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明朗》第二章 我们俩方向感不好

  苏梓离只想着让人停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带着摔下去。
  眼看着叶习的后脑勺要着地，她下意识伸手去护住，另一只手松开了他的衣服，匆忙间在地面上撑了一下。
  垫在脑袋下左手蹭在塑胶跑道上，虽然不至于很严重，但是因为上面还有一个脑袋的重量，苏梓离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了些许破皮的疼痛，而撑着的那只手掌，恰好卡在了不知被哪个同学踢到跑道上的小石子，痛感更甚几分，似乎还流血了。
  不过眼下她无暇关注这些，只想着赶快站起来。
  痛感袭来时，叶习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说句脏话，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有个女生，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抬眼便看见了女生轻皱的眉头，目光低垂着没与他对视。
  这张脸，他是有些印象的。
  叶习目光在女生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了对方的t恤领口上，看见了一截细白的脖颈，以及锁骨。盯了两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有些尴尬地偏过头去，好在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抱歉。”
  女生清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起身的动作，叶习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姿势有些尴尬。
  因为伸手够着护他的脑袋，苏梓离整个人都往前蹭了一小步，摔下来时两人脑袋倒是对了个齐，身子虽然撑住了些，但膝盖却是撞到了叶习的大腿。
  苏梓离感觉，这一下叶习摔得好像比之前还要惨？
  她本想动手去扶男生一把，却蓦地现有些不对劲——往这里看的人太多了，而且女生，格外的多？
  她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移动身子来到叶习的脚边，硬顶着一众人的注目礼，将他脚上的袜子往下扯了扯，查看了一下。
  “看样子不是很严……”
  “叶习你脑子是不是坏了，脚扭了还敢跑步？”一个男声突然响起，苏梓离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说话的男生径直走了过来，脸上的怒意清晰可见。
  那男生和苏梓离一样，蹲在了叶习的脚边，嘴里的数落却是一点没停，“你别告诉我现在是比赛，比赛有自己的脚重要？我看你就是作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是不是，自尊心不允许你放弃是不是？回去我就告诉你妈，看她怎么骂你……”
  苏梓离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瓶喷雾剂，对着叶习脚上红肿的地方喷了一通，能看见叶习因为不适应而微微瑟缩的动作。
  她之后没有再做什么，收拾好东西，安静地听着男生数落叶习。
  听得多了，她才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运动会上的男播音员，也就是那个冲着喇叭大喊停下的人。
  “你好歹让人……小姑娘说句话。”
  叶习开口打断男生的话，偏头看见苏梓离的脸，将那句“同学”改了口。
  男生眉头轻皱，看了他一眼，“哦。”
  “嗯，脚看着不是很严重，但还是需要去趟校医室，顺便确认一下有没有伤到骨头。”
  苏梓离语很快，准备说完就撤，远离这个焦点般的地方。
  “同学，你可以带我们去校医室吗？”那个男生开口说道，苏梓离抬头时撞上他别有深意的笑容，“我们俩方向感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