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天内背下这么好几本狗屁不通的书,想想就让人头痛欲裂。
严欲笑在校期间是众所周知的品学兼优,年年都领一等奖学金,大叁那年还加入了导师的科研小组,学习能力完全不用怀疑。可是她的学习方式向来都是追本溯源,先理解后记忆,那种不求明白只需死记硬背的文字,她是半点都吸不动的。
看着面前满脸懊丧的女孩,徐钰钧静静合上了书本,他瞟了一眼刘昊,这会儿刘昊离他们大约有叁四米远,似乎正在和一个做保洁的灰袍说些什么。
严欲笑抬头发现眼前的男人嘴角微弯,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温和:“严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这样执拗?这里,终究也不过是个人情社会罢了。”
人情?严欲笑想着这个词,来回在心中咀嚼。
她确实不太擅长求助,遇事总是先考虑自己动手。再说……眼下这个情况,她又能找什么人情,攀什么关系呢?唯一能说上的关系,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主巫玄庭了,要严欲笑自己说,那就是纯纯的肉体关系。
不不,肉体关系的炮友好歹是双方看对了眼才滚上一张床的,她这完全是单方面被迫。
要是真的无法完成洗礼,天知道她还要在这个牢笼里困多久呢?她早就忍不下去了,城堡里昏暗的光线,强制的集体生活,沉默或狂热灰袍人,一切都让她的神时刻处于压抑紧绷的状态,这些天若不是“完成洗礼就能离开”这个希望像跟美味的胡萝卜一样吊在眼前,她这头蒙着眼的骡子在日复一日的软禁生活中早就崩溃了。
既然洗礼很可能无法完成,那么,还是只有逃了。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那个一心惦记着自己儿子的王亚媛或许能帮上忙,拜杨倩所赐她这段时间几乎交不到什么朋友,也只有那个脆弱的王亚媛最合适。
她有足够的意愿——一年多没有儿子的消息对于一个母亲着实难熬,她也有一定的行动力——王亚媛是保洁员,负责的片区正是城堡厨房,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打探,这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有可能走出城堡,甚至来到庄园门外的职位。原因无他,厨余垃圾的味道着实太过恶心,一般都会扔给这些没什么背景的教徒拾,他们除了打扫厨房外,每隔叁天左右就要拖着那些重重的大垃圾桶排队送上庄园外面的环卫垃圾车。
在严欲笑这种软禁生活中,能看到的机会里面,也就这个还靠谱一些了。
时间并不宽裕,她开始抓紧一切机会向王亚媛献殷勤,没事儿就往她身边凑,还总是找机会溜进厨房给她帮忙打扫卫生,搞得厨房管事的灰袍以为严欲笑是想走厨房的路子留在圣地。
若严欲笑知道她的行为会被人这样解读,可真是要欲哭无泪了,王亚媛是个性子软糯又不太聪明的女人,不是祥林嫂一样的念叨她家阿豪就是一门心思的祷告念经兑换功德,只有干活儿还能让严欲笑感觉清净些。
就这么过了两天,眼看明天就要参加洗礼了。严欲笑心中郁闷,今天在自修室里那个教课的执事很明确的说了受洗的注意事项,总结起来含义就是:圣地的洗礼是最郑重的,别想稀里糊涂混过去。
期待已久的希望眼看着就要失去了,严欲笑双目无神,拖着脚向厨房走去,厨房每天晚上的最后一次保洁她答应了王亚媛代她去做,因为王亚媛想多留点时间念经积累功德给她儿子。
严欲笑对此毫无怨言,她正巴不得多让王亚媛欠些人情。另外,她还有另外一层隐秘的小心思——夜间的厨房保洁只需一个人工作,能够躲避那些灰袍人的眼睛哪怕一小会儿,也可以让她紧绷的心情稍微喘息片刻。
她摸进黑洞洞的厨房,开了灯,深吸一口气,开始麻利的拾起来。先把几个大灶台上的油污抹掉,再把滴滴答答还带着水的碗盘挨个擦干净摆进碗柜。然后再把一些厨具也挨个归位。
今天运气不错,她在一个橱柜的角落里发现了一颗落单的番茄,默默开心了一下:看来可以给自己加个餐了。
然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她“啪”地一声捏爆了手里的番茄。
“你最近晚上都来这里吗?”
抬头一看,那不正是那位多日不见的教主大人嘛!——
作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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