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愿你长命百岁》2、妈妈和爸爸（二）

  “怎么会烧得这么厉害？”
  “你说晴鹤发烧了？”健助愣了，“可她今天只呛过一次奶，别的就没有什么事了啊，连风都没怎么吹过。”
  美知子直接将浑身发烫的晴鹤抱了起来，“回来再给我解释呛奶的问题，你太慢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说完一个跳跃，踩着房顶一路朝着灯火通明的医院疾速赶去。
  “……该感谢战争吗？医院的医生都在。”
  健助坐了下来，颓然道：“为什么不能呢？我只是不喜欢而已啊――”
  而且，战争需要庞大的人力物力，不可能一直打下去，未来肯定会是和平的，不是吗？他继续想着，然后将已经凉了的茶水灌了下去。
  美知子这一去，就一宿都没有回来。因为连医疗忍者都不知道晴鹤为什么会发烧。
  如果不是因为送来的是小孩子，像是发烧这一类病症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看。现在正值战争时期，木叶村里到处都有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兵，也时时刻刻都有人死去，每个医疗忍者和普通医生都已经忙到恨不得把自己拆开用的地步，怎么可能会专门去给别人治小小的发烧？
  但晴鹤得到了医护人员的关注。因为她是仅有几个月大的婴儿，也是木叶的下一代。
  等战争结束了，他们作为新鲜血液和未来的战斗力会成为战后各国之间制衡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其实美知子并不是故意和健助过不去才说的，关于晴鹤迟早要上战场这一点。
  不仅美知子这么认为，亲身经历过战斗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无论是青壮年还是老幼病残，无论是忍者还是大名军队，所有人还没有看到战争结束的希望。
  战争带来死亡和血泪，它像一个盘旋在人们头顶的巨大而可怕的阴影。许多人失去了丈夫、妻子、朋友、甚至是孩子，最后被剩下的他们也拿起武器走上战场……他们能做的只有战斗，狠狠撕碎敌人，用胜利击溃敌人的意志，将畏惧种进每个敌人的心里，让火之**队、让木叶忍者成为战场上敌人的梦魇！
  因为只有这样，战争才有结束的希望。
  “我可以给她腾出来一个小床，先观察一下吧。”医疗忍者匆忙地朝美知子鞠了一躬，然后就和凑过来的护士一起朝着新送来的伤患快步而去。
  美知子靠着墙壁，抱胸看着室内人来人往，有些伤者只能靠自己去找医疗忍者，鲜红色的血液时不时就会浸过紧急处理的绷带落几滴在地上，路过的护士快速地扫了一眼便大概知道了伤势轻重，然后酌情安排救治，医生、护士、伤员，留给他们每个人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光是在木叶医院里就已经能嗅到硝烟的气息了，更不必说战场上、各国边界又是何等的状况。
  她低头看了一眼，小晴鹤一直都没有动静，医疗忍者只说她的意识似乎很不清醒，不知道病因更不知道何时才能醒过来。
  这样小的孩子，是十分容易夭折的。
  “身为我宇智波美知子的女儿，你不能输，一定要活下来。”美知子低下头吻了吻女儿的额头。
  但她没想到，晴鹤的苏醒竟让她等了四百多个日夜。
  “一定，要活下来，醒过来。” 美知子双眼中都是疲惫的血丝，却仍是着了魔一般坐在床边，看着依旧没有清醒过的晴鹤，低声念道。“你不能输，你是宇智波。”
  健助一言不发地坐在门口。他刚刚送了族长宇智波富岳出去。
  “健助，美知子是我们一族重要的战力，”富岳说：“虽说在战场上没有任何异常，但是你在家里一定要稳住她的情绪，否则她迟早会崩溃。”
  “是……”
  健助应下，心里却并没有几分把握。
  距晴鹤发烧昏迷不醒已经奇迹般地过去了一年，许多邻居甚至都以为孩子已经死了，而几乎每个休息日都会去对晴鹤低声说话的美知子，也成了别人眼中的疯子。
  美知子是族中正面战场上的优秀战力，她的变化已经开始影响宇智波一族的士气了。
  宇智波富岳这一次漏夜前来，说明美知子的失常已经到了非常明显的程度。刚开始健助根本不相信她会疯掉，但渐渐地，他发现美知子每次看到晴鹤便会露出很可怕的表情，整个人幽魂一般守在晴鹤身边……现在，就连健助都不知道他的妻子到底疯还是没疯了。
  就好像是做梦一样，那样强大、坚毅、战功卓著到宇智波人人皆知的美知子，突然之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他不明白如今美知子看着晴鹤的眼神，明明像是极度的厌恶痛恨，却依旧没有动晴鹤分毫，甚至从她口中说出的话都越来越像是一个母亲该对孩子说的那样，充满关切和爱意。
  直到有一天――
  美知子垂着头跪坐在床边，长长的头发乱蓬蓬地搭在她的肩上，挡住了她的眼睛，她沉默着，一言不发。晴鹤依旧昏睡着，她的旁边放着一小碗剩了一半的米糊。
  “健助。”
  她就这样坐了整整一天。直到入夜了，健助过来点亮了灯才张开嘴，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健助坐下来，想要去看美知子的眼睛，结果被厚厚的一层头发挡住，只好作罢，见她又不说话了，就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累了的话去睡觉吧。”
  “健助。”
  “什么？”
  “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那个宇智波美知子啊，真可惜，我从未看见她对敌人有一丝一毫的仁慈之心，结果反而因为孩子――唉，总之是疯了。”
