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挨了一记爆锤后,赵日月委委屈屈地驾着马车,向临安城驶去,而苏启则坐在车内,开开心心数着银票,金甲人那身闪耀明亮的盔甲,已经堆在了苏启的脚下。
轻雨已逝,风来云清。
明媚的春光从云层中露出一点,试探着抚慰大地,又渐渐大起胆子,将整个身躯露在外面,长长的古道上轻风拂拭,间或有几声鸟鸣从路边的林中传来,无形中增添了几许生气。
慵懒的yan光透过车窗洒进,苏启已经将银票收起,此时又拿出了那本异瞳大全,盖在脸上,双手垫在头下,双脚伸出窗外,似要睡去。
赵日月打了一架,此时十分jing神,盘膝坐在车儿板上,手里提溜着马鞭,偶尔挥上两下,那老马也只是扭扭pgu,哼唧两声,脚下快走两步,然后就又开始慢悠悠地迈着步子。
赵日月闲了,就转头去sao扰苏启。
“你说我们在临安城真能找到你说的大日金瞳吗”
苏启回答的声音有气无力,透过那本书就更加含混不清,但相处多年的赵日月还是轻松地听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看运气咯上次出现大日金瞳已经是五十年前了,就是在临安城发现的,根据书中推测,异瞳的出现与血脉传承有关,所以临安城已经是我们机会最大的地方了。”
赵日月想了会,又问道:“那怎么找啊临安城那么多人”
苏启对此也很头疼,他掀开书,做起了眼保健c,边r0u着眼睛边说,“还能咋办,一条街一条街的看呗,还好我这眼睛能看到灵力流动”
赵日月对这个最感兴趣,从小她就知道自家这个小师叔虽然不能修行,但有一双极为特殊的眼睛,b起那些所谓的异瞳来也不遑多让。
“那你看看,我是不是快突破了”
“早着呢”苏启撇了撇嘴,他最讨厌修行这个话题了,天知道他有多羡慕赵日月这个小丫头片子。
穿越之后,意外得知这个世界能够修行时,他可是兴奋了好久,什么御剑飞行,什么双修道侣,什么孤身一人直闯天劫,他连故事情节都设计好了。
结果那个捡到他的师兄竟然说他灵海破损,不能修行
那还ga0个p啊。
灰心丧气的苏启有心从山上跳下去,看看能不能再穿越一次。
可山风凛冽,孤云悬在眼前,他又失去了勇气,连这一次穿越是怎么回事都没ga0懂呢,再穿过去更悲惨咋办。
正当苏启犹豫不定时,他突然发现这世界似乎有点不同。
一道道的五颜六se的光点在天空中沉浮,他们无处不在,随风飘,随水流,睁眼时它们微笑,闭眼时它们欢呼,而放眼望去,远处的山下有一条绿se巨龙在奔腾,在更远处的地下,一条大江正奔涌不息。
那一瞬间,苏启知道了这些光点是什么。
它们是师兄口中的灵力,是无处不在的jing灵,是构成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法则。
而自己能看到它们,这是连传说中的仙都无法拥有的能力。
“那还要多久嘛”
赵日月打断了苏启的沉思。
“你的灵海才充满了三分之一,照这个速度,没两三年你是碰不到神念境的边的。
苏启捡起书,随意地翻阅着,事实上,这本异瞳大全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看得第一本书,那时的他试图从这本书上找出自己眼睛的秘密,但却惊讶的发现,十二大异瞳里并没有自己这种能够看穿灵力的眼睛。
师兄对此也束手无策,他对当时只有七岁的少年说这是道给予你的恩赐。
对此苏启嗤之以鼻。
所以他这些年了上万本书,掏光了他师兄所有的珍藏书籍,看过的修行功法数以千计,读过的修行秘闻数不胜数。
但一无所得。
最终他只好放弃,夜深人静时,他也会怀疑是不是穿越时自己戴的那双隐形镜片变异了,赋予了他特殊的能力。
毕竟穿越后衣服还在,眼镜却没了。
苏启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安慰赵日月,“不要着急,基础打牢才会进步的更快。”
“可我想早点御剑飞行”赵日月的语气里充满了对飞行的渴望。
苏启斜瞥了一眼靠在门框上的赵日月,拆穿道,“你是想着学会了御剑,就可以逃离棋山,漫天遍野地去玩了是吧”
“呃”赵日月嘿嘿笑了起来,“我会带着小师叔你的”
“先老老实实帮我找到大日金瞳”苏启瞪着她,“要是在临安城ga0事,回去我就罚你在棋山山顶面壁思过”
“小师叔看你说的”赵日月的眼睛滴溜溜转着,脸上露着讨好的笑容,小手把x脯拍的啪啪作响,“小师叔的事就是我的事所谓出门在外,义气当先我赵日月豁了老命也得帮小师叔把那个什么大日金瞳揪出来”
“嗖。”
苏启甩过去一本书,赵日月一低头,又挥手一甩马鞭,将那本不幸飞出的书卷了回来。
“切,羡慕你们这帮能修炼的家伙。”
赵日月钻进来,恭恭敬敬地把书放在苏启身下书堆里,跪坐在地上,她仰着头,看着苏启,脸上少见得有一丝担心。
“小师叔,那个法子真的安全吗”
苏启和她对望着,叹了口气,伸出手m0着她的发髻,“不安全又怎么样呢总归是要试一试的,不然我不会甘心。”
“你不会修炼也没关系啊,我和青瓷姐可以保护你的”赵日月一脸认真。
“傻丫头,我可是你们的小师叔,要是老靠着你们的保护,我哪还有脸让你们这么叫再说了”苏启苦涩地咧了咧嘴,“我不能修炼,那老头子怎么办”
赵日月沉默着,师傅在那里枯坐了十一年,她和师姐都束手无策,而唯一能解决的小师叔,却还不能修炼。
这是一个si结,一个让他们绝望了很多年的si结。
为此青瓷姐远走他乡。
赵日月拱了拱身子,将脑袋埋在苏启的身侧,这些年没有人知道他们有多苦,没有人知道他们有多拼命,事实上,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就像一缕浮萍,无根无家。
赵日月不由得想起小师叔以前说过的话,她小时候不懂,现在她懂了,却好难过。
当时不懂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老马长嘶,声声辽远。
赵日月转头,看见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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