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众态人生》第一百七十七章

    梦想从人事周主管那里得知，鹿笑和蔡经理都请了半个月的长假。
    她俩的事，随着请假的事被揭发，闹得满城风雨，议论纷纷，其中有不屑的谴责，也有幸灾乐祸的旁观。
    “原来鹿笑和蔡经理是奸夫**，姘居在一起。”
    “鹿笑一来，看第一眼就觉得她是狐狸精，幸好我看紧了老公。”
    “蔡经理老婆贤惠漂亮，该知足了，偏偏难过女人年轻漂亮这关，毁了好端端的一个家。”
    ……
    梦想这天已经听到了太多的议论，自己的脸都挂不住，毕竟鹿笑是自己引荐来新生电子厂上班的。
    不过，让他更烦心的事是欠飞翔的2000元钱。
    飞翔自从收到姑父梦金银的2000元转款后，进了一批儿童玩具来卖，没想到，生意比想象得好，在深圳打工的家庭，很多都把小孩带在身边，路过时总会给小孩买些玩具。
    飞翔又一次敏锐捕捉到了商机，每天心里乐滋滋的，收摊后习惯性的给丽丽打电话报喜讯，乐开花的丽丽，挂断电话前总要给飞翔一个飞吻。
    收了姑父的钱，梦想2000元欠款自然还清了，就用不着打电话催梦想。
    倒是梦想坐不住，打电话询问情况。
    飞翔就说，你欠我的钱你爸已经给我了。
    梦想顿时感到面子受损，堂堂的一个上班的大学生，竟然还要靠家里帮扶，传出去有何脸面示人。
    他将飞翔骂了一通。然后，给杨海军打电话，也要出口恶气才行。
    “我找你借2000元，半个月过去了，一毛都没见到。你还是我好朋友吗？”
    “对不起，最近一直在工地忙于找活，把你的正事忘了。”
    “忘了，你贵人多忘事。去年，你找我借钱，我有像你这样对待过你吗？”
    “没有，你够仗义，一直记得你的好。我身上没钱，钱在我媳妇那里，回租房后我叫她马上给你转过去，行么？”
    “转你过头，迟了。你手头上还有多少钱？”
    “今年结婚没发多少，几万礼钱，媳妇都带过来了。我媳妇懂事，知道我今年包工要钱，应该有几万吧。”
    “这么多，你借我去年借给你的数，咱俩就扯平了。”
    “你是借来炒股吗？”
    “还是你了解我。今年牛市，稳赚不赔。你要不要跟着买些。”
    “去年你也说牛市，所有的人都赚了，就你一个人没赚，我咋敢相信你。”
    “你这话太打击我咯，歹毒。跟不上时代就是跟不上时代，别拿别人的痛护自己的短。”
    “我实话实说，看问题，你有时候肤浅了。不过，我也不会让你寒心，钱借给你，你发了工资要还我。我要是包到了工程，随时随地都要开支。”
    “我懂。你总算仗义了一回。欠燕子的钱，都还清了吧。”
    “早就还清了，我今年听院子里的人说，燕子爸妈手上带金钻戒、脖子上挂金项链，富态极了，而这些黄金首饰的钱，都是燕子出的。”
    “我不感到奇怪，正月初二，我和燕子、树林聚过，他俩告诉我服装加盟店生意好得不得了，每天钱如流水般进来。这个年代，还是做生意有钱途。”
    “那你怎么不找树林借？”
    “我开不了口，树林和燕子过得那么好，和我要死不活的样子反差太大，真拉不下脸借。”
    “你这个属于死要面子活受罪，我过得不好，混得比你差，所以你就好意思找我借，对吧？”
    “多虑了。你是包工头，混得不错呀。”
    “包工头，包的不好，连家门都不敢进，因为要账的太多。还是像你好，每个月有稳妥的收入。”
    “打工有什么好的，赚死钱，你们是赚活钱，水活则多鱼，赚大钱。孰好孰坏，不容置喙。”
    “没什么好比较，路是自己选择的，就算栽了跟头也得认。老同学，可得跟你提个醒，感情问题抓紧，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香香今年是你的菜，明年可不一定，你不争取并不意味着别人不争取。”
    “知道了，你抓紧给我转钱。”
    他挂断电话，迎上刘副总。
    “你又在给谁聊天，聊那么久？你在我面前聊可以，可别让廖总看到了。”
    “刘副总怎么对我这么好！你找我肯定有事，请说。”
    “廖总表扬了我和你，因为亿达影业今天下单过来了。”
    “那好，廖总什么时候来厂里的？”
    “也是今天早上，她刚从美国飞回来，找我交待了几件事。”
    “看来廖总是越来越器重你了，说了哪些事？”
    “去年销售业绩倒数第一第二的分公司经理，主动离职了，需要我对接人事部招到合适的人。另一件是海外市场越来越不好做，利润过低，从今以后，要积极拓展内陆市场，培育成公司业绩增长的新引擎。”
    “第一条招人好办，多去几次人才市场，或者猎聘；第二条涉及到公司战略的转型，既然提出来，我们转换思路积极应对就是了。”
    “公司战略转型是一个系统工程，牵涉到方方面面的转型。我们要做好统筹兼顾，制定好落实方案。别看只有十来个字，蕴含的内容十分庞大。
    最关键的一条内容，按廖总的话说，就是公司的订单，国内订单所占比要从30%上升到80%，数字改变的别后，意味着艰辛的付出。”
    “拓展国内市场，需要优秀的销售人才。当务之急，就是新招一批优秀的销售人才进来，充实到销售各条战线各个环节上。”
    “这点，廖总都想到了，她准备到国内重点大学进行校园招聘，物色销售领军人才。”
    “如果廖总招到了，我和你都面临下岗风险。为了公司长远发展，我不怕自己下岗。”
