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行出李宅,随意寻了一人相问便知了那处大宅是咸直公主别院。那多嘴饶舌之人又挤眉弄眼的朝宅子努嘴道:“想必郎君是外乡之人,此事我等早已知道,这李少监之所居还是由那处辟出来的。要说这公主是千金之体但也毕意是个小娘子,虽是下降那杨驸马,但想必是难也满足的,便是与这李少监做下风流之事。”啧口又道,“公主之姿自是美极,那rì出门之时未乘了车马,大抵是与李宅窜个便门只领了数位宫娥,正巧回首望了一眼,便让我等身子先酥了半边,等我再迷沉相看时,却是佳人已没了踪影。哎,什么为明眸皓齿的绝代佳人也不过如此。”其笑颜之间满是回味,好似那李少监便是自己一般。
“你说的可是真事?”安禄山心中震荡,自己久在边州只是隐有耳闻,心中也知有其事,不然也不会相来,但却没想到在这大街之上随意寻人问下,竟是如数家珍一般熟悉,真是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了。想那咸直公主自己也曾见过数次,其风采艳丽之容再加上那份高贵气质实为诸公主之冠。自己也曾恨了自己,若是早年能识公主多好,岂能让那杨洄小儿得逞,哪怕弃去节度使之职以换也是值得的。但事已至此,美人已成他人之妇,而自己却仍在寻觅佳人。
那人被打断话头便是嗤笑一声,心中对这外乡的胡儿番人存有鄙视,仰了头道:“戚——,这位郎君你知道什么。我祖自高祖皇帝开国之时就居于京都,凡京中大小事务岂是不知?要说历代陛下诸公主之中有哪一个是甘于寂寞的?我等小民是配不得,但公主下嫁却也是难的很,不为别的,一是尚公主为驸马,便是官至于此不得高升;二是我大唐公主这个脾气嘛,你也是有所耳闻的,再加之公主为君驸马为臣,终是抬不的头;三便是这公主有几个是甘于寂寞的,不与驸马恩赐房事是小,若养着几个假枕边人的连襟那便有苦难言了。你呀,这事就莫要想了,就凭了你也想以窥咸直公主,依我看还是回家去服侍自家的黄脸娘子为好,再不济去那西市的香楼里寻位阿姑姐儿耍耍,痴心妄想之念还是断了的好。”说罢便是转头连呸了几口而去,好似想着安禄山是那贪心不足想一亲芳泽之人。
“尔等小人!”安禄山平白受了埋怨,岂是能甘心了,但又想为了此事与一介布衣白袍百姓理论真是失了身份,便将怒火压于心间,两眼于李宅与公主别院来回扫视了一番,冷哼数声转着而回暂居之处。回住处,左思右想不得劲,不时的那天仙的李扬之妻妾在眼前晃动,而李扬那欠揍的脸笑语劝酒,再转而联想咸直公主高贵的样子竟然也与李扬有之暖味,这便更是燥怒,急唤牙将入内,急急的行了一次后庭美事这才舒服了一些。静下心来又感得自己念其他人之妻妾真是荒唐,至于咸直公主更是与自己何干?但未及几息之间,一股邪念又止不住的窜了出来,若是将二宅之间有小门可随意的出入之事再添些火头禀于陛下,那李扬岂能脱了身。到时他获罪,其妻妾充入奴婢,自己索要几人应是可以的,想及至此主意便是如扎了根一般,马上自榻上而起,吩咐道:“去问问陛下今rì在哪个宫里。”
牙将应是出去,安禄山坐等,未及多时牙将再入禀报:“右相、吏部李尚书之公子岫拜会。”
“哦,快请!”安禄山听是李林甫之公子李岫来,岂敢待慢忙是整衣出迎。
见李岫面以奴自称道:“公子前来可是有事?”
“家父请安节度使过宅一叙。”李岫笑而回礼。
安禄山心上大喜,急是感恩而恭敬应是。
至李宅于客厅垂手躬身相候,不时李林甫笑着进来,奇道:“禄山为何不坐?”
