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每天都想掐死我》6、第 6 章

  酉时初,唐釉伴着萧定慷从马车上下来,她斜斜倚靠在他胳膊上,笑的温柔妩媚,“公子,我们这是要赴谁......” 她这话没说完,眼睛瞄到前方楼阙匾额上――芙春楼三个字,嘴角噙着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如果她只是刚从金陵进京来的土老帽,当然不知道芙春楼是什么,但她是重生回来的,对于这个明面上附庸风雅,暗里是权贵风流狎妓的地方再熟悉不过了。
  前世太子去芙春楼,会从荒园(冷宫)里挑两个他厌弃的女子一同去赴宴,回来的时候总会换两个新面孔,要不是唐釉毁了手,实在拿不出手,早就被太子换走了。
  她脸色苍白,紧紧抿着唇,抬头瞧了眼旁边的男人,心里已经明白他今儿带自己出来的意思。
  唐釉的思绪快速闪过,她忽的弯腰捂着腹部,“公子.......”
  萧定慷停步瞧她,皱了皱眉 “怎么?”
  唐釉咬着唇,面上布满痛苦之色,“公子,我突然腹痛如绞,直不起腰来。” 她紧紧捂着腹部,身子软倒在他身上,好像真的痛苦难忍的模样。
  萧定慷却是一把将她抱起,就往芙春楼方向走。
  唐釉靠在他胸膛上,眯着眼睛瞧他走的方向,登时急了起来。她喘着气,纤细的手指扣着他胳膊,“公子,送我回乌头巷吧,我难受的紧,实在无法陪公子赴宴了。”
  萧定慷低头瞧她一眼,只见她黛眉紧紧蹙在一起,眼角微红,腮边还挂着两滴泪珠,模样好不可怜。他顿了顿,反而加快了朝芙春楼走的步伐。
  唐釉心里暗恨,她都这幅模样了,这狗男人还是想将她送人?
  萧定慷命人专门寻来一雅间,将唐釉置于榻上,俯身摁着她腹部,“可是这里痛?”
  唐釉忙蹙眉点头,摁着萧定慷的手,抬眸瞧他:“是呢,公子帮我揉揉?”
  萧定慷一把抽回手,垂眸打量她片刻,转身吩咐身边长随去请个大夫过来。
  春晖堂的老大夫很快挎着药箱过来,他神态有几分拘谨,眼睛扫到卧在榻上的女子,“是姑娘要瞧病?”
  萧定慷把位置让出,淡淡吩咐道:“她方才在车上时还如常,下车后却突然腹痛如绞,大夫仔细瞧瞧是什么病?”
  老大夫掏出脉诊,将她的皓腕放上去,凝神仔细切脉,皱眉不语。
  这姑娘脉搏稳健均匀,珠圆玉滑,并不似生病的模样。
  唐釉眯着眼睛瞧了瞧老大夫神情,心里咚咚直跳。
  老大夫撸了撸山羊胡,半晌才道:“许是食物克化不好,老夫给你开副温性的汤药,帮助克化,看看效果。”
  唐釉忙不迭点头,幸好这老头子是个庸医,没有当众拆穿她。
  萧定慷吩咐海棠跟着老大夫去医馆抓药,熬好了端给唐釉。
  晚宴开始的时辰已差不多了,他转身欲走,又回身扫了唐釉两眼,见她老实的趴在榻上,睁着水汪汪的眸子瞧他,两人视线相撞,萧定慷不动声色的移开眼睛,转身走了出去。
  芫茜阁是芙春楼最好的雅间,安国公世子胡明扬、定安候世子苏启、兵部尚书之子娄毅等一众权贵公子都在。
  世子胡明扬身旁坐了两个雅姬陪酒,怀里还搂了一个,瞧见萧定慷推门走了进来,“哎呦”一声。他搂着怀里的雅姬,起身拱手 “萧大人来了?”
  萧定慷现下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尤其前阵子他遇刺失踪,皇帝震怒亲派锦衣卫去查,可见重视程度。
  萧定慷则是为日后做打算,将来可能需要借安国公府的力,是以拱手回礼,微微一笑,“世子摆宴庆生,怎能不来?”