    “你是廖总什么人，只要她在新生电子厂，你就不会倒。”
    两个人走回了办公室，很多部门都在这里办公，只好安静的坐到自己的岗位。
    香香从三楼下来，走到人事周主管身边，说：“按老板的意思，品质部要重新招聘经理，你做一个品质经理招聘要求书，发邮件给老板看一下。”
    “蔡经理只是请假，并没有辞职？”
    “这个老板知道，老板认为他和女下属姘居在一起，道德败坏，公司容不下有人格污点的干部。接下来，你懂的。”
    “那鹿笑呢？”
    “鹿笑是员工，老板不管，她愿意做就不会赶他走。”
    “最近，公司招聘真多，你之前就收到了廖总的校园招聘要求，东莞研发基地研发经理、技术员招工，不只我们公司，很多公司都是用人需求高峰期，人才市场每天都火爆。”
    “你辛苦了！”
    香香返回时，故意在梦想桌边停了一下，问了一句话：“尹正今晚请我吃饭，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真猜不出来。
    那就想什么回什么：“你带我去呗！”
    “好”。她摞下这个字，踩着高跟鞋，叮当叮当的上了三楼。
    整个下午，他的内心惴惴不安，晚上面对尹正，自己拿什么来比。
    快下班时，他收到一条转账信息。杨海军的电话跟了过来，他告诉杨海军，钱收到了，谢谢你。
    这笔好不容易得来的借款，打算明天购一只优胜股。眼下，紧迫的事，换穿一件体面的衣服，积聚信心，跟香香一起去赴会。
    他在宿舍换来换去，最后还是穿上了刘语送的那套西装，感觉它是最配自己的。
    有时候想，刘语对自己蛮细心的，总会对我投其所好、雪中送炭。若没有香香，我真的会对刘语心动不已。
    他这样一想，嘴角就浮起了一丝笑容。直到香香来电话催，他才下楼，在厂门口和她汇合，一起去城市餐厅吃饭。
    等公交车时，唐总的车停在他俩面前，问：“你俩要去哪？”
    “去城市餐厅，有人请吃饭。”
    “请大美女吃饭，哦，哦，我知道是谁请了。”
    “那唐总是要去哪？”
    “不瞒你说，我去接廖大美女，去国贸大厦旋转餐厅吃饭。”
    “有钱人，约会的地方都上档次，我们这些打工人，那高级地方想都不敢想。”
    “你这话我不爱听，旋转餐厅吃饭的人，很多人都是普通市民，偶尔吃一顿，浪漫一回阔绰一次，也是人生里最美好的回忆。”
    “说得也对，感情有时候也得用物质来衡量，带你去旋转餐厅吃饭，是想把浪漫和最好的回忆给心爱的人，这种物质是凝聚了仪式感的物质，不令人鄙视。”
    “梦想，你什么时候请香香去一次旋转餐厅？”
    “今年一定会。”
    “好好，我有十来天没见着廖总，现在就想飞到她身边，给她一束玫瑰，一个大大的拥抱，就想听到她的如兰呼吸，就想闻她沁人心脾的体香，这男人一旦需要女人，就变得心猿意马，猴急猴急的。不跟你俩聊了，我要见我的廖总了。”
    唐风一踩油门，奔驰车发出一声轰鸣，甩给他俩一个飞驰的背影。
    她回味着唐总最后的那段话，若有所思的笑了。
    男人需要女人，温驯得像条乞讨的狗，女人需要男人，她们会把自己打扮得像朵风情万种的花。男人是进攻，女人是勾引，直到两性相吸、融为一体。
    一个小时后，他跟在她后，走进了尹正所在的包厢。
    尹正见到梦想后，满脸笑容顿时僵住了，很显然，没想到香香会带人来，而且这个人是梦想。
    尹正今天请的晚餐用意，只是想和香香单独约会，梦想的突来，打乱了尹正的计划和部署，所有的表白只能往后推。
    香香不请自坐，朝尹正解析道：“梦想和我等下都要去周旺那，所以，我顺便带他过来吃个饭，没提前跟你说，不好意思！”
    “没事，我点了很多菜，不差一个人。”
    尹正侧身问梦想：“你今晚穿得真帅！”
    “是吗？你今晚也穿得帅！”
    “不过，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内涵，而内涵最大一个表现，就是能力强大。”
    “内涵和能力挂钩，这是什么逻辑。尹总，我听说你把女朋友开了，这做法太冷酷了。”
    “是她自己主动离职的。我按劳动法给了她半年的赔偿，这怎么成了你口中的冷酷。”
    “她大学期间就和你好了，又陪你在唐总的公司打拼，同甘共苦，全力支持，你的今天有她一半的功劳，她为什么要离职，就算她要离职，你也应该尽全力挽留她才是。”
    “梦想，你揪我辫子，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心里有数。借此机会，我郑重的告诉你，我和香香一直在谈恋爱，你来撮什么热闹。”
    “你吃错药了吧，你自己跟刘语不清不楚，有什么资格批判我。再说，你和香香谈恋爱，那是你爱的自由和权利，我也有爱香香的自由和权利，你无权干涉，懂吗！”
    “好了，别吵了，我饿了，这饭还吃不吃？”
    香香的愤怒，像一盆水，把尹正和梦想的争吵浇灭。
    “吃，我点的都是你喜欢的菜。”
    尹正给她夹的菜，被她挡了回来，她还是注意梦想此时的感受的。
    她吃了一会，见梦想坐着没动，就喊他吃饭。
    梦想不想让她难堪，只好听她劝，吃起了饭。
    三个人，构成三角关系，感情的世界啊，为何如此复杂，爱与爱搏斗，情与情纠缠，分不开的恩怨，剪不断的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