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双雄》第九十五回 架空与反架空（上）

    耿亮就这么瞅着这个跳梁小丑，本想着但凡要点脸的，都不会再啵下去，可是耿亮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是一点脸都不要。
    “处座啊，您是不知道啊，我给这个潘大庆处理了不知道多少麻烦事，还帮他扛了不少黑锅，这个审核科的钱科长，您可以去问问，他可以给我作证啊，哎…啧啧，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冤得很，肉都让潘大庆吃了，我呢，连个汤也喝不上”杨户林接着不要脸。
    耿亮的脸那是越来越不好看了，最后耿亮也是明白了，这个杨户林是个滚刀肉，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的东西，不能给台阶，给台阶就蹬鼻子上脸的货。
    “好了，我还要看以前整理的文件，好接手这里的工作，没有其他事情就去工作吧，上午下班之前，把你们的工作内容如数上报给我”耿亮头也不抬，听杨户林拐弯抹角的想要升官当副处长，就是不接茬。
    杨户林讪讪的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雪茄，满含心思的出了耿亮的办公室。耿亮桌子上有一部电话，真是传说中那种手摇电话，摇一摇，然后接通电话报务局，让他们给接线，至于拨号？童鞋你看电视剧看多了。
    在民国，一般的商业机构之间架起电话线，都是由电报局话务局之类的给转接，也算是呼叫服务吧，警察局内部，或者军政机关内部，则由自己的电话接线的机构，因为当时的电话经常出现问题，需要维修人员对报修的电话进行监听然后确定问题所在，也就是说，在电话局，电话接线员可以随时窃听别人的电话内容，但是千万不能出声，因为一旦出声，那两头都能听到，所以为了机密的保密性，军政机构，都有自己的电话接线机构。
    至于那种拨号的，是一种小范围的电话交换机，只适用于小范围的，大致也就是长官和秘书处之类的吧，转盘的那种拨号电话，大致三到四个数字，价格非常昂贵。
    送走了一个滚刀肉，耿亮刚拿出一个文件，看了两眼，就感觉大脑不够用了，都是半文言文的繁体字，虽然大致可以弄懂，但是这种事情，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万一看错一个字，意思弄反了怎么办？！耿亮有点挠头。
    “当当”敲门声响起来，耿亮都有点怕了，又是哪个不要脸的来了？
    结果，果然是另一个不要脸的来了，陶焕忠。
    陶焕忠也贱兮兮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布包，放在耿亮桌子上的时候，发出了沉闷的金属声音。
    耿亮轻轻皱眉，伸手打开，是三根黄澄澄的小黄鱼，小黄鱼，一两的小黄鱼，民国一斤十六两哦，是大黄鱼的十分之一重。
    耿亮哼了一声，说：“这是什么意思？”
    陶焕忠连忙说：“处座别想歪了，这个呢，是钱科长，让我帮忙把您前几天的工资补发来给你送来的”
    耿亮：“补发的工资？”
    陶焕忠连连点头，说：“钱科长呢，一直兼着财会这里的活呢，说处座您来到这里几天，就按照您几天的工资，补发给您，不能让您拿门岗士兵的那仨瓜俩枣的钱啊，这不是打脸呢么，这不，让我把补发的钱，兑换成金条，给您送来了。”
    耿亮：“恩？国府现在提倡用纸币，你们怎么给我兑换成金条了？”
    陶焕忠说：“这不是世道乱么，纸币有时候在一些省份不认，这银元，也是个地方都有私自铸造的，还是这金条，方便一些，这不是担心您是金陵来的大城市的人，看不上咱们那几张擦腚纸么”
    这个可比刚才的那个要点脸了，虽然都是不要脸，但是这个陶焕忠，倒是很会找借口，这一巴掌，耿亮还是打不出去。
    “好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告诉钱科长，无所谓，你们用什么，给我发什么就是了，我不能带头违反总裁的经济政策吧”耿亮点点头，收下了这三根小黄鱼。
    陶焕忠立刻堆满了笑容，然后悄悄靠近耿亮，耳语：“处座，我，有个哥们儿，在孙处长哪里当差，有一个消息啊，不知道是真是假，潘大庆，有可能来接任副处长”
    耿亮挑了下眉毛，让潘大庆来当副处长？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潘大庆来当副处长，我要是没有一些心腹在这里，就算我是处长，也得被潘大庆架空，这个处长，就是名存实亡了。
    想到这里，耿亮更加觉得，应该拉拢点人为我所用了，不然真的让潘大庆来，恐怕自己的日子就是傀儡都是好听的了。
    耿亮点点头：“我知道了，外面有十几个书记官，那五个，跟我是好朋友，你呢”说着，挑了下眉毛，陶焕忠立刻会意，说：“明白处座，我这就让他们进来”
    耿亮摇摇头：“不用，你呢，昨天给我收拾房间，辛苦了，这几根金条，拿出去，替我请他们吃个饭”
    陶焕忠明白了，笑着说：“这怎么好意思呢，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耿亮把金条一推：“我更有，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头，自然知道，我的意思”
    陶焕忠立刻说：“明白，明白，我这就去”说罢，将三根小黄鱼攥在了手里，笑眯眯的出去了。
    刚说完，电话铃声居然响了，耿亮拿起电话，传来的是孙华的声音。
    “哎呀，耿老弟在新职位，还适应哇？”孙华的口音怎么听怎么有点像陕北的口音。
    “还可以”理论上说，耿亮和孙华，是平级，但是实际上，孙华是人事处的处长，可以管理除了处长外的人事调动，耿亮只有举荐的权利，所以，人人还是比较忌惮人事处的孙华。
    孙华说：“哎呀，耿老弟你第一次来这里，虽然当了几天书记官，但是不知道啊，这个登记处啊，审计科啊什么的，工作真是繁琐的很哇，你肯定短时间操持不起来，我呢，把潘大庆，借给你当几天副处长，帮帮你，免得你被陈长官责罚，不过可提前说好了哇，就借给你几天，等你工作都明白喽，我可不留给你哦”
    耿亮彻底服了，一个赛一个的不要脸啊这是！想派人来架空我还一副我是为你着想的样子，你娘了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