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的天之锁》7、第7章 回忆

  “小恩，你真的要离开了吗？”
  褐发少女抓着绿发少年的臂膀，一脸伤心。
  “呜呜呜，我再也喝不到小恩泡的热茶了。”森永花秋掩面，肩膀一抖一抖，似乎哭得很伤心。可是她捂住五官，张开的指缝里可以看到一只眼睛在偷偷打量绿发少年。
  恩奇都哭笑不得地看着假哭的同事。
  “我们是朋友，以后还可以见面的啊。而且，我也不是立刻就离职。”
  少女使劲摇头，“不一样，不一样，哪有每天欣赏大美人来得好。”顿了顿，森永花秋扬起灿烂的笑容，眼底带着真诚的祝福，“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小恩你能找到自己更感兴趣的事。”
  恩奇都眼神柔和，高兴地回答：“谢谢。”
  “哪里需要说什么谢谢。”森永花秋昂起脑袋，洋溢着青春与活力的气息。
  “行了，还在叽叽喳喳什么，今天的活还没干完。”中年颓废模样的大叔老板懒洋洋地插嘴，“两只小崽子，等你们把今天的事干完，我才懒得管你们。”
  “请放心。”恩奇都微笑。
  “知道啦，知道啦。”森永花秋做了个鬼脸。
  恩奇都和森永花秋相视一笑，各自走回岗位。
  这家便利店选址很好，虽然老板坚持每天早早下班，但是一天庞大的人流量足够带来充足的收益。
  恩奇都微笑着目送一位又一位客人离开。他虽然可以立刻辞职，但是至少也要等到老板招到新员工才行。
  不然，就他们两人工作可是有点忙。
  而且，自己也需要处理一些恶心的小虫子。
  感受到时不时有黏腻的目光在他裸露的肌肤上徘徊，恩奇都眼眸微沉，浅色的唇仍然带着淡然的笑容。
  在完成今天一天的工作之后，森永花秋兴高采烈地拉着绿发少年去购物。
  “呐小恩，你觉得这个好看吗？”少女戴着一顶帽子，活泼地照着镜子。
  “嗯，好看。”恩奇都眨巴眸子，干巴巴说道。
  “那那个样式的呢？”
  “嗯……好看。”语气稍微有点迟疑。
  “真的吗？快看这款，我觉得这款也不错！”
  “嗯……好像是挺好看。”
  恩奇都静坐在一旁，如同婷婷芳花，美丽温雅。虽然他的脸庞带着完美的笑容，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眼底的迷茫。
  在他眼中，森永花秋换了好几次的帽子真得没有什么区别。
  要知道，绿发少年虽然长的美丽，但是他的审美却似乎和这美丽至极的面貌反着来的。在乌鲁克时，他常年一席白袍，没有什么配饰，简简单单。如果要他选择，唔，衣饰足够简单就可以了。
  一些侍从官认为王的挚友应该有点排面，不应该如此素朴。
  那时恩奇都认真地思考一番，觉得有道理。他不可以给挚友丢脸。
  金发的王者却红眸一瞥，眼神冰冷刺骨。他高坐在王座之上，金子般奢华璀璨的殿堂愈加衬得金发王者的高高在上。
  王座之下的官员们伏跪在地，抖若筛糠，仿佛下一刻就会晕倒在地。
  骄傲的王慵懒地斜倚在王座上，支着下巴，嘴角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本王的挚友，何时轮得到他人置喙。他的意志，就是本王的意志。既然本王的挚友不喜自身奢华的装饰，那你们，就得恭恭敬敬地赞美他的选择。知道了吗？”
  王座下的官员们不敢抬头，只敢大声回答王的命令：“是，谨遵王命。”
  “那么，现在你们说，你们顶撞了吾的挚友，该受什么样的惩罚呢？”
  底下的臣子抖动地更加厉害。
  倚靠在王座左侧的恩奇都听见王的这句话语，惊讶抬眸，他无奈地注视着自己的骄傲的挚友。
  “吉尔，那个……”
  金发的王者懒懒抬眉，鲜红的蛇瞳直勾勾的盯着正扒拉在王座一侧的挚友。
  “嗯？”他俊美的脸庞面无表情。从吉尔鲜红的蛇瞳之中，恩奇都却清清楚楚地读出了几个字：你要是敢替他们求情，你就完蛋了。
  但是胆子很大的泥人偶一点都不惧怕高高在上的金发王者。他凑近金发王者身边，诚恳地看着挚友的双眸。
  良久，金发的王者收回视线，嗤笑一声。
  “算了，看在本王挚友的面子上，这次本王就放过你们。要是胆敢下次再犯，小心本王直接送你们去见冥界女神。现在，滚吧。”
  孤高的王座在王座上，看着殿堂里的臣子逃命似的飞奔而去。
  此时，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他和挚友。
  他缓缓起身，体格修长，身躯矫健完美。
  俊美的青年随意地站着，俯身看着王座一侧绿色长发的挚友。
  恩奇都懒懒倚靠在王座旁，双手轻轻平放在王座扶手上，白皙无暇的脸颊枕着双手，他柔顺美丽的绿色的长发倾泻，散在自己雪白的衣袍之上，还有些发丝铺散于金色的地板。