  胡明扬哈哈一笑,邀他坐下,又将怀里的雅姬送过去,挑眉道:“这可是我从抚阳搜罗来的绝色,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他说完还朝萧定慷挤挤眼。
  萧定慷笑笑婉拒,“怎可夺世子所爱,况最难消受美人恩。”
  胡明扬还想再劝,而美人却被一旁的娄毅揽了过去,“世子这雅姬倒是合我心意。”
  胡明扬瞧见这雅姬被娄毅弄走,心疼的抽了抽,这可是他府里数得上名头的美人,本是用来结交萧定慷的,没想到被这厮弄走。
  他暗自咬了咬后槽牙,笑呵呵道:“你可真是识货!”偏娄毅就是搂着不撒手。
  他无奈,今日乃是他生辰,宴请京里权贵,不好真当众弗了娄毅面子,遂转身吩咐楼里的老校书喊几个头牌雅姬过来。
  胡明扬转身回坐,瞧着刚过来的几个雅姬,以前还觉得是绝色,自从扶阳回来,再瞅这芙春楼里的头牌,也就一个还能勉强入眼。
  他意兴阑珊的挥挥手,让她们在一旁弹琴奏乐。因他是晚宴主角,又有国公世子这一层关系照着,很快有人接二连三的过来敬酒。
  同样被人敬酒的还有萧定慷,他虽然出身不高,但架不住得皇帝信任啊。
  一时间,芫茜阁里宾主尽欢。
  胡明扬喝了不少酒,憋的想小解,他起身大着舌头挥手:“你们继续,我去去就回。”
  正主出去了,芫茜阁里的其他人也活泛了,定安候世子苏启直接搂过一名雅姬当众亲了起来,尤觉不够,遂搂着她转身出门,众人望见皆是促狭一笑。
  萧定慷也被人敬着喝了不少酒,有人好奇凑过来问他当时遭到追杀的事,都被他三言两语叉了过去。
  胡明扬喝的醉醺醺的往回走,他信手推开雅间的门,“我回来了。”
  只见,雅间的芙蓉榻上横卧着一个身着红裙的美娇娘,斜斜挽着随云髻,肌肤若瓷,挺翘琼鼻,正是捂着腹部装病的唐釉。
  胡明扬看呆了,他自认阅美无数,即便这美娇娥闭着眼睛,却仍被她勾住了心神。他愣愣的把手伸到唐釉的脸上摸了一把,真滑!
  唐釉察觉有人摸她,迷糊的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人并不是萧定慷,惊的一下子醒了神,斥声问:“哪里来的登徒子?”
  胡明扬咧着嘴笑了笑,又要伸手来摸她,“没想到芙春楼里还有这般绝色?”
  唐釉打下他的手,转身下榻就想跑,不想猛的被胡明扬掳回榻上,双手摁着她的肩膀,“哪里跑?”
  恰丫鬟海棠从外面回来,她睁大眼睛“姑娘?” 待看清是胡明扬摁着唐釉,扬声喊:“放了我们姑娘!”
  胡明扬扭头瞧她,轻嗤了一声,“你们姑娘我胡明扬要定了。” 说罢喊了小厮把海棠捂嘴赶了出去。
  他回身摁住唐釉,要扒她的衣服,却被唐釉狠狠攥住,杏眸瞪着他,厉声道:“我是萧定慷的人,莫非你想被剁了手?”
  胡明扬果然顿住,眼睛上下扫了她一眼,想判断她话的真假。他有些迟疑,如果要是萧定慷的人,到真的有些难办。
  他目光游移中,突然盯住了唐釉的红唇,唇形饱满红润,似溢出汁水的蜜桃,勾人品尝。
  胡明扬瞬间上头,再也不顾不得其他,要真是萧定慷的人,到时候再赔他两个美人何况被领到这种地方来,不过是个玩物而已,说不定就是想送给他的?他伸手撕扯唐釉的衣服,身体也压了下去。
  丫鬟海棠被小厮掳出去,咬了他的手就去芫茜阁找萧定慷。她趁守门人不注意,猛的冲进去跪着抱住萧定慷的腿,哭着道:“大人,救救唐姑娘吧!”
  外面小厮冲进来,瞧见萧定慷朝他们挥手,才俯身退了出去。
  萧定慷蹙眉看着跪在地上的海棠问:“她又惹了何事?”
  海棠抱着他的腿仰头道:“有个叫胡明扬的登徒子闯进了姑娘的雅间,要......” 她一咬牙把后面的话补全了,“欲行不轨之事。”
  周围的贵公子都一幅看好戏的表情,他们以为是萧定慷在芙春楼包的雅姬过来求救了。
  娄毅嗤笑一声,“你们姑娘在这种地方还认人啊?” 他轻瞟了一眼萧定慷,“伺候谁不是?更何况,那可是世子爷!”
  海棠不理他,只用哀求的神色拉着萧定慷的腿,“少爷?”
  萧定慷垂着眸子,捏着杯子的两根手紧了紧,他今天原本就是想把唐釉这个祸害送走的,前世给他带绿帽,不如今世亲自转送别人。
  海棠等了半天,不见萧定慷回应,“少爷不救姑娘么?再晚就来不及了啊!”她愣了愣哭道:“姑娘还病着呢啊,少爷好狠的心!”
  萧定慷耳朵动了动,将手里的酒仰头一口灌下,动作先脑子一步,起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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