“尚书之下岂能有奴的座位。”安禄山恭敬之极的相引着李林甫坐下,随后侧立于其下。
李林甫舒服的打了个哈欠道:“近来rì见凉意,老来的身子便是深感其寒。禄山掌权居营州可要多注意身子,若是因此而病倒,那可是大为的不妙了。”说罢,闭了眼让他去体会。
安禄山冷汗而下却不敢擦拭,暗想,此话可是在点我,苦笑着而道:“国公,下官实是不知哪里得罪了人,请国公看在往rì下官时常问寒暖的份上,提示一二。”
“哦,有此等事情?”李林甫睁眼直视了他,见其惶恐之极,便再开口道,“老夫也是未听说过,禄山啊,大抵是你升迁太快,自己心中觉得不稳当吧。”
安禄山被瞧的身子发冷,急是跪下而求道:“国公,下官真是蠢呆脑子,请国公教训一二,下官不胜感激。”
“你这是作甚?快些起来,莫要说什么教训不教训的。本官有女名腾空的,一直敬仰英雄,禄山进击契丹今其胆寒,正是她所崇拜之人。这样吧,让她出来见上你一面,可算了了心事。”李林甫又去说了别事。
安禄山这下清醒了过来,暗骂自己糊涂,怎么忘了李扬的妾是为李林甫之女,还想密告于至尊真是可笑。忙拱手道:“下官是为粗俗之人,岂敢让贵女来相见。”
“呵呵,小女顽皮让她出来相见也算识识世面。”李林甫微笑,“来人,请你家姑nǎinǎi出来见贵客。”
不一会,李腾空进来与李林甫行礼,后立于李林甫身后,眼观了鼻下便无再视安禄山一眼。
“女儿,这便是那平卢节度使安将军,他可是大杀四方的英雄,快来见上一见。”李林甫道,眼却看着安禄山。
未等李腾空说话,安禄山早先一步与她施礼道:“见过李娘子,安禄山有礼了。李县男与我可是旧识,自今rì别后还能见着李娘子,真是有幸之极。”
“奴家有礼了,奴家夫君也是常常念起,直道将军是为国之英才。”李腾空淡淡的说道,“将军别后,夫君还让人四下寻找,闻将军已走,实感惋惜责婢女未是留住将军。奴家与众姊妹劝了好大的功夫。”话是如此,却是说了安禄山不辞而别。
安禄山听了出来,脸上一红,摇头痛惜道:“真是汗颜之极!安某实是有事不能停留,让李县男如此待我,禄山深感有愧,改rì必将登门谢罪。”
“安将军言重了。再次恭候安将军临门之时,奴家定然与大姊以及仁安县主、清徐县君,哦还有太真真人之堂姊随夫君亲迎门外。”李腾空仍是笑盈盈的说着,但又再点化着安禄山,“近来听说至尊有意驾临温泉宫,点了名的唤夫君与奴家等姊妹伴行。”
心中早已打消了念头的安禄山岂能不知这几位的名头与来历,本就去访李扬时就奔着这些女眷背后所牵动的关系而来,方才不过是美sè与嫉妒迷失了心窍,如今醒来更是悔恨不已,暗骂自己糊涂,陪了笑道:“不敢,禄山为谢罪而去,岂敢让主家相迎呢。明rì如是李县男不弃,那安某就定下一席酒菜如何?”
“谢将军了。奴家定然回去与夫君相说。”李腾空施礼谢着,二人倒是有说有笑起来。
李林甫不语旁看,此时笑起:“哈哈,都是小事何必这般多说呢?既然如此,禄山也不必忙乱了,明rì齐至老夫这里便是了。”又唤女儿道,“回去与子仁相说明rì要来,正好为父也有事要与他说下。”
“是,父亲。”李腾空施礼退至其背后垂首而立,其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无事了,若是这安禄山能聪明一些是不难做出判断的。
此时李扬已是醒来,饮下醒酒汤后好过一些,便是问起:“安节度使可是醉了?让下人安排留宿,不然倒显的失礼了。”
“阿郎,你,你真是!”坐于床边的小荷口中责怪之语终是说不出口,方才也派了茉莉去公主那边相问,听公主已离去并做下安排,倒是轻松了一些,这时也不知腾空那边办的如何?如是妥当还则罢了,如是未妥那只有自己挺身而出,就道与公主交好辟门只为了方便。但这心中也是气恼了咸直,往rì都是先通了消息再过来,如今可好,越来越放肆,听闻夫君回来这便急sè匆忙的来去zì yóu,好似自家院子一般,终是让人撞见,还好未失了jǐng惕贸然过来,若是真让那安禄山瞧的真切了,这可有口难辨落了把柄。于是稍稍带了气劲道,“夫君图了痛快倒是醉的沉重,而那安将军却是无事人一般,早已离去了。”
“哦,这倒是我真的失礼了。赶来rì再与他说失礼之事吧。”李扬手扶了头缓缓说道。
小荷扭过头去暗自以丝巾沾了眼角,与紧挨而站的余烛说道:“九妹,你过来陪下阿郎,我去催催她等快些打了水来。”起身又与李扬加了一句,意在提醒余烛莫有些事不要让他知道,“莫要多说话了,好生的睡下,晚间让九妹唤阿郎起来。”便是走了出去至自己的房里相等腾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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