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的好事让本已心中萌生死意的巧儿不知所措,因为她知道若真的被扭送见了官,遭羞辱事小但若收了监那自己的贞洁便是不保,这对于一个年少的小娘子来说简直是不可想像的,如今忽听老太君在耳边柔声这般说,顿时便是呆住。
背后的桑娘听的真切,见这娘家人是一时无味不过来,急得跪了下来扯住巧儿便是叩头道:“当然愿意,巧儿当然愿意了。太君,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巧儿能嫁入李家岂不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快,快给老太君叩头!”
巧儿这才缓过神来,也不知是好还是坏,这宅中的庶长子她也是见过的,知道与自己同年上下的年纪,长得儒文雅然,又带着淡淡的傲气。此等郎君实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也是院中的姐妹心中最佳之夫婿。要说不愿那是骗人的瞎话,可要张嘴说出愿意二个字却不知为何万难之极,心中急怨了自己,这又生了委屈便是伏在地上嘤嘤哭了出来。
这是为好事自是皆大欢喜,与人去巧儿那家相说,那家中人自是万分个同意,只是愁眉这送嫁的钱财。桑娘也知此事,便私下接济了些,怕其脸上不好看,便以rì后多仰仗少nǎinǎi扶持为由强行的留下。四月初由车便是将巧儿悄然的接进了李宅之中,从此这院中又便是多了一位处处留着小心的少nǎinǎi。
李扬对于此事也是认许了的,不光是母亲亲口应下之事,也带着小小的私心,因为从他自身来说,贫家的女子早当家,自是习得苦头,也知人间之冷暖,再则这等女子自知身份卑微也会处处去遵了家中的规矩,自是安份持家的好手,让儿子纳一位小户人家的小娘子为妾室,因是福泽一生的。有子当娶寒家女,有女莫嫁豪门男,就是这个道理。有钱之家都愿找相貌好、品行端、知书达礼的贫苦家出女子,这样的女子在家中的身份低下,不敢吭声处处恭顺陪着小心。反之,有女子的人家一心想嫁入豪门之中,不光自身谨慎行事,就连带着娘家人都在亲家面前矮上一头来。此等事情比比皆是,君不闻,富夫狂喝贫家女,你与我滚回去!此等话么,便是气壮不惜她之故。若是富家女寻了贫寒子,那男子自是活的不大舒达,处处好似被招了上门之婿一般。故而,门当户对实是天下之至理!
李扬躺着假意累了,将众女皆是打发了出去,独留小荷在身边,与之道:“娘子,如今为夫这般害了女儿,这,这可如何是好呀!”
“阿郎,你莫要多想了,多不济妾身与你回云中故宅安居,与女儿寻一老实忠厚之人嫁了。”小荷本就是如此的主意,此下便是说道,“旁人兴许是怕了,可若是郎君成了平头的百姓,乡下之人又有哪个真的在意那圣意呢?这些年来,你为官清廉,但妾身手里也是攒下了些小资之财,就是盘下数顷田产也是足亦。到时妾身散了这些多出来的奴婢,想必过得苦一些应是可以能维持一生的。”
李扬摇了摇头道:“娘子,为夫知你之意,但你是想的过份简单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真的逼迫如此,那便依你之意而办吧。”又压低了声音道,“今rì,李公可是在否?”
“在,方才还是见着他了,他还将今月的帐薄送了进来。哦,妾身让秋娘锁进你的书房柜子里了,阿郎等闲暇时再看也不迟。”
李扬怔了怔,追问:“娘子,这,是真的李公么?”
“阿郎,你真是糊涂了。是否撞玉柱留了后患之症?不对呀,金疮医是瞧过的,说只是皮外伤而已,难道阿郎心中还放不下嫣儿之事么?你心中执念太多了,压抑也太多,妾身只恨是为女儿身,只能留守于家中,不得抛头露面为阿郎排忧解难”小荷幽幽而道。
忙是将她之手紧握住,李扬不敢将发生之事告于其,这过于蹊跷,若是说了出来,只怕徒生烦恼,便是安慰而道:“娘子多心了,实是为夫早些时候让李公于河南沃土之地买了些田产,想唤过来相问而已。”
这下说的小荷将秀眉松开,嗔怪道:“郎君如此相瞒,是否怕妾身不允呢?”
李扬忙是指天说地的哄了一通,将小荷说的笑了开来,以丝帕掩了口道:“不与阿郎说笑了,妾身这便让人去唤他进来。”
将李苍头唤入,李杨久久相看,仍是往rì般的恭敬实是瞧不出什么来,便是说道:“李公这些年来实是辛苦,我心中有数。等李公百年之后,我定以子侄之礼相送。”
“老爷,这,实是不可呀。老配倒时只需一口薄皮之寿材便可,哪怕让老爷如此!”李苍头闻声怔住,久后跪地悲声哭号,“老爷大恩大德,老朽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其一呀!”
“李公,可你就是如此相报于我吗?今rì散班之后所发生的事端,你可是有印象?”李扬紧紧盯住李苍头,缓慢的说道。
不知家主所说为何事,李苍头疑惑之极的自语道:“今rì之事,老朽一直都在前院忙乱,直至见杨外老爷将老爷送回,此事可去问下便知了。老朽见老爷额上印血,便不敢耽搁急是唤人去找金疮医又是请轮值前边的冬梅姐进去禀告......老爷,老爷?还需问些什么?”
“无事了,哦,那rì与你说的去往河南府买地之事办的可妥当?”李扬看着李苍头言语之间必无一丝的作伪,不由的在心里产生了自我疑惑,那事难不成也是梦一场?近来想的确实是多了些,大抵是如此吧。
李苍头听李扬问及此事便是兴奋了起来,拱手回道:“回老爷的话,都已办妥。也是好巧,老朽私与刘三问起,刘三便起身去了河南诸县。未及多rì便是传回话来,说是许郡之地有一致仕的老官宦人家,因其子不学好,败了政业被上官追究,急需钱财补那亏空,有田产上百倾私下出让。老朽知后便让刘三起了二车之资再去商议,就在本月之初时,定了下来,以每倾五贯之资,连带庄子一同共花去一千一百二十贯。此事老朽早寻了机会想与老爷说下,老爷太忙也容不得空出来,今rì实是老朽等不及了,便将一干契约与财薄一同交于了大、nǎinǎi,也不知大、nǎinǎi可是与老爷说起过?”
“哦,知道了。李公,此事你办的甚好,我心慰之。仍是方才那话,你待我如子侄,我定侍你如叔父。好了,不必多礼,这是你应得的,不光李公你是如此,就连刘氏兄弟与脱也不花,本老爷也会一一善待了。我累了,你先下去吧。”李扬心中暗叹一声,真是一个梦而已!
李苍头躬身而退,至门处,就听李扬喊道:“大长老,走好!”却不知在唤了谁,左右看了看,好是疑感不已。
李扬见是如此,以手抚额摇头道:“真是发了癔症!李公,请让三房过来。”
“是”李苍头复走了出去,躬身低首的眼中却是jīng光闪动,不知在想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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