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川闻言,只好言谢而退,率部下山。
一行三百余人,顺着沿山蛇道,飞流而下,似乎有天大的要事催促着他们,来到山脚下,不作停留,直奔原路,穿过卧龙潭,一路挂帅飘旗,十分威风,每到一处,就有豪杰义士解囊相助,更有甚者,荡尽家资,随军北上。
经牟县壮丁近百弃家跟随,路苾州金刀门掌门入幕,三十一名弟子,尽数效死,驻扎垣县粮仓的五百将士在梁秋红的游说之下,改投川字军,此事传来,应声而来不计其数,不足一月,魏川麾下已近万人,有八大将军,分编统领。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梁秋红私下与魏川商议,眼下虽有八大将军,以及各路义士,不乏良才,必须收得一位忠肝义胆的将才,此人必须心怀魏川的知遇之恩,必要时,可以为魏川做任何事,服从魏川的所有命令。)
此番大张旗鼓,哪能不引起官府的注意,由于队伍壮大,并且多为江湖中人,毕竟鱼龙混杂,品行不一,多数人在魏川的威名之下严守纲率,可也不乏依仗声势,为所欲为者,竟然违反禁令,与官府大动干戈,并且火烧衙门,此事一起,迅速传开,一时轰动朝野,统领峦江水陆近百万大军的薛家人正因魏川销声匿迹而忧虑,得到消息,立即奏明已被他软禁的皇帝,拟下格杀勿论的圣旨,并飞书北上,严命各处爪牙。对魏川之流,只可死见其尸。不能活见其人。
由此以来,四方兵马躁动。拉网式巡查追捕。
深山密林之中,百余人跪在数万人之中,向布衣一身的青年男子磕头谢罪,求得一死,不愿被逐出。
布衣男子长身树立,神情俨然,他就是魏川,不足半月,自愿加入和仁义招募近三万壮士跟随。听他号令,违规乱纪是不可避免的,军令如山,早言在先,今若不依律处置,难以服众,必不能久远,然而都是江湖义士,昔日里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却被官府视为贼匪,被官府衙门害死的义士不在少数,如今他们行为在众人眼里当是义举。倘若杀了他们以正军法,心中必然不满,视他为善恶不分。奖罚不明之将领,又有几人愿意逝死效随呢?就这样。魏川陷入了两难。
“法不容情,但法乃人定。人定必由情,法度之内,违者必罚,乃是公道人心,如今穷兵乏将,士不可枉死,以小生之计,将这一百三十二名将士派为先头,探寻鸟笼山的情势,其中有三种情况,一,他们若反,可投鸟笼山,到时候无论动兵打起来,便为敌我,生死由天,或是招降成功,再次编入帐下,此次过错,既往不咎,愿他们改过自新,二,他们若是不反,探得有用情报,可将功补过;其三,倘若他们不谨慎,行事不当,被鸟笼山人所杀,那便是死得其所,不悔天人。魏将军,晚生有礼了。”
正当魏川迟疑不定,梁秋红左右为难之时,一名长衫男子,如一片云雾从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信步而来,看起来二十出头,一边走来,一边说着关系数百人生死的事情,如此轻描淡写,如同儿戏,然而这听起来确实在理。他手中折扇,画着青峦叠嶂,流水悠悠,竟无日无月亦无云,如同他人一般潇洒自如,身侧跟着一名蓝布褂的男孩,整个头法梳成后,编成粗大的辫子,腰上系着金丝布编成的粗绳腰带,显得格外的别扭,那腰间别着一片刀,没有鞘,也没有柄,寒光闪闪,刀口前向,刀口向上,令人心寒,直让人觉得男孩随时都会被自己的怪刀所伤,然而男孩虎头温和相,并不像个刀手。
二人信步而行,离中军阵,少说也有五百步,可是他声音悠扬而清沏,魏川等人,听得十分真切,更奇怪的时,军中将士见二人前来,像是中了魔咒,一时间纷纷拉列开来,让出一条道,容二人进入。亲随魏川的三百铁甲将士,却起号列阵,挡在来路。
白袍男子收扇一笑,气定神闲:“象王国的屠龙神将,果然名不虚传,小生这点雕虫小技,胡弄凡人耳目,却见了行家真人就不灵验,有礼了……要取鸟笼山,非小生相助,不可得也。”说着向铁甲将士行了一礼,以眺望魏川深深躬身,正身之际,向梁秋红和元林玉婉然一笑,“魏大将军若得二位奇女子相助,内无琐细缠身,外无决计之忧也,可鸟笼山非常人易取。”说完又是一礼。
蓝褂男孩,上前挺了一步,浓眉微蹙,扫视左右,“我家公子爷临道,你们还杵在这里无礼吗?”
