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之人所奉献的纯情》第二十二章 贫乏的爱

    第六感这东西在女人身上极为诡谲，特别是当你发现对方好像对你有所隐瞒的时候，被忽视的佐证就会接二连三的冒出来。当你察觉好像是被欺骗的时候，他对别人更在意的证据就会越来越多。
    李宝林发现，蒋珑对芮阳极为尊重和顺从，他不会对她说不，在意她的心情，连看着她的目光都是软的。
    好像有一点点讽刺，能够证明不存在这段情愫的，只是芮阳的冷淡、冯周洲的美好家庭和自己的出现。
    是否要选择欺骗自己呢？
    李宝林想到蒋珑时而排斥时而又接受自己的表现，除了耳朵爱听的话，还会故意说丑话。
    之前蒋珑说过，他不是安分的人，如果娶了她，还是会找其他的女人。当时李宝林仅仅思考了几秒，想到对方的身份，和见惯了的名利场，张口承若不会介意，只要蒋珑不爱那些女人只爱她就好。
    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天真。
    现在她好像不再自信的相信蒋珑会爱上自己这件事。
    但是，好像付出的努力还是有回应的，他会在意自己喜欢吃的点心、会体贴、会开玩笑，还要把Lin送给自己。
    ***
    最终打破李宝林自我安慰的是一通来自英国的电话。
    陈立策欲言又止，还是对她吐露了从库卡听到的传闻。去年冯周洲突发丑闻又不了了之，其中被公司压下来的，除了他曾经私生活不检点，还有利用芮阳与蒋珑的裙带关系才得以进入库卡的秘密。
    并不清楚对方与蒋珑的关系进展的陈立策担忧的提醒李宝林不要一头扎进盲目的一见钟情里，以免受到伤害。
    这么不堪吗？
    想起芮阳的热情，甚至还极力撮合自己和蒋珑，李宝林登时觉得这个女人面目态可憎。难怪总听到人们惧怕她，说她手腕既高又狠。
    冯周洲那么爱她，还有了孩子，却还在玩弄蒋珑。她的好意，只是对蒋珑的欲擒故纵，还是为了两人私会做更好的掩护。
    ***
    胡思乱想的时间过得总是很艰难。在对着蒋珑付出爱情的同时，又有一把刀子在心上来回磨蹭，有时钝钝的难受，有时又锐利的痛苦。
    李宝林观察到了更多蒋珑对芮阳的爱意。在获取石头缝里流出的那些甜蜜的同时，她太累了。本来应该是两个人的故事，非要塞进更多的人。
    她不愿意放开蒋珑，唯一能做的只是让另一个人离开，让芮阳离开。却又似乎没什么好的办法。
    ***
    在初见的那家日料，李宝林沉默的对着桌上美得过分的食物，毫无食欲。
    以她的行事风格不至于这么冲动，只是这次勉强拉住了吵着要来闹事的赵冰晶，就被逼着来和芮阳开一次坦白局。
    芮阳早察觉到了这段时间李宝林对自己的疏离和排斥，率先开口。
    “Pauline心情不好吗？”
    李宝林抬头，进门时盲目的勇气，已跑得一丝不剩。
    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赢不了对方，瞬间觉得凄凉无助，还是个小女孩的她感受到失恋的那份撕心裂肺，哭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哭了？”芮阳关心的问道，拿起纸巾就要安慰李宝林。
    不想，对方突然低头。
    “请你把蒋珑让给我。”
    声音很小，却不是在祈求，而是笃定的要。
    果真是这件，还是发生了。
    芮阳苦笑。“我没有，他……”
    “那就请你不要他。离开他。”
    李宝林抬起了头，脸上虽然还沾着泪痕，眼神却异常坚定，拧着的眉上歇着一股恨意。
    “我不会离开的。这是我的工作。”
    对于爱情这件事，芮阳已经没有了共情。得到一件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在她看来，李宝林有着坚毅的勇敢和自信，也不是小家小户出来的人，应该有一份气量。
    “你觉得合适吗？”李宝林反问。
    “没有什么不适合的。你这样做很没有礼貌。”
    芮阳有些恼怒，对私情影响到工作这件事，她有绝对的反感。
    “那你呢？”
    李宝林质问。
    盯着那根指向自己的手指，芮阳知道李宝林输了，讽刺的是她输给了她自己。
    拿下蒋珑这个顽石本就不可能是一件轻松的事。李宝林占尽了好牌，在这场“逼婚”的战役中甚至就连蒋珑自己都在摇摆了。只是她始终还是带着孩子的脾气，单有爱人的勇气，不够忍耐包容。
    她应该一开始就做好准备，现实中有钱的男人无需对女人忠贞，仅仅是面对蒋珑对自己的那些残羹冷炙的余情就沉不住气，还怎么应付得了以后。
    久久未见回应，李宝林开始着急。
    “你这样对得起冯周洲吗？脚踏两条船。明知道他喜欢你，又吊着不放，就，就是，当着……”
    你看公主生气起来也是会没有礼貌的，不过词汇量终究不如市井里的女人丰富。
    察觉自己用词粗鄙，李宝林偷偷抬眼观察，芮阳端正的在桌旁喝起茶来。
    最后一点坚强轰然倒塌。她夺过芮阳手里的茶杯，摔倒桌上。
    手上撒到了热茶，芮阳拿起毛巾擦拭。
    “你想太多了。我对他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看她手背烫红的皮肤，李宝林声弱了。
    “那你放他自由啊。他喜欢你，对吧。只要你在他身边，他就只能一直喜欢着你，就是拖累着他，跟你这个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纠葛不清。你跟他说啊。说清楚啊。”
    芮阳眼中的李宝林变得非常愚蠢，她至少应该明白人不只是有爱情，对于蒋珑事业凌驾于一切。
    “他一直是自由。你要我做的是什么你明白吗？是不是觉得不合理？Pauline人都不单纯，你也是知道我是他的左膀右臂才接近冯周洲的。我和蒋珑没有做过偷鸡摸狗的事，你不能过河拆桥，还要卸下他的左手。想要一个男人对你钟情，就用你的本事和手段让他选择你。你的敌人就只是你自己，不是我也不是其他的女人。太单纯的爱只适合冲动不适合相守，我曾经以为你拎得清的。”
    芮阳拿起手袋，起身。
    迈开步子后，只是叹气觉得惋惜，人的感情和善良会被消耗，也许以后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如果你今天只是想找一个人发泄，我可以接受。不过无论你怎么逼我，我也什么都不会做。顺便教你朋友也别再咋咋呼呼的，这样对你不好。人心复杂，嘴里有名儿的都是人精，谁的心里没有一把算盘，摆了几张棋谱。你们这样做，我要是主动离开，蒋珑会以为是你逼我的？他要是有反应，你会以为我故意以退为进？我要是不离开，你也会把我当眼中钉。他如果觉得我妨碍了你们，自然就会疏远我。我只能保证，我是有家室的人，不会去做出伤害我的家庭的事。”
    李宝林错愕。半张着嘴久久不能合上，她意识到错了。有的人装傻，只是他还愿意对你好。自己与蒋珑根本不合适，因为对方的爱注定贫瘠，而她太习惯了富足的爱与生活。
    只是眼睛发酸。真正的爱情绝对不是较量，那样该多累啊。
    可是爱情真的不会较量吗？
    曾经，当芮阳意识到自己对蒋珑的情感时，就知道她和蒋珑两人交出真心的那一个一定会输。蒋珑输了没什么，她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