一时间驻水边的步卒全面上压,与骑兵夹击驻王的人马。
尤其是两侧的斩马重卒,从驻水浅滩杀到岸上,一路势如破竹,无人可挡。
情况如此危急,黄既此刻已经完全失了心智,只是一个劲地下令不许后退。
可是战场这么复杂,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谁会分心去听他那几嗓子呢?
尤其是后边的兵役,已经完全没有争斗之心,像一群无头苍蝇般,四处躲藏,躲避着骑兵的战刀。
后军一乱,前军也受到牵连,乱像开始弥漫全军。
贺矩抓住机会,策马冲杀,七千余骑兵随即再次冲杀进战阵,瞬间就击溃了大批步卒。
负责督战后军的五个校尉见贺矩冲在最前边,也是不信邪,纷纷驾马杀向贺矩,结果一个照面就被贺矩刺下两个。
其余三个校尉见状,不敢力敌,纷纷调转马头准备逃离,但终究还是晚了,贺矩手持长枪纵马杀到,一个也没能走成。
这五个校尉一死,后军随即大乱,没了这些督战校尉的管理,那些个原本就不想参战的兵役随即开始崩溃逃窜。
虽然先前他们也是避战,但始终是在军阵范围内躲避,但这次不同,这次是直接开始溃逃。
一带十,十带百,百带千,溃逃的氛围立马席卷了整个战场,使得黄既这边的士卒与兵役纷纷开始溃逃,他们缺乏与骑兵对抗的能力,都不想做刀下亡魂。
贺矩见状,知晓自己的战术目标已经达到,于是趁热打铁,再次冲杀,他并不想放过这些兵役,他想把这些敌人彻底埋葬在这里。
“弟兄们!杀啊!”
于此同时,秦虎观察到这一乱像,知道此战胜负已定,于是便跨马持枪,亲自带队朝着阵前方杀去。
见大势已去的黄既此刻再也不想着什么“消灭叛军”了,眼下确保能够突围都已经是上上签了。
但他终究也是慢了一步,奔袭如风的秦虎早已将目光投向了他。
“拿命来!”
只听着秦虎大喝一声疾驰而来,黄既自知不可匹敌,连忙调转马头想要逃命。
但眼下军阵混乱,后边到处都是全无士气的溃军,根本无法快速逃离。
“让开!给我让开!”黄既慌了,真的慌了,拼命的用马鞭抽打周围的士卒,想要让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但根本没有人搭理这位主将,在这种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谁的话语都没用,有用的永远只有自己的生命。
或许是命中注定,一切都晚了,一根长枪破空袭来,穿透了黄既的胸膛。
“额....这....悔也!”
黄既径直摔下马来,生命的最后,他想起了驻王魏鉴的话语,或许自己这位平庸的藩王殿下,才是最为高明的。
主将战死,手下的士卒顿时失去了方向,不知所措。
原本那些还在战斗的步卒在此刻也是完完全全失去了斗志,纷纷开始逃窜,驻水边的两军对战顿时变成了追击战。
且看贺矩秦虎二部人马,奋力追击溃逃的敌军,而驻王这边的将士则拼命突围逃窜,完全没有丝毫斗志,只想着逃命。
战斗到现在,胜负已分,但贺矩却没想着放过这帮溃兵。
只见他挥动长枪,一骑当先,率领骑兵继续追杀溃兵,一时间哀声遍野,血流成河。
一些溃兵眼见追兵凶狠,知道双腿跑不过四蹄,慌不择路往驻水踏去,想要渡到对岸。
这一方法却有奇效,暂时没有人管他们这些在河中淌水的溃兵,追兵只顾着截杀岸上的溃兵。
但当越来越多的溃兵走上淌水这一条路子时,贺矩却冷笑连连,随即下令弓箭手以及马弓手,着重射杀河中的溃兵。
一时间飞箭四射,在河中淌水的追兵避无可避,一个个都被射成刺猬。
“将军!饶命啊!”
“苍天啊!”
哀嚎四起,连绵不绝,多少无助与绝望,沉底在这驻水中,不甘与愤怒染红了水面,透露出一股极为惊悚的鲜红。
驻水不深,也不湍急,但在这一日,却是埋葬了不知多少梦想与美好,吸收了不知多少的悲凉冤魂,河水愈发鲜红,直至演化成诡异的黑色。
驻水,这条名不见经传的河川,从这一日过后,注定会被天下所知。
广和三十年十月二日,驻水之战,驻王五万人马几乎全军覆没,血流成河,尸身断流,黑鸦盘旋,哀嚎不已。
当夜,贺矩秦虎率军攻克连军城,烧杀抢掠,惹得天雷滚滚,狂风大作。
整个宛地都落于雷海之中,场面恢弘壮观,像是龙吟,又像是悲鸣。
第二日,驻水之战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先前趁乱逃亡到中原的驻王魏鉴闻讯竟吐血身亡。
虽然他从一开始就被手下人马带了下去,但作为驻郡的实际统治者,他得背负主要责任,他自知无颜面对驻郡的父老乡亲,外加得知城池被贺矩洗劫,更是气得以头抢地,悲愤交加,一口气没提起来,当场就死了。
如此战果,一时间整个宛地人心惶惶,其他几个郡的郡守更是被吓得不敢动弹,全日紧关城门,不肯放任何人出入。
而贺矩与秦虎也没有在宛地攻城略地的打算,只是在洗劫完需要的物资后,便领军马不停蹄地赶向宛地最西侧的武阳关。
他们要通过这武阳关,去到关中,投奔陇王魏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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