“错儿!”白袍子一丝怒火闪亮于眉宇,男孩闻声,竟不退步,直转过身去,头扭到别处,似乎受到极大的委屈,对公子爷极为不满。
“小儿无礼,还望见谅!”
梁秋红轻声道:“将军,礼当迎入。”
魏川点点头,一抬手令众将收起矛头,让开一道后,微笑道:“魏某久居深山,孤陋寡闻,不识尊驾,还望见谅!请!”
蓝褂男孩闻言,猛地转身,直指魏川怒道:“我家公子爷姓曹名逊,祖上曹丘,曹家于象王朝四世三公,如今大顺朝中,亦为公卿,你竟不识,哦,尔等草野莽夫,不识我家公子爷,也属情理,哼!”
“错儿!”白袍男子曹逊脸色红光一闪即逝,抱拳向魏川致歉。
“无知小儿,休得狂言!”军中将士有人大声喝吆,继而应者山呼海叫。
魏川见曹逊虽有歉意,无丝毫惧色,那男孩一脸怒火,指着挺枪围来的将士破口大骂,岂有惧怕,知道二人非同凡比,于是上前向曹逊袍拳道:“恕魏某直言,祖上曹丘之名,未曾听说,不过当今断河道行军长史曹琳,为人刚直不阿,大名远扬,魏某有数面之缘,不知与曹公子可有渊源。”
曹逊朗然一笑,即尔谦逊道:“断河军长史曹琳乃在下伯父!”
“失敬失敬!”魏川闻言,当即赔礼。
“岂敢岂敢。”
元林玉听到“曹琳”之名,突然想到父亲三年前大设仪仗,迎接一贵客姓高,礼必直入密书房,密谈之时,提到两个人,亦是在朝权重之人曹秀和曹琳,她闲暇无趣时,在外偷听,谁知父亲谈及朝廷之事,就更没意思,又恐父亲发现,便悄悄退了,也不知二人是何人物,于是问道:“朝中曾有一名大官,姓曹名秀,不知曹公子相认识?”
曹逊闻言,婉尔一笑,“正是家父……可惜造化弄人……小生在京丁忧三年,南下四游,突闻华山剑派掌门人,掌武林盟门印,又率旗行军北上,十分好奇,便来探访,便魏将军率数万人,竟然神龙见首不见尾,令小生叹服,本以为无缘相识,不想在此相遇,实在幸运之极!”
魏川听到曹逊之父已死,略感悲凉,谁知这曹逊,故意语速加快,将话题引开,知他不愿再提及旧事,于是礼道:“曹公子见笑,魏某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此事小生当然明白,不过魏将军可知这鸟笼山有小蹉跎之称,更是有去无回之地,倘若魏将军贸然而行,恐怕凶多吉少。”曹逊一边说,一边随魏川进入林荫之下,择木而坐。
“愿闻其详?”
错儿冷哼一声:“我道华山剑派掌门人,武林盟主是何等了不起的大人物,原来是个一无学识,二无见闻的粗俗之辈,这鸟笼山并非像鸟笼一样,也不是说鸟多,而是神龙鸟的锁骨封印之地,这神龙鸟,乃是鹰和蛇的合体,很久以前,烈焰雕为报食子之仇,与盔骨蛇大战时同归于尽,鹰蛇纠缠之时,同时施用传说中的法力,双方为种族的生死存亡,都不愿意松口,如此冲天滚地数百年,不得消停,蛇头鹰体,腹为盔骨,背翅生羽,二人兽合为一体,突然心智大变,释杀生灵,穷凶恶极,凡间法士,称其为神龙鸟,并合力除之,最终将这神龙鸟锁骨封印此地,由于神龙鸟模样极丑,嘶叫难听,山石草木为之凋零,法士将其施以无形之体,相思钉刺入喉舌,令其不得鸣叫。鸟笼山一带这才复苏,后世之人,觉得此地死而复生,乃吉祥宝地,遂探访入山,谁知有云无回,数千年来,其山吞灭人口,不下百万,然而鸟笼山方圆不过三里,最高峰不过百丈,从外看来,常年苍翠,无甚称奇之处!”
“我以为你见多识广,知人所不知,见人所未见,原来也是道听途说!”元林玉瞧这名唤错儿的男孩十分傲气,出言不逊,待人甚是无礼,早就是一肚子气,原想一个人傲当有傲的资本,以为他能道出这鸟笼山的真面目标,竟不知满口乱七八糟的鬼话,心下更是瞧不起他,暗暗骂着,岂不知这错儿说了之后,竟一副蔑视众人,目空一切的沾沾自喜的模样,毫无孩童的纯真,当既哼了一声:“敢问这是听了哪个说书先生的唠的?”(未完待续。。)
ps: 耽搁了好长时间,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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