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 第二部 黑色狩猎》章一．Satus 三．碎片

  南岸山脉，以盗匪猖狂闻名大陆，是商旅最不愿涉足的禁地，也是警方及军方最头痛的区域。再加上最近政府似乎有意与本地的非法组织──狼的智慧合作，使此区的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约五年前，南岸山脉获得「恶魔山脉」的封号。其中一部分的原因，即是因身为「风使家族」直系的奥斯维德.法洛迪加入狼的智慧，并带领盗贼进行残酷的洗劫与杀戮。
  而现在，奥斯维德正只身穿梭於各式各样的板根巨木，以及纠缠成一团的藤蔓间轻灵地奔驰。
  yan光被屋顶般的树叶遮挡，虽然是正午，但彷佛上帝已经将森林中的时间拨为h昏。
  「……别看了。若是敌人的话，就来我面前，阻止我吧。」奥斯维德边奔跑着，口中边喃喃地说着什麽。他似乎感觉有人正在注视着他，但这几句话与其是对那监视者说的，反而更像自言自语。
  就在不远处，绑着两条长至腰际的大马尾、身着黑se连衣裙的稚气少nv正以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瞳注视着。与两年前在莉卡的家乡出现时不同，这回她没有戴面具，也没有拿着那顶端如牛角分岔的奇异法杖。她彷佛听见了奥斯维德的自语，微微一笑後继续隐身在幽暗中。
  随着奥斯维德的前进，她的身形也不断由此处消失、他处显现，似乎是以短距离瞬移移动着。
  沉默地度过了约一个小时，奥斯维德彷佛感觉到目标就在附近，总算慢下了速度。快速奔跑了那麽长时间，他却只是微微喘息着，看不出t力大量消耗的徵兆。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圆盘状的水晶。水晶表面的右上方有个闪着微光的点。奥斯维德定了定神，朝右前方前进，而水晶上的光点渐渐往左下方移动，最後停在圆盘的中心。
  奥斯维德蹲下身子，徒手挖掘松软的泥土。大约挖了半只手臂的深度後，他的指间碰到了一块y块。
  少nv完全没有躲藏的意思，她光明正大地站在奥斯维德前方约六、七公尺的树丛中，一手扶着身边的树g、一手自然地垂在身侧，盯着他的动作。
  奥斯维德顿了顿，一把连着泥土将那y块抓起後，一派从容地站起身，双眼却戒备地瞪着那名少nv。
  「不是敌人，所以不阻止。」少nv摊开手，显示自己没有任何武器，「不过，你清楚你手中的是什麽样的东西吗？」
  奥斯维德看了看手中埋在泥土里的晶莹，没有回应。
  少nv笑了。笑容里没有一丝开心的成分，反而满溢苍凉与悲伤：
  「如果可以的话，不要破坏它。」
  「……我无法保证。」奥斯维德迟疑了一阵後低声开口，而少nv不待他说完便已转身走远。纵横的野草与藤蔓丝毫不影响她的脚步，那犹如鬼魅的身姿轻盈地穿过重重阻碍，转瞬间已看不见她的背影。
  确定奥斯维德没有追上来後，法兰丝的身影在少nv面前闪现──不，那并非真实的法兰丝，只是些微模糊且半透明的虚拟影像。
  「吾主，就这麽放着不管没问题吗？」法兰丝开口，声音与影像一样模模糊糊，并不真切。
  「已经委托沉星了，布尔那特也会参与，没问题。」少nv淡然地牵起嘴角，「刚才那位男孩很谨慎，暂时让他保管也不是坏事。」
  听见布尔那特的名字，法兰丝露出安心的表情：
  「了解。那麽，吾主，回见。」
  「嚓」一声，法兰丝的影像消失了。少nv将右手伸向天空，顶端如牛角分岔、其中飘浮着白se光球的黑se法杖凭空出现，她将法杖晃了晃後也一并自此地消失。
  奥斯维德拍开手中的泥土，将那一粒直径约四公分的水晶碎块凑到眼前。
  这是当年黑魔法师首领与政府军对抗时，用以抵挡了致命一击的水晶。据说原本的水晶有j蛋般大，但因承载了超额的魔力而爆裂，之後碎片辗转散落各处，有些甚至在拍卖会上以高价被贩售。
  原先这些没有被发现而遭时间遗忘的碎片是不可能重见天日的，若不是政府研发部门最近发明了他手中这圆盘状的搜寻水晶，可以侦测到高位者的力量，再加上这块爆裂的水晶中禁锢着高位存在──镜之掌者希贝克莉残余的力量，残余的碎片恐怕会永远沉睡在地底。
  虽然水晶已经爆裂，但力量尚被牢牢地禁锢着，看来这块水晶的品质非常高档。奥斯维德小心地将它滑入一只小皮袋中，接着从口袋掏出一颗传声水晶。还没出声，水晶内便亮起了微光。
  「首领。」奥斯维德将些许魔力注入其中，并回应了对方的呼叫。
  「情况如何？」水晶中传出了轻快的男声，对方大约是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可能是因为距离遥远之故，声音不甚清晰。
  「刚到手。」
  「哦，真巧。」对方笑了笑，「辛苦你了。有没有遇到阻碍？」
  奥斯维德迟疑了一下：
  「……算不上。」
  「也就是『有，但被摆平了』的意思吧？」
  「不。对方要求不要破坏碎片後离开。」
  「嗯？」显然这个信息令彼端的青年有些意外，「这麽说是知情者喽？你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吗？」
  「nv生。年纪不超过二十岁。两根大马尾。」奥斯维德皱着眉，搜寻能够形容那少nv的文字，不过他很快地发现：这对他来说有点难度。他并不是擅长表达的人。
  但青年的立刻反应出乎他的预料：
  「不会吧？是她？」
  「首领认识？」
  「两年前见过两面，到时候再说。现在先拿出那水晶的碎片。」
  奥斯维德蹙了蹙眉，不过还是照做了。
  「试着用jing神力激化里面的力量。激化一点点就够了，这只是个测试。」青年指示。
  「……碎片会被破坏吗？」
  「不会，我调查过了。」
  奥斯维德深x1了口气，释放出些许的jing神力。原先冰冷的水晶碎片彷佛活起来般有了温度，他的掌心像触电一样，产生了刺麻感。紧接着，一gu看不见的波动自他掌心扩散开来。
  几步距离外的树上，一只不知名的小魔兽突然发出刺耳的叫声。紧接着，奥斯维德的耳朵被各种魔兽的鸣叫灌满，甚至有一些魔兽来到了他脚边。
  「怎麽回事？」奥斯维德不满地将传声水晶凑到嘴边。
  「有魔兽聚集过来了吗？」青年似乎不怎麽意外，「这是水晶碎片的功能之一。目前原因不明，不过是个很好的用途。不要有任何动作，等等牠们就会散去了。」
  奥斯维德沉默地等待。果然，过了不久，魔兽们便无趣地一个个离开了。
  「使用方法告诉你，就看你怎麽运用了。先这样了，回见。」
  传声水晶的光芒黯淡下来。
  奥斯维德回首，看见大片藤蔓因魔兽们的碰撞而张牙舞爪着。树叶互相摩擦，窸窸窣窣地响。
  天seb来时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