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荷是家里的二妹,比周光梅大一岁,看起来却像是她的老大姐,因为她的体积比周光梅要大一倍,她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掌权,在周家,除了周家父母,她是当之无愧的掌权者,凭借着比几个姐妹壮硕的身姿,她常常把电视机遥控器揣着,对了,上次忘记说,周家有一个小电视,被放在了两个房间之间窗户的窗台上,几个姐妹谁要看电视,必须给周光荷打报告,获得她的允许,而周光荷要看的电视,谁也不能干涉,她轻易不动手做家务,向来是张着嘴吩咐,她的作业一般会留到周家父母面前去做。
周妈妈带了几只鸭子回来,打算养大了吃肉或者卖掉,院子里到处是鸭屎,下雨天,他们躲在屋檐底下,周光梅将红薯叶子切好,撒上米糠,分给他们吃,自己则扒拉几口饭,冲向学校。
周光荷,周光梅,还有周光菊,全都在玉屏小学就读,学校里没人知道他们是姐妹,三人每天上学走自己的路,看自己的时间,山脚下面的河水退了,能穿着鞋踩着过去了,夏天来了,小鸡长大了,周妈妈又往家里带了只橘猫,胖乎乎,懒洋洋,没事儿就坐在庭院门口的杨梅树下,跟周家忙碌人群形成了鲜明对比。
它像一个公主,站在高处俯视着周家人的忙碌,周光梅每天睁眼就是喂鸡,上学,放学回来洗菜,洗碗,周光荷每天就是看书,上学,周光菊成了最闲的人,她偶尔能坐下来抱着那只橘猫盯着远处呆。
周光竹在三姐妹放暑假的前几天,周光竹长了一岁,他四岁了,学会跟在周光梅后面叫姐姐,学会拿着竹竿追着周光梅打,周光梅只能跑,并且还要保证不能跑得太快,太快了周光竹追不上会哭,而且容易摔跤,那样的话,她就会换来周爸爸的一顿pz。
夏天,山脚下的大河里面因为深不见底的宽阔,常常有小车从巷子那头开过来,从里面下来一些全身长满肥肉的人,到河里面游泳,或大人,或小孩,身材统一的都比周家人要大一个号,唯有周光荷与他们有的一拼。
河里的热闹惊动了在半山腰的周家姐妹,他们从小屋里出来,带上自己的脏衣服,抓一点儿洗衣粉,很难得的一起出了门,目标乃是山下的大河。大河有一个好处,就是水冰冰凉凉,清清澈澈,把脚放进去就算晒在太阳底下也感觉不到热,洗衣服是幌子,姐妹四个在河边享受着难得的清凉,不知是谁提议打水仗,四岁的周光竹被姐姐们花五毛钱买了根冰棍哄在岸边站着,姐妹四个都站在水里,把水当成武器,朝对方的身上砸去,这是个游戏,也是个出气的方法。
三人不知道打了多久,不知道是谁朝岸上周光竹原本站着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她脸上的惊恐迅传染了其他人,紧接着三姐妹开始面面相觑起来,原因只有一个:周光竹晕倒了!
太阳底下,那个小小的身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三人凑上前,周光竹还在呼吸的身体告诉她们,他还活着。
“姐,怎么办呀!爸妈会打死我们的!”周光菊扯着嗓子开始哭喊,众人心中被她喊得火辣辣,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周光梅在周光菊的哭喊声的缝隙中飞转动脑子,她拿出了二姐的威严,大喊:“你们几个,去叫卫生室的刘医生!”
金沙县每个社区设有一个卫生室,刘医生是距离周家最近的红岩卫生室里面的医生,红岩卫生室不偏不倚,就在红岩桥旁边,周家姐妹就是跑过去也要半个小时。
但是一团乱的周家姐妹一时根本想不到这么多,有人一声令下,周光菊和周光梅站起身就开始往河那边跑,河那边才是街。
周光荷见两个妹妹走了,她走到河岸边的富户赵家,并凭借自己一脸的焦急和汗水,借到了他们家座机,她拨通周母的电话,喘着粗气说:“妈!你快回来!弟弟出事儿了!”
话音刚落。没等周母回答。她挂了电话,咽了口唾沫,回去把躺在地上的周光菊扛起来抱回了家里。
几乎是与此同时,花钱打了摩托车回来的周母也带着周凯回来了。
去请刘医生的周光荷两人到了卫生室说明了情况,被医生骂了个半死:“你们怎么不带人来?我这里也有病人啊!上门问诊别的病人怎么办?再说,让我去你们家也耽误你弟弟的治疗时间啊!”
周光荷两姐妹从小是挨惯了骂,这种程度基本算是和颜悦色了,于是等刘医生闭了嘴,两姐妹又开始细声细气的求,好在刘医生是医生,心肠好,当即打了个车带着两姐妹直奔着周家去了,几人奔命一般爬了那半山腰,冲进院子那一刻现,自家大门紧锁。想象中在家里等着他们的周光竹等人也不见了踪影。
刘医生扑了个空,当即对着两姐妹又是一顿臭骂,想想自己还损失了十多块钱打车。有心想让这两姐妹付,看他们拿不出钱来,于是折了根杨梅树枝,打了两姐妹几下,这才愤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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