  湖绿色的眼眸泛着笑意，对着近在咫尺的鲜红蛇瞳，不躲不避。
  金发的王者看着表情没有丝毫改变的挚友，懒洋洋地直起身体。他随意地叉腰，瑰丽红瞳倒映着王座旁绿发少年美丽清丽的身姿，“真是拿你没办法。”
  恩奇都眸子弯弯，湖绿色的眸子泛动着波光，“我知道吉尔你一定不会真得处罚他们的。”
  金发王者挥手，霸道的嗓音在大殿回响，“你还不是依仗着本王对你的宠爱，才敢反对本王。他们就是倚着你的善良，知道你势必不会让本王处死他们，才有胆子在本王的面前提出这个愚蠢的话题。”
  美丽的少年没有回答，笑吟吟的注视着挚友。
  俊美的王看着还懒洋洋地趴在王座旁的挚友，转身向大门。
  “走了，恩奇都，陪本王巡视王城。”
  “知道了，吉尔。”恩奇都起身，轻轻一跃，落到金发王者身侧。他美丽的绿色长发飘飞，白色的袍子轻轻摇晃。背负着双手，伴随在王的身侧，离开这座辉煌宏伟的大殿。
  所以，那次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置喙王的挚友的穿着。
  虽然这样少了很多烦恼，但是好像自己的审美搭配能力真的一直停留在那个水平了呢。
  此时此刻，居于充满现代都市气息的建筑内，回想完那段时光的恩奇都呆呆地看着森永花秋尝试着一件一件小饰品。
  他努力扬起笑容，赞赏褐发少女的选择。
  “我不是很懂这些，但是觉得森永的选择挺好的。”
  森永花秋表示她也很满意自己的搭配。
  于是心满意足得带着挑选的物品，挽着绿发少年的手臂，在众人羡艳的目光中，抬头挺胸地走出商场。
  带着小恩来购物果然非常愉快呢~
  恩奇都一直把褐发少女送到她家门口。
  “小恩，我回去了，你也赶快回去吧，务必注意安全。”森永花秋站在家门口向着绿发少年挥手。
  恩奇都抬手轻挥，微微一笑，“好。”
  确保少女安全到家后，恩奇都眼眸微深。他瞥向空无一人的角落，随后面色如常地转身返回原路。
  夜晚的横滨相当繁华。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灯舞。两侧的高楼大厦直冲天际，上面点缀的彩色霓虹灯把这一片区域都染上光彩。
  绿发少年孤身一人，慢慢沿着马路行走。身侧一辆辆飞速奔驰的车辆呼啸而过，碾压过水泥铺就的马路，声音嘈杂。
  在这一路上，恩奇都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安静地走着。而他前进的方向越来越偏僻，身侧的行人越来越少。
  终于，少年看着前方的死胡同，停了脚步。
  这里很安静，没有车辆的喇叭声，没有行人的喧嚣声。只有身后那粗重的喘气声越来越明显清晰。
  只见原本无色的空气一阵扭曲，人类的肢体在缓缓成形。显示脚，再是小腿、大腿、胸膛，最后是男人的头颅。一个男人在空气显出身形。
  绿发少年似乎有所察觉，他猛地转身，看着空气中出现地这诡异一幕，神色惊恐。
  身体干枯苍瘦的男子穿着黑色的宽大外套，黑色的长裤。倒三角眼眶里悬挂着的是浑浊的灰色眼珠。他贪婪的的视线如同跗骨之蛆，黏腻地爬过绿发少年裸露在外的肌肤。
  如同尖利锐器沉重地摩擦着金属的刺耳声音从那干枯的身体里发出:“你真美，比我以前杀掉的女人都要美丽。”
  “自从那天看见你，我就对你恋恋不忘。”
  “嘶嘶嘶，这么美的人，干脆就做我的收藏品吧。”
  男人咧嘴大笑，参差不齐的镶金牙齿在夜色中格外晃眼。他贪婪地看着不断后退，神色惊恐的美丽少年宣称道：“你将会是我最完美的收藏品。我会把你美丽的头颅放在祭台高处，接受万人的供奉。少年啊，这可是无与伦比的荣耀啊。”
  男人看着少年恐惧的举动，不由越来越满意。
  他抬脚上前，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锐利的匕首。在明亮的月光下，那把匕首闪烁着冷冷寒光。
  快了，快了，男人仿佛已经预料到自己会用这把锐利的匕首插/进这美丽少年的心脏，那艳红的血液会从他鲜活的身体里汩汩涌出，勾画出完美的杰作。
  接下来再用这把沾了血的匕首，割下他美丽的头……
  头……颅……
  他的胸腔一凉，低头一看，原来是尖利的物体穿/透心脏。
  “愚蠢。”温和柔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男人瞳孔骤缩。
  金色的锁链在缓缓蠕动，在缠绕。最后，天旋地转，脑子里最后的印象就是冷色月光下绿发少年美丽又温柔的笑颜以及白皙掌心里虚握住的长长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