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翅》第5节

  “...”
  保姆端来水，蔚十一亲自拿毛巾帮周素芬清理污秽，她每擦一下，心就跟着疼一次。
  “小姐，对不起啊。”
  蔚十一把毛巾重重地扔回盆里，混着屎的污水就这么溅到保姆脸上。
  “哎呦，你干嘛。”
  保姆胡乱摸着脸，一脸嫌弃。
  “过来。”
  蔚十一将保姆叫到旁边，她头微仰着，视线漠然冰冷。
  “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不是道过歉了嘛，你还想怎么样？”保姆态度忽然发生转变，刚才她是紧张才失了分寸，仔细想想这蔚十一在这个家也是不受待见的，她没有怕她的必要。
  “道歉啊？”蔚十一勾唇，她上前一步伸手用力将保姆脖子上的金链子扯了下来。
  “你干什么，那是我儿子送给我的。”
  看的出来保姆对这条链子很重视。
  “我先替你保管了，你什么时候认真伺候了，我就什么时候还给你。”
  保姆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没辙，毕竟这事她有错在先，而且她又很珍惜这份工作。
  “小姐，你放心我下次不敢了。”
  “不够。”
  蔚十一抠了抠指夹，慵懒地抬了抬眼皮。
  “什么不够？”
  “我的意思是这事还没完，你刚才做那事我完全可以让我外公解雇你，你想如果他知道你喂我外婆吃屎，他会不会放过你啊？”
  蔚十一说的时候唇角带着笑，可保姆看在眼里就像是让她毙命的穿喉剑。
  “不要，小姐，我求你不要，我儿子还在上大学，早年我男人跟别的女人跑了，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保姆扒着蔚十一的衣角慢慢地跪了下来，“我真的不敢了。”
  同情牌？蔚十一最不吃的就是这套，因为她曾经打过的那么多同情牌最后换来的只是更残酷的折磨。
  “好啊，那你把刚才尿布上的那些屎都吃了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蔚十一冲着保姆眨眨眼，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一个天真的无辜少女。
  “什么？你...你居然让我吃...吃...”
  “怎么？不敢啊，刚才做那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怂呢？好了，别浪费时间了，吃完，你儿子的学费就有了，你不是还等着他替你争光吗？”
  蔚十一这纯粹就是把保姆逼上了绝路，她的狠完全就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保姆除了妥协没有办法，她起身来到床边统领那块沾染屎的尿布拿到蔚十一面前。
  “小姐...我真的不敢了。”
  保姆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嗯，我信你，但是这次还是乖乖照做吧。”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可能真的不知道虐待老人是一件多严重的事，也许你做习惯了，但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我的外婆她不是别人，她是我的心头肉。”
  蔚十一压低身子在保姆耳边低声絮语。
  保姆听完闭上眼，她想自己这回真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了。
  过了一会，她慢慢地抬起手，尿布刚拿到嘴边，她就不可抑制地干呕了起来，没多久就吐了出来。
  “小姐，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敢了。”
  “小姐,我求你了。”
  蔚十一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保姆，未言一词...
  一门之隔，肖钦予透过门缝将刚才那一幕看在眼里，他来的晚只看见后半程，对前因后果并不是很清楚。
  所以这个蔚十一到底是什么角色？
  上一秒还是被众人排挤的无辜委屈天真少年女。
  下一秒就可以变成毫不留情别人吃屎的女恶魔。
  他默默转身，悄然无声离去...
