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1、第一回 一则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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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白领叭叭呜打车遇害案最新情报】
  #女孩叭叭呜打车遇害#
  继空姐凌晨打车进城遇害、女大学生网约车遇害事件后,叭叭呜公司对旗下打车业务进行整顿。谁会想到业务恢复不过短短两月,命案再度发生。
  2020年6月12日晚,杨涿市航空港区发生一起命案,受害人王某(女,三十三岁,上海人)在搭乘网约车途中被害,网约车司机刘某清(男,三十五岁,杨涿市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王某,沪市某互联网公司市场策划,当日从上海飞至杨涿市公干,搭乘网约车后失去音讯。同事无法与王某取得联系,在与家人、公司多方沟通后选择报警。当晚十一点,在航空港区附近的大桥上发现被遗弃的汽车与被害人尸体。尸体头部遭到重创,四肢均有不同程度的防御性创伤。
  警方迅速成立专案组,调取事发地段多路监控,显示犯罪嫌疑人刘某清作案后弃车跳河。
  6月13日,叭叭呜公司发布通报称对王女士遇害一事,感到万分悲痛和愧疚,向王女士家人道歉。叭叭呜方面称这件事情上,他们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公司成立专项工作组配合警方各项工作。同时叭叭呜公司悬赏二百万元征集嫌疑人线索。
  据可靠消息,目前起码有五支救援队,超过二十名救援队员身穿潜水衣,乘坐橡皮艇沿河行驶并下水打捞。
  寿渣社随时为你带来最新消息。
  【评论】
  路人甲:女的出门还是小心点,大晚上的就别跑来跑去了。
  路人乙回复路人甲:看清截图,人家打车的时候才八点,又不是非洲,这叫大晚上!
  路人甲回复路人乙:怎么女拳又来了,我也是关心好吧。三十岁了还要出差,出差还要在外地过夜,也不晓得她老公怎么受得了。
  路人丙回复路人甲:d癌晚期,鉴定完毕。
  路人乙回复路人甲:小心夹好你的菊花,别以为男人不会遇到变态。
  路人丁:刚整顿完又出事故,叭叭呜还是老样子嘛,听说这司机本来就有前科。这种人也能通过审核,整顿来整顿去整顿到哪里去了。这女的也是心大,没看新闻么,还敢坐叭叭呜的车。
  路人戊:之前叭叭呜规定八点后不接女人的单就是为了保障安全,给女拳吵吵吵说歧视,好了,现在出人命了吧!
  路人己:这女的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司机是有多饥不择食啊。
  路人庚:前不久才看到女乘客被叭叭呜司机骚扰的新闻,现在又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管是搭叭叭呜还是别的什么车,女生一个人搭夜车都要当心。
  路人辛:三十三,乱刀斩,多半是生日没吃三十三块肉的长寿面。
  路人壬:这女的是有多想不开,坐正规出租车啊。正规出租车,脑子不好心又大早晚会出事故。
  ――――后面还有五百八十三条评论,点击查看――――
  越王禹城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
  月圆夜,银光洒落枝头。
  越王都禹城内城一处房舍内,身着五彩羽衣,头戴五彩羽冠的大巫围绕床榻手舞足蹈,嘴里不停发出古老的吟唱。铃声随着他的舞步与手势响起,一位巫女立于床榻不远处低声哼唱应和。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些。归来兮!不可以些。
  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归来兮!不可久淫些。
  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归来归来!恐自遗贼些。
  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归来兮!不可以久些。”
  音声相和,起落有错,风从四方而来,烛火随之晃动跳跃。
  除了大巫与巫女,屋内仅有两名贵族打扮的女子。
  一位美丽妇人面容沉静,望向床榻上的少年,眼眸间光影摇曳。
  一位女子身着束口广袖玄鸟纹深衣,以面纱遮脸,一双眼睛深沉如海,关切地注视着大巫的一举一动,偶尔瞥一眼少年,停留不过瞬间。
  少年二日粒米未进,高烧不退,已是出气多入气少。
  其时发热,各按天命,体质好不药而愈,体质差药石难愈,从王到庶民莫不如是。
