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峰回到上沪的这一天,仿佛所有的黑爪都从地下冒出来一样,刘伯庸之前被停职,更是在冷峰到达上沪的那一天下落不明,马萧试图联系他,却没有消息。
薛丫被杜月笙抓起来,生死未卜,马萧在顾云飞离开后,前来见冷峰,说出了几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你说什么?”冷峰头上青筋直冒,马萧沉沉的说:“自从上一次突袭了他们的一个毒点后,老k的组织就好像是暴露在他们面前一样,就算马上撤出,陆续三个秘密联络点还有备用联络点,全部被青帮或者军统的人捣毁,没来得及撤出的人要么牺牲要么被捕,现在老k能给的帮助不多”
冷峰:“军统一直致力于对付老k他们,从未停歇,但是还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打击,一般都是零星的外围人员被捕,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叉子”
马萧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我…察觉不到,你知道我不擅长这种,啧,这种事”说着马萧很挠头的摸了摸后脖梗子。
冷峰现在说话不需要转头了,反正不看地图的时候啥也看不见,直接一动不动的开口讲话好了:“告诉老k,让他停手吧,我怀疑是内鬼,他得清查,查清楚之前,不能再有任何动作了”
马萧回答:“好的我知道了,那么我回去后,就告诉老k这些,然后我就回来,你这里缺人手”
冷峰:“你不要回来,现在你还在暗处,一旦在明处成为我的帮手,下一个倒霉的一定是你”
马萧苦笑:“我还是回来吧,因为我今天发现,有尾巴,所谓的暗处,早就被摆在明面上了”
……………
马萧传达了冷峰的话,老k给的回复是,他们查毒,不是为了冷峰一个人,所以就算有牺牲,也不会停下脚步。
马萧回来后,冷峰的生活好像变得好了点,任东虽然照顾冷峰照顾的不错,但是毕竟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不能准确领会冷峰的意图。
令人意外的是,当天晚上,准确的说不能是晚上,而是第二天凌晨,梆梆梆的敲门声,冷峰所在的医院,可没有北平那么便利,最多是附近三两个病房被挪为他用,做不到封锁楼层或者封锁医院。
“师父”门开了,一个身影扑在冷峰怀里,冷峰看不到,但是鼻子好用,浓重的血腥气。
“他们打你了?”
薛丫擦擦眼泪:“没有!他们才不敢动我,师父你放心,一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呢”
任东攥住拳头,因为面前的薛丫,伤痕累累,浑身上下还滴水。
“谁送你回来的?”
薛丫摇头,一直在摇头:“我不知道,我是被装进麻袋里带回来的,那个人把我放下,说师父在楼上,让我自己出来的,我没有见到那个人的脸”
“乖,没事了,师父在呢”,可是薛丫一看到冷峰蒙着的眼睛,瞬间哇的一声哭起来,怎么劝也劝不住,弄得楼下的病房都抄起拖鞋找上来,结果被卫兵一吓,蔫蔫的又回去了,但是又不甘心,只能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暗骂一句:“册那”,然后迅速下楼跑回自己病房。
等薛丫被斯坦利医生检查一下身体没有大碍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喝了一杯红糖水睡下了,顾云飞才出现,还是熟悉的不正经的样子,说:“还好你说的早,再晚一个晚上,明天想救她,就只能江里捞去了”
冷峰依旧坐在硬硬的沙发上,好像从薛丫回来后,就没有改变过姿势,看的任东心里毛毛的。
“所以她这幅样子是你从江里捞出来的”
顾云飞挠挠头:“额,不是我捞的,就是掩人耳目,刚掉下去立马就捞上来了”
“好”冷峰只说了这一个字,但是任东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反正不是这个字本身的意思就是了。
“那…我先走?”顾云飞立马闪身离开了。
沉寂了许久,不知道冷峰在盘算什么,如果说杜月笙谁都不怕,谁都不鸟,但是有一个人,杜月笙是怕的,那个人就是戴笠,说出来可能不信,当初杜月笙可以算是戴笠的恩人,对他有知遇之恩,只不过后来戴笠进行了间谍训练,生杀大权在手,杀气浓烈,杜月笙与其说是怕他,不如说是有些敬畏。
戴笠此时和杜月笙针对冷峰这件事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所以想用戴笠来收拾杜月笙不现实,那么还有一个人,可以掣肘杜月笙。
这个人就是沈杏山,只不过这时候他已经被杜月笙扳倒,在三鑫公司领了一个闲职,所以打他的注意也没用。
当冷峰终于笑起来的时候,任东松了口气,长官又要蔫儿坏了,看看会是谁倒霉。
第二天,冷峰接到了来自戴笠的问候,这还得感谢耿亮孜孜不倦的对戴笠进行每日一梦的心理暗示,戴笠终于崩溃了,自从冷峰眼睛出事后,天天都能梦到被蒙着眼睛的石兽冲到自己面前把自己拍在地上扣不下来,然后支撑的大厦顷刻间倒塌,一天也就算了,天天如此,再不相信,心里也乱乱的。
不过,上沪乱起来容易,戴笠仅凭一个“问候”就想把涌动的风云平息,那才是痴人说梦。
“长官,军统那里派人来了,这次人多,足足派来三十个,都是特工”马萧负责通讯。
冷峰还没说话,任东先炸了:“滚!都让他们滚!上次那几个军统的人,看着车冲过来都不吱声,不然刘探长怎么会惨死街头!还让他们来,难道要再害死一个刘探长么!”
“可是他们已经来了,现在应该在门外”马萧无奈,耿亮的亲卫也拦不住军统的人。
冷峰:“让那几个负责人过来”
任东很不高兴,耍着小性子坐在旁边,嘴巴嘟起来可以当挂钩用了。
这里面,有熟人,上次的八个特工,也包括在里面,其中有一个人,叫祖涛,是八个特工的头目,他对之前的事情,本身就十分愧疚,耳聪目明的他听到任东在屋里大呼小叫,更是感觉脸被扔在了地上摩擦。
被允许进入房间后,祖涛抬头一看,心中一颤,仿佛心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捏了一下,面前这个人,曾经是复兴社的精英,无数特工的榜样,上次来上沪的时候,他奉命听这个人的调遣,一度让他心花怒放,只不过后来事情的发展和命令的两难,让他选择了袖手旁观,当他看到冷峰抱着刘岷轩痛苦的表情还有冷峰为刘岷轩扶灵的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好像分裂了一样,看惯生死心如铁石的特工,心里百味陈杂。
这次再次接到了保护冷峰的任务,祖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两个小时前,同僚在车里问他:“哎,祖涛,你见过这个长官,人怎么样,会不会…有事儿让咱们背黑锅?”这是做下属的最怕的事情。
祖涛没说话,另一个同僚说了:“我可听说了啊,这个冷峰特别冷血可怕,被他瞪一眼,一晚上都睡不好觉”
“这次派了足足三十个人,这个冷峰到底惹了谁了?要三十个特工保护,处座都没这么大排场吧”特工们在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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