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何絮小学六年的积淀和默默无闻,老天爷都觉得有点亏欠她;又或许是再不捶打培养,何父何母担心她会一无是处。
所以,何絮的初中三年很有趣,第一年哭闹,第二年愤,第三年破茧。当然,贯穿了她这三年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比赛和荣誉。
后来,何絮整理初中获得的奖杯、证书和奖状,还在喟叹,“要是初中有奖学金就好了,就能弥补高中的不学无术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何絮抓阄选初中也是很迷幻的一件事。小考成绩出来后,成绩不错,周边四所高中是肯定没问题了,于是何母说其中离家最近的有两所初中,你选一个吧。
何絮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疑惑,在不同的学校会遇到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老师,什么样的同学,她都无从知晓。
不过她唯一知道的一点,是a中是寄宿学校,刚从桃园市迁来不久;而s中不能寄宿,不管严寒酷暑、下雨冰雹都得骑自行车去学校,但是建校这么多年声誉也是极好的。这两难的选择,何絮不知道,未来她还会遇到很多,不过,根据她当时的心智,抓阄是她认为最保险可靠的方法。
既然我自己选择不出,那不如听听命运怎么安排。
说干就干,她立即撕下一张草稿纸,中间画一条直线,但是,一如往常,数学不好,直线也画不直,无奈,画短一点好了,就只撕一点点,折腾了半天,阄越撕越小,只够往上面写个1和2。
何絮小心翼翼拿起两个“宝贝”放在手里,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摇啊摇,活像电视里做法驱魔的游方术士,边摇嘴里边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1的话就是s中,2的话就是a中,我到底该选哪一个呢,快帮帮我吧。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话毕,何絮对着手指“呼”吹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把这两个有佛祖加持的“宝贝”放在桌上,选了其中一个,打开一看,是2。
何絮会心一笑,嘻嘻,2可是我的幸运数字啊。
就这样,何絮和爸妈汇报了自己的抓阄结果——a中。当然,她不知道,这三年颇有些命定的意思,至少,是她很开心快乐的三年。
但是,初一第一周对何絮来说简直就是“炼狱”——封闭式军训。军训训得是身体和意志力,而对于像何絮这样的住校生来说,这更像是一把刀,试图切断自己和父母的联系。
更何况,由于低血糖,何絮几乎天天晕倒,这着实让教官和班主任孟老师头痛,不过,这也增强了教官“驯服”她的决心。
所以,当孟老师提出让何絮休息两天时,教官言辞拒绝了,说什么军训就要有军训的纪律,一点苦都吃不了,到了战场上就是逃兵。休息无望了,何絮心里的“恋家情结”却不减反增,甚至后来孟老师在讲到“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时,何絮的心口还会隐隐作痛。
这才第一周何絮就现了住校的种种不好,她便想尽法子要逃出这个魔爪——和孟老师哭诉,吵着闹着让老师给爸妈打电话;绝食计划,中午不去食堂只啃干面包,边啃边内牛满面;和小混混一起翻墙,想趁着夜幕走回去。
当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爸妈见招拆招,招招见效——妈妈也是为你好,培养你早点独立;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等你学习好了,就接你回家(此句可入父母的经典谎3)。
不过,最后一个有些意外,夜晚路灯昏黄,何絮一边哭一边走,还给自己打气,“晚上有什么怕的,不怕不怕,回到家就好了,家里有烤红薯,有冰激凌,还有小妞(何絮家的小狗),呜呜呜呜,我想回家······”
她走啊走,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后来走累了,她就坐在路边,想着休息一会儿再走。
要坚强,但是眼泪却不听话,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她越哭越凶,突然,她的胳膊被抓住了,这一股向上的力量迫使她乖乖站起来。
“何絮,何絮,你怎么在这儿?”林珏担心地问道,声音轻柔,和着晚风钻进何絮的心房。何絮泪眼婆娑,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抱住林珏,泣不成声:
“我...呜呜呜.....我迷路....了...回.....家.....我.....回家.....呜呜呜......”
“好啦好啦,没事儿,我送你回家。”林珏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
“真...真的?”何絮听后,立马抬头问。
“当然,我刚放学,也是要回家啊,难不成和你在这大马路待一晚?”林珏边和她打趣,边掏出纸巾擦了擦她的鼻涕眼泪。
“哈哈哈哈哈,要是真这样,我也不介意啊,哈哈哈,走吧。”何絮听后,破涕为笑,大步往前走,好像拥有了与一切邪恶抗衡的勇气。
“喂,等会儿我啊,我还有自行车啊。”
“那你还不利索点儿!”何絮回头冲他喊。
林珏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想,何大头,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忘恩负义啊,不过,这路痴倒是一点儿没变呢,哈哈。
“大珏,磨蹭啥呢,快点!”何絮不耐烦地向他招了招手。
“哼,等我一下会死啊。”林珏大喊。
就这样,何絮坐在林珏后座上,自然地揽着林珏的腰,谈天说地,就像小时候一样。
林珏正津津有味地聊着在s中的趣事,何絮哭肿的眼睛却敌不过倦意了,脑袋昏昏沉沉的。
现何絮没有回应,林珏叫着:“何絮,何絮”
“嗯?”只换来何絮困倦的疑问。
“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呢?你迷路咱俩都能碰到。”林珏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因为你正好放学啊。”
“其实,.......”还没等林珏说完,何絮就头靠在他背上,沉沉地睡着了。何絮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回的家,也记不清自己怎么到了卧室,只记得自己朦胧中看到,妈妈对林珏说了一声“谢谢”,而林珏却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还没等何絮想清楚林珏为什么这么说,困意又一次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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