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与九的故事》宵夜

  “九月的天正在转凉，到了晚上，更是尤为寒冷，你确定现在出去？”
  我看着面前衣着极其单薄的凌柒月，很是诧异。南方天气本就潮冷，九月份就已经生了寒气。
  ——她穿成这样？大晚上十点，出去？
  “嗯。”她点了点头。
  “就穿成这样？”
  “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你确定不再添点衣物吗？”
  “不了，我觉得够了。”
  我还是很惊讶。一件皮外套，还露着腰，长筒靴，短裙，大半夜，外头瞎晃。是打算明天医院一日游吗？
  但无论我怎的劝导她都不听劝，最后我放弃了劝她。略带点嗔怒的说着：
  “得得得，你爱怎样就怎样？我不管你了，别死外头了，我可找不到你，帮不了你收尸。”
  我盖好被子，扭过头去。听见她轻笑一声，紧接着门的开合声，便一片安静且祥和。
  ——什么都没有的安静。仿佛呼吸声都破坏了这份宁静。
  我一被子蒙住头，不想管这事，但越不想想它却容易想到它，根本睡不着。
  无奈我倚着床，打开电脑，带上耳机听着歌，写着论文。
  时间仿佛就在此刻静止了，什么都听不到，那么安静，那么祥和。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了除音乐外其他声音——门的开合声。
  凌柒月回来了。
  我看了看电脑的右下角，2:3o。
  轻轻拉开了床帘，说道：“你回来了。”
  可能是太久没说一个字，嗓子有点哑。想来她也听见了，端了杯凉白开递给我。
  一饮而尽，她接过杯子后问我：
  “吃火锅吗？”
  “你哪来的锅？宿管阿姨没现？”
  “想什么呢？食火锅。一起吗？”
  我刚想开口拒绝，但肚子先行一步叫了起来。
  她笑了一声。
  “你先躺着，等熟了我叫你。”
  约摸2o分钟，我就听见了凌柒月喊我下床，便就穿着睡衣下来了。
  她将两盒火锅放在我的桌上，看了看我。“你就穿这么点吗？不怕着凉？”
  同时，从她床上扯下了一床毛绒毯子盖在我身上。
  点了一盏小台灯，我便尝了一口，刚入口，我便直呼：
  “好辣……”我吐着舌头，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你不吃辣？”
  我眨巴眨巴眼睛，往嘴里灌着水。
  “你那盒放辣了吗？”
  “还没，正准备放点。”
  “我们换吧。”
  “可我已经吃过了……”
  “没事我不嫌弃。”
  她看了看我，把两盒火锅交换了。
  刚送入嘴里，我还是呼着冷气。
  “还辣？”她问道。
  我点了点头，又喝了口水。
  凌柒月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
  “张嘴。”
  她把那颗奶糖喂给了我，没一会，口中的麻辣感便缓解了很多，取之代替的是糖的甜蜜。
  凌柒月端了碗凉白开搁在我桌上：“待会你吃的时候沾点水，散点辣。”
  我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糖啊？”我好奇地问道。
  她愣了神，半晌过后答道：“因为我有低血糖。”
  我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半开玩笑地说道：“没事，以后你的糖，都被姐姐承包了。”
  她看着我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什么也没说，但嘴巴动了。也可能她说了，但当时的我太过于贪吃，没听见。
  很久很久以后，我再回想起来这件事，才知道当时她说的，原来是：
  “我想这辈子都被你承包，但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