  第7章 蔚小姐，渣女界的楚翘呀
  蔚十一觉得如果自己没有死于自残或是心理疾病那么等待她的或许是一场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今天是十一月十一号，光棍节，也是蔚十一的生日，但是除了她自己没有人一个人记得她生日。
  九洲最奢华的夜场，蔚十一选择在这里给自己庆生。
  “你们，祝我生日快乐。”
  摇曳不定的灯光下，蔚十一慵懒地靠在卡座的沙发上，眼神失焦，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暴露在空气中，她一手撑着后脑勺一手举着酒杯，妖艳的红唇慢条斯理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
  无人回应，蔚十一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全数吞进肚子里，她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每年这样重要的日子里陪伴她的只有自己。
  蔚十一觉得自己的病是一年比一年重了，去看心理医生他们总说她只是自我压抑过度，其实没病，若说有病，那也就是徘徊于即将生病的边缘。
  可她自己知道，她这个人不行，隔三岔五的心态要崩盘几次，时不时地还要给自己来上两刀，人在痛苦的时候为什么喜欢自虐，后来她无意间在一部电影里找到答案。
  自虐就是她想自杀但不能，想微笑又太难，努力调节自己的思想但却怎么都办不到，于是伤害自己的肉体，以期待能毁灭内心的痛苦。
  嗯，是这样，蔚十一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怂货，每次崩盘之后还得把日子拾起来过，破罐破摔这事她做不出来。
  忽然旁边手机一亮，蔚十一滑开屏幕，是一条银行发来的消息，是她这学期的国家奖学金到账了。
  “十一，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就在蔚十一低头看手机的时候，一个学生打扮的男人来到她面前，此人正是陈泫的男友白宇。
  “十一，为什么你最近都不理我了。”
  白宇一脸哀伤，清秀的五官哪哪都写着“难过”二字。
  蔚十一放下杯子，撩了撩头发，微微一笑：“我应该理你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有进一步的发展了。”
  白宇话一出口，蔚十一笑得更欢了，“学长，那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自作多情了。”
  蔚十一和白宇有纠葛存粹就是因为奖学金的事，那时候她需要一个学霸推荐人，眼前这个男人正好就是她的垫脚石，他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陈泫一直以为她是为了报复，说真的，她可没那个功夫。
  “十一，你明明说过的。”
  白宇太喜欢蔚十一了，说的玄幻一点那就是被勾魂了，虽然今晚的她浓妆艳抹，性感风骚与平日里那清纯的小学妹判若两人，但这种他也爱。
  蔚十一嗤笑一声，“学长，我本来就只是想和你玩玩，没想到你居然走心了，对我认真了，把你所有都给了我，好糟糕，怎么办，我压根就没把你放心上呀。”
  “十一，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求你，我真的对你动了真心，我想和你在一起。”
  白宇将男人自尊抛到九霄云外，他就差没抱着蔚十一的大腿唱：“没有你我会死”。
  蔚十一偏了偏头，调整了一下坐姿，懒散地抬了抬眼皮，“你喜欢我什么啊？我这个人骨子里的冷漠自私，扭曲分裂，邪恶阴暗，我比你想象中的要可怕很多呢，你以为我只和你一个人暧昧，天真了，学长。”
  “所以，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白宇感觉心疼的难受。
  “不。”
  见蔚十一否认，白宇眼前立刻放光，他就知道，然而不等他说话，一句直插他心脏的话接踵而来。
  “我呀是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
  蔚十一笑着把酒杯里的酒喝完，半分愧疚之色都没有，渣女气质淋漓尽致。
  白宇没扛住，他颓然向后倒了倒，没过多久，他又活过来了，只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水果刀将锋利的刀锋贴在自己手腕的大动脉上，半晌之后哆嗦地说道：“十一，我求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你能不能告诉我，要怎样你才能和我在一起？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蔚十一垂眸淡笑，“我啊，我喜欢钱啊，我呢就是那种靠钱就可以追到的女孩，但是你的那点钱我看不上，所以要么你还是选择死吧。”
  “...”
  白宇被蔚十一逼到极限，只见他握着刀的那只手用力一划，刺目的鲜血就这么飙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溅在了蔚十一的腿上。
  “...”
  “傻x”
  蔚十一冷冷地瞥了一眼，从桌上抽了一张纸抹掉那些令她恶心的血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十一，别走...”
  “...”
  蔚十一走出夜场，性感的黑色连衣裙此时已经被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裹住，她站在马路边想待会要去哪，忽然她想到了肖钦予，从包里拿出手机拨号，电话很快接通。
  “喂。”听筒里传来低沉的声音。
  “喂，肖叔叔，我想雪球了，我现在可不可以去看看它啊。”
  蔚十一声音嗲嗲的，是那种让人听了能从头发丝酥到脚底板的嗲。
  “...”
  “你在哪？”
  “我在学校门口，我真的好想它。”
  短暂的沉默之后，肖钦予答应了蔚十一的要求。
  “好的，肖叔叔，我现在马上过去。”
  蔚十一从包里拿出湿纸巾，将脸上的浓妆擦去，就在她走到马路边准备扬招出租车的时候，一辆炸眼的迈巴赫从她面前缓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