  少年之母,即那位美丽妇人,姒鲤,出嫁前是越国公主,出嫁后是周国越夫人,十年前受周王鲁夫人迫害,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子出奔母国。一转眼,年幼稚子长成翩翩少年,等来周王危难,国中重臣将长子迎回周国,不想幼子却奄奄一息。
  禹城医工无计可施,听天由命之际,周国昙城四家之一的王家来人,送来大巫、巫女各一为幼子姜晏招魂。
  周国昙城四家:崔、王、冯、管,以崔家为首。
  长子姜让回国,由崔家家主,即周国相国崔平一手操办。如今国内局势动荡,姜让未必能坐稳储君之位,其余几家心思各异。王家有心,于此危急之时雪中送炭,无论姜晏是死是活,这个情姒鲤记下了。送大巫来的使者卫澈亦十分了得,听说是卫国王室,灭国后一己女身辗转投效王家,颇得王家家主王伯信任。
  姜晏此症起得急起得玄,之前不过挨她一顿打,呼呼唉唉之余,母子二人仍在置气。谁晓得几个昼夜之间,竟变得如此严重。医工不敢言说的话,姒鲤略有所悟。
  姜晏的症状怕是因中毒而起。
  竟有人在她面前弄鬼,姒鲤冷笑。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归来!往恐危身些。
  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归来!恐自遗灾些。
  魂兮归来!归来!归来!”*
  归来之声如尖锐嚣叫逐渐急促,房中二女不觉皱眉。
  刹那间,舞蹈、铃声、吟唱终止了,屋内所有的烛火随之熄灭,整个房间陷入凄清的沉寂。
  唯一点微弱的亮光出现在少年身体的上方,围观之人来不及惊讶,一瞬即灭。
  姒鲤以为自己眼花,想去细看,却听大巫道:“公子回来了。”
  烛火亦在此刻恢复,焰心跳动,一室光亮。
  哪怕对幼子有再多不满,关心仍占上风,姒鲤趋前轻唤:“阿晏?”
  她的心思全放在儿子身上,不曾留意大巫与巫女招魂仪式后转瞬即逝的惊异与犹豫。
  床榻上的少年倏然睁开眼,双目布满残留的恐惧,在看到姒鲤后,迟疑了一会儿,唤道:“妈?”
  姒鲤眼睛一热,被姜晏这声妈勾起了所剩无几的慈母心肠。她已有许多年没听过幼子这样唤她。
  昏迷之前,姜晏最后与她说的是:“母亲,我要娶她,此生非夏家女郎不娶。”态度之坚决让她火冒三丈,当场命侍卫打了这忤逆的幼子一顿。
  险险诀别。
  “醒了便好。阿晏,你且安心休养。”姒鲤语声柔和,心中却有一番计较。
  姜晏醒来不过须臾,身虚体弱的他很快昏睡过去。
  无论如何,烧退了,命保住了。
  然而保住的不是被母亲毒打,为爱牺牲的少年,而是一位路遇歹徒,力敌不支,意外身亡的受害人。
  受害人王某,名谢,如同诸位穿越前辈一样,无法相信自己在遭遇人生最大的危机之后又遇到了人生最大的转机。一只脚踏进棺材里,另一只脚踏上的不是去往阴曹地府的黄泉路,而是另一段人生。
  当日王谢被大巫招魂醒后来不及看清周围环境,以为自己被路人所救,身在医院,第一眼见到的是姒鲤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她妈每每劝她相亲结婚未果时就是这副表情,好像她不结婚人生就不完整,以后只有孤独终老一条死路。
  脑袋疼得要命,心里委屈得不行,她出差碰到歹毒司机,差点就死了,现在四肢无力,不过比死多口气,她妈就这么看她?
  冷酷无情的女人。
  难道这种时候还要用她三十三岁没结婚所以有此一劫来教训她?
  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妈。”
  叫完才发现不对头,她妈怎么变年轻变好看了,白头发没了不算,短发变发髻,一头金灿灿亮闪闪,这不科学啊。
  她妈身后怎么有个穿得跟只金刚鹦鹉一样花枝招展的男人?
  探头探脑,鬼鬼祟祟。
  王谢心里头咯噔一下,有了个不妙的预感。
  等见到一身古装以面纱遮脸的女人,寒星一般的眼眸扫过她的脸,扫得她汗毛竖起,脑海里弹出三个字:糟糕了。
  碰到这种情况,不是穿越就是系统。
  比起穿越她倾向于系统,起码有个念想,有个盼头。系统从来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为目标,能回去总是好的。可是等了几天,尝试过无数种跟自己交流,跟身边可疑人物交流,跟物品交流的方式,无论睡梦还是清醒状态都等不来那声要命系统音。王谢不得不承认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一个古代少年的人生。
  少年十七岁,姓姜名晏,搁在现代是高中生。
  现在嘛,戏剧人生。
  亲爹宠妾灭妻,几年前跟亲妈亲哥一起逃亡到外祖家,身份颇为显贵,是个公子。
  不是公子哥的公子,是一国君主之子。
  穿越,每每发生在新生儿降临与原身生命垂危之时,原身以公子的身份,尚能被亲妈打得一命呜呼,可见这个时代未成年人根本没有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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