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幽灵》第9章 虚浮于表

  为什么选择做执员？
  “快看葡萄，”艾尔薇指着远处惊呼“它越跑越远啦，会不会走丢？”
  “不会的，它只是玩的太入迷了。”
  艾尔薇刻意岔开话题：“话说，它为什么叫葡萄？”
  “因为很合适呀。”
  凡特抬起手，尝试用食指和拇指触碰远方葡萄的身形轮廓，如果不考虑纵深，就好像把葡萄捏在两指之间。
  随后微微一笑说：“看它的样子，不是很容易能联想到吗。”
  艾尔薇丝毫不给面子的吐槽：“根本联想不到好吗，不论是外表颜色还是它毛茸茸的样子，和可以吃的葡萄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看，它要过来了，”凡特示意远处说“它还以为你在叫它呢。”
  葡萄嘴里衔着什么东西，朝两人所坐的位置翻滚，途中似乎又嫌这样太慢，干脆蹦跳着赶来，然后将嘴里的东西扔在艾尔薇脚边。
  “叽——”
  葡萄的大眼睛望着她。
  是一根干枯木棍，普普通通，像是被人随意从树上折断，后又随手丢掉。
  艾尔薇不解的与凡特对视：“它这是什么意思？”
  凡特说：“它想让你跟它玩。”
  “啾~”
  葡萄忽然叼起木棍，一甩身将木棍扔向不远处，然后带着极其可爱的表情，翻滚到木棍边，接着再次衔起，蹦跳回艾尔薇身旁。
  啪嗒，木棍又被扔到她的脚边，葡萄的大眼睛继续望着她。
  “叽——？”
  艾尔薇恍然大悟，原来葡萄是在教自己，该怎么陪它玩。
  不禁噗嗤一笑，拾起木棍站起身说：“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好啦，我明白啦，我可要开始喽。”
  葡萄的眼睛随着木棍运动。
  “准备好——”艾尔薇活动几下身体，然后蓄力将木棍高高地抛了出去“上吧！”
  葡萄迅速冲了出去，翻滚着冲向木棍的落点。
  还没等木棍落地，它就已经等待在地面，找准时机猛地蹦起，将旋转的木棍一口叼在嘴里。
  “很棒哦~”艾尔薇双手做喇叭状，朝远处的葡萄喊道。
  凡特微笑开口：“每次观察葡萄都觉得很开心呢，感觉什么烦心事都不见了。”
  “嗯！”艾尔薇赞同的点头“葡萄是个乖孩子。”
  “如果可以......真想亲自抱抱它......”凡特又低语。
  “啾，啾啾。”
  葡萄将木棍衔了回来，似乎是要艾尔薇再来一次，它还没玩够。
  艾尔薇如它所愿捡起了木棍，刚要丢出去，忽听身后隐约传来吧嗒吧嗒的马蹄声。
  回头望去，一辆马车迅速朝这边赶来，很快驶到跟前。
  没等马车停下，车厢里坐着的，约十五六岁的小男孩便从窗户伸出头，大喊：“凡特前辈~”
  “索里斯，我还奇怪你去哪里了呢。”凡特挥手向他打招呼，显然相互认识。
  “当然是去执行任务啦！”他自豪的回答。
  趁着索里斯下马车的工夫，凡特小声给艾尔薇简单说明：“伯纳尔副会长的养子，索里斯·卡拉，预备执员之一。”
  “跟我说这些干嘛？”艾尔薇并不领情。
  “我......”凡特一时语塞“只是给你说明一下，毕竟研究会里有很多人你不认识。”
  艾尔薇边用木棍逗弄葡萄边说：“你还真是贴心呢。”
  “不是，我只是......”
  艾尔薇哈哈一乐：“刚才吐露心声倒是挺大胆，怎么现在害羞起来了，你窘迫的样子真的很好笑哎。”
  “啊？”
  索里斯跳下马车后，立刻两眼放光，张牙舞爪地扑向葡萄：“好葡萄！乖葡萄！好久不见想我了没有啊？”
  “啾啾！”
  葡萄见他扑来，竟迅速滚向艾尔薇，躲藏在她的身后。
  被——拒——绝——了——
  索里斯原地僵住。
  这才打量起面前的艾尔薇，并好奇的询问：“你是？”
  “你好，我是艾尔薇。”熟悉的自我介绍。
  “也是刚加入没多久的新执员。”凡特补充说。
  新——执——员——
  接连到来的二重打击压弯了索里斯的身躯，他歪斜着脑袋双目无神：“为什么......从未见过面的姐姐刚来就能成为新执员，而我等了这么久却还是预备执员......”
  “大概是天赋问题吧。”艾尔薇的话就像一把崭新的刀，插进了他的胸口。
  “呜......”索里斯泪流满面。
  “好了，别闹了，第一次见面不要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凡特说。
  “呃，明白，”索里斯恢复正常表情，一本正经的拍了拍自己胸脯，向艾尔薇介绍“正式介绍一下，我叫索里斯，梦想是成为和凡特前辈一样的正式执员。”
  艾尔薇：“这算什么梦想，其实是根本没人愿意做的苦差事吧，至于所谓的考核，一点难度都没有随随便便就能通过。”
  一口老血从索里斯嘴里喷出：“我不准你侮辱我的梦想！”
  “实话实说而已。”
  索里斯咬牙：“虽然你是正式执员，我是预备执员，但我也不准备叫你前辈，再说，你加入的比我要晚。”
  说着，神情突然放松，露出笑容继续道：“那以后我就叫你艾尔薇姐姐了，可以吗？”
  “随便你。”
  索里斯两手一拍，做祈求状：“艾尔薇姐姐，让葡萄出来和我玩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啾！”还没等艾尔薇表示，葡萄竟自己摇头拒绝。
  索里斯再次泪流满面，朝凡特哭诉：“凡特前辈，为什么葡萄现在不喜欢我了？”
  凡特想了想说：“可能是你太过热情，吓到它了。”
  经过劝导，索里斯和葡萄终于重新建立友谊。
  天边的太阳渐落向西山，又待了一阵之后，凡特在艾尔薇的帮助下，带着葡萄返回研究会。
  安置好葡萄，前往103室，和副会长一起，对自身性质做了几个新的研究实验，完整记录其过程和结果。
  结束后，本打算去202室看看艾尔薇在那里做什么，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白天问她的问题被刻意回避，也许是涉及到她不愿告诉别人的隐私，等哪天她想说了，就让她亲口告诉自己吧。
  凡特孤身一人坐在最高的房脊上，听着微不可闻的风声，望着圣利维亚湖湖面所倒映出的星空。
  静谧，且昏暗。
  即便如此，也要比永无尽头的沉寂黑暗好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