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之离卦》第二章(二)

  黑暗的地牢响起五个音节的敲击声，清脆而悦耳，躲在暗处的离卦闻声跃起，奔至栅栏角落边。
  「好香啊！」熟练地伸手出地牢接过包子猛啃，离卦逐渐长r0u的手臂看起来不再枯瘦，脸se也相形好看多。
  「还有呢！我把月哥跟荆哥的也一起m0来了。」
  栅栏外一双小手从怀中掏出两个包子放在掌心，离卦狼吞虎咽地将三个包子吃完後，满足地打了声饱嗝，而小手的主人是一脸满足地看着这个活在地牢里的孩子大啖包子，连一口也不留给他。
  「好吃吗？」
  「好吃极了！真ga0不懂你们为何不吃？东西好吃就好，是谁给的又没分别，真不懂你们在想什麽？」离卦咂咂嘴巴，恨不得再多个包子来填满他仍觉空虚的胃袋。
  「但我就是不喜欢那个nv人……」巡狂脸se一沉。
  「你爹喜欢就成，谁管你喜不喜欢？」离卦在栅栏边坐下，看着这个三天两头来找他的奇怪小孩一脸不悦，跟以往不太一样。
  「问题是我爹也不喜欢她啊！」巡狂没好气地说道。
  「你爹不喜欢？那做啥要娶她？」
  离卦也不是没听到下人们的流言蜚语，知道唐府最近在讲一门亲事，主角就是当年抱他回府的唐知秋，与被下人们传诵宛若仙nv下凡的管沐澐。
  这本与他无关，只是巡狂自从知道这件事以来脸上就像蒙了一层乌云，宛若yan光灿烂的笑容减se不少，令他也跟着忧心起来。
  「你不是也很喜欢她，还澐姨、澐姨地叫着，你爹娶她不是正顺你的意吗？」离卦可没忘记，一开始巡狂只肯分他一半包子，一听到唐知秋有可能要娶管沐澐後，却整颗让给他吃。
  「哪顺我的意了？我才不愿叫她娘亲，她就是澐姨，不是我娘亲。」
  「你娘亲……」想起那个让他只能活在地牢的nv人，离卦虽没见过管沐澐，也清楚知道管沐澐必定b那nv人强多了，至少包子做得挺不错的。
  巡狂带过很多包子来给他吃，最好吃的就是管沐澐做给三兄弟吃的，那滋味可是一般包子没有的。
  「你知道我娘？」巡狂一脸讶异。
  「嘛，算是知道吧！」离卦倒希望自己没见过她，或许现在自己就能活在蓝天之下，而非y暗不见天日的地牢。
  「所以我真的有娘？」巡狂激动地握住了两人之间的围栏。
  「轻点、轻点，到时候又把栅栏扭断，可就瞒不住那些下人了！」离卦朝旁边努努嘴，整片栅栏早就被巡狂破坏殆尽，仅仅靠着泥土捏成简单的形状，幸有地牢里昏暗的灯光掩饰，才没让下人们识破手脚。
  只是……巡狂问这什麽蠢问题？谁人没有娘亲？
  「冷静些，你当然有娘，问这什麽蠢问题？」
  「所以你见过她？我不是被丢到门前收养的弃婴？」
  「嗄？弃婴？谁这样告诉你的？」离卦眉头都快结成麻花，不太明白巡狂的弃婴论从何而来，严格来说，他会住在这地牢不就是因为那nv人要保护巡狂吗？怎会让巡狂变成丢到门前收养的弃婴？
  「很多人都这麽说呀！我爹的亲戚们都不敢明说，但是那些下人们私底下都有在传，说我们三兄弟都是被收养的弃婴，因为没人见过我们的娘亲。」巡狂一派自然地坐了下来，掰起手指一个一个算给离卦听，还不忘将那些伤人的话也一并道出。
  「老管家禄伯、负责砍柴的小七哥、厨房里帮忙的张大妈跟小雨、还有小昴跟阿流，都说我们三兄弟不是爹真正的孩子。有一次我还偷听到二伯公跟爹说，叫他不要对我们三个没血缘的陌生孩子那麽好，应当要好好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娶个自己的老婆，生个自己的孩子，说我们三兄弟再怎麽亲，也不会如自己的血脉亲。」
  「那你爹怎麽回他？」
  「明明教我们要尊敬长辈，可那次我爹却对二伯公发了好大的脾气……」
  一想起当时情景巡狂就笑得灿烂：「爹一掌拍烂了桌子，叫二伯公滚出去，因为我们三兄弟就是他的血脉、是他的命，若有人怀疑，就一辈子都不要踏进唐府，也不要受他的庇荫。」
  「那你还在怀疑什麽？」
  「因为我没见过我娘啊！总不可能我爹一个人就生出我们三个儿子吧！」
  「是不可能……」
  「如果我是爹的亲生儿子，那为什麽娘却不在我们身边，也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娘，更别提现在一群人b着我爹要娶管沐澐那个nv人，却没人跳出来阻止，爹明明就不想娶她。」
  离卦看着巡狂眼眶含泪，倔强地胡乱抹去，一脸不肯承认自己落泪的模样，不知怎地开始心揪了一下。
  他是他的yan光，是他在这地牢中唯一的光，谁都不能夺走这份光彩，因为这是他此生仅存的温暖。
  「你想要有人出来阻止这门亲事？」离卦飞快地转着脑筋，想着神算丑为何不自己跳出来阻挡的理由，还有自己能做什麽。
  只要巡狂点头，只要巡狂能重拾笑容，只要他能再次一睹那如洗的苍穹，离卦很清楚，自己能做的绝对b待在地牢多。
  「你能阻止吗？这可是连我爹都回绝不了的亲事……」
  「别说笑了，这门亲事只有我能阻止！」
  「真的？」
  离卦看着巡狂破涕为笑，灿亮的眼中尽是希望，他忍不住伸手摩娑了那头始终井然有序的头发，细软舒服地在他掌心一暖：
  「相信我，我绝对会让这门亲事谈不成，但是你得帮帮我。」
  「要帮什麽？」
  打量起巡狂的身型，幸好离卦除了纤瘦了些，身高并不输给小自己六个月的巡狂。
  他附在巡狂耳边叽叽咕咕地说了他的计画，只见巡狂先是皱眉，接着舒展开有史以来最灿烂的笑容。
  「这真的能成吗？」
  「赌一赌罗！」
  离卦隐回黑暗之中，看着巡狂雀跃而去的背影，露出微笑。
  是了，就赌他一赌，除了巡狂那张宛若yan光的笑容，他也没有什麽可以再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