  “你说那个孩子这么久都没有被抱出来下葬，健助那小伙子看着也是个清醒的人，是不是真的没死啊？”
  “母亲，让我来吧。”
  刚比她手高一点的鼬一手抱着睡着了的小佐助，一手伸了出来想接过美琴手里拎着的菜。美琴失笑，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照顾好弟弟就是帮了母亲大忙了，不要太着急长大啊，鼬。”
  被看穿了想法的鼬眨了眨眼睛，应了一声，然后小声问道：“母亲，她们在说什么？”
  “谁知道呢――”宇智波美琴将袋子换了一只手拎，对着路边正在交头接耳的两个人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啊，美琴大人，晚上好。”
  青年和妇人转过身来，美琴便微笑着问道：“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啊，没有没有。”妇人说：“我们只不过是在说美知子家的事情罢了。”
  “美知子？”美琴道：“好像最近经常听到她的名字呢。”
  “那个美知子在战场上简直就是个机器。”青年道：“但是也多亏了她，我们一族的士气很高。”
  “但是美琴大人知道吗？美知子疯了！说是因为她家才一岁多的小晴鹤高烧不醒已经快一年了。”
  美琴惊讶道：“一年？怎么可能？”
  这时，有人来叫青年。他抱歉地笑了笑，对美琴鞠了一躬就匆匆离开了。青年走后，妇人又继续说了下去。“由理夫人还亲自去看了，”妇人说：“好像是美知子和她丈夫轮流按时间喂着，有时候甚至会自己醒来要吃饭。照顾起来虽然麻烦，但好歹还活着。”
  “啊，这……可真是神奇啊。”
  美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幸好还活着。”
  “是啊。可我估计啊，小晴鹤老是这样没完没了地睡着，美知子也忍不下去了，毕竟是那样骄傲的人。而且由理夫人给我透露说他们似乎打算再生一个孩子。”
  “那小晴鹤呢？”
  “唉，我们说美知子疯了就是因为这个。她根本就不是养孩子，纯粹只是想将孩子推上战场！现在小晴鹤看起来没希望了，估计到时候就找个地方扔了！”
  美琴轻轻皱眉，语带沉思：“这……也太残忍了。”
  “不过那孩子真的不行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
  ‘活下来’，这句话晴鹤当然是听不懂的，但她知道有人一直在等着她就够了。
  她天生就是一名纯正的宇智波，在幻术上注定会比常人更有一番造诣，因而意志力和精神都相当充沛，虽然面对着一个成年女生的逼迫和压制实在压力太大，但因为美知子在耳边经常说话，晴鹤居然真的成功活了下来。
  ‘混蛋――’女生大睁的双眼里满是怨毒和诅咒，她的心态已经在这一年之中发生了太多变化，从一开始的自信到现在无法夺取到身体、自己的灵魂也即将消散的恐慌，她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区区一个小孩子、区区一个小孩子！！！’女生发出了最后一声凄厉不甘的惨叫，身影崩溃成灰，终于彻底消失在了晴鹤的身体里。
  小晴鹤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啪叽一声跌坐在地上。
  小晴鹤醒了。
  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万众期盼的结局。
  美知子露出了一年来的第一个的笑容，健助更是差点激动得晕过去，连带着以前没少帮过忙的由理夫人都放心地大笑起来，再一次将手中的锅铲甩到了一边，小跑着去看孩子了。
  “小晴鹤很好！”被叫到宇智波一族暂居的医疗忍者渡边良子惊喜地睁大了眼睛，“这，这简直是奇迹！”
  于是，从出生起不久，作为战斗机器美知子的女儿宇智波晴鹤的名字就传遍了整个宇智波一族。
  送走了前来探望晴鹤的客人，两个人和由理夫人在屋内歇息。“这孩子说不准在幻术上会比较擅长。”美知子笑道：“连族长都这么说。”
  健助刚好了一点的脸色顿时又暗了几分。
  “晴鹤，一定会是宇智波其他孩子都比不上的天才！”
  美知子双手紧攥得青筋突起，双眼之中掩盖不了的炙热目光落在了靠着健助还不到两岁的孩子身上，“总算，总算没有白费我这一年以来的等待……”
  “你冷静一点，美知子！”健助忍不住大声打断了她，“晴鹤才一岁多！”
  “我开始训练的时候才六岁！”美知子道：“晴鹤不过才早了几年而已！”
  由理夫人和健助都被她的这句话给震在了原地。
  “美知子――”健助用不敢置信的目光和语气对她说：“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吗！”
  由理夫人也上前看着美知子的神色，见她目光灼灼，看起来全然不知自己到底哪里说得不对，不禁愣愣地说道：“一岁的孩子能干什么啊？身体都还没长全，你，你竟然要让她现在就开始训练？”
  “你们不要管了！这件事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美知子不耐地丢下一句话，走出了家门。由理夫人目送着她的身影远去，半晌，才问：“健助，美知子她是不是讨厌这个孩子？”
  “……我不知道。”
  健助的身体慢慢弯了下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宇智波美知子真的疯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族人都这样说道。即便是战争时期，许多孩子还在忍者学校的时候都接受了相应的训练，有的甚至刚毕业就上了战场，但是美知子这样――无异于让晴鹤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