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01
九月份的天风云骤起说变就变,让人措手不及。
杜堇是下班大队中的一个,无奈的站在公司楼下看着还在噼噼啪啪下不停的雨,再看着身边的同事被男朋友或者是老公接走,摸遍包包也没找到那把一直放在包包里面的雨伞。
咬咬牙,把包包举过头顶冲进雨中,高跟鞋踩过地上的小水坑,溅起水帘向四周射去,一部分落在她的腿上,她此刻也来不及计较。
一路小跑到公交站,杜堇已经基本湿透,拉扯紧贴在身上的套装,无声的骂着天。转过身,无意中瞥眼公交站的宣传海报,公交车来了一辆又一辆,杜堇都没有上去,只是盯着海报上的那几个字眼。
景程已经开始动工,这幅海报就是宣传楼盘的,杜堇看着海报上的灯火辉煌映射下的屹立的那座大厦,她还记得几年前那里还是一片荒芜,但是却引起一场无硝烟的厮杀,而最后的胜利者揽着自己说过,要让那里成为繁华闹市,他们谈话的时候站在四十九楼的窗口俯瞰这座城市,那时他是那样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事实也的确如此,翻手覆雨是他的擅长。
只是一副宣传海报而已,杜堇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这么多,就算再如何的厉害,那人也不存在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过那些过去。
跳上公交车,从车窗中看着车子一点点的离开公交站,距离那副海报也越来越远,就像那些过去,也一点点的逝去。
下雨天的城市交通也格外的繁忙,杜堇靠着车窗渐渐的入睡,等到下车之后看下手机,这段三十分钟的车程竟然走了一个半小时。
此时雨已经小很多,她就慢慢的移动,在小区门口处停着一辆车,也许是雨水冲刷的缘故,杜堇觉得它的颜色更亮,此刻霸气的匍匐在小区口,像是随时准备行动的猛兽,只等一个机会冲上前。
让杜堇好奇的是,旁边竟然还有个“禁止停车”的标志。不由得的再多看两眼,心中疑惑平时尽职的保安怎么不管。
回家的第一件事情是冲凉,但是还是逃不开感冒的结果,睡觉的时候杜堇觉得口干舌燥头晕目眩。
她睡得很不安稳,隐约中听到门好像响了,但是她进门的时候明明已经上锁,而且她是独住,怎么可能有其他声响,没有再多的思考她就坠入彻底的黑暗。
一个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熟悉了下屋内的黑暗,长时间的训练让他在黑暗中也畅通无阻,很快就找到卧室的房门,轻轻的拧开,放缓脚步走进去,而后想到什么也就不再刻意放缓动作。
手插在裤袋中,站在床尾面无表情的看着蜷缩在床上的女人,她是觉得不舒服呢还是因为害怕而紧紧的抱着自己。
男人伸出一只手把包裹在她身上的被子抽开,床上的杜堇因为吃了感冒药的缘故额头冒汗,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她睡得不安慰,像是梦境中被什么所困扰。
杜堇虽然生病着,但是她是个女人,该有的一样没少,而且还是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因为蜷缩起腿的缘故让睡衣向上翻起,露出白皙细腻的大腿。
男人的手指在她腿上一点点的上移,不是抚摸而只是轻轻触碰,杜堇无意识的轻哼出声,头在枕头上轻蹭。
伏下头,男人在她耳边简单的说了几个字。
不再管她是否听得到,也不管她现在生病着而且没有盖被子,转身重新走入黑暗中,房间重新恢复到他来之前的安静。
而此刻杜堇却在做梦,有一条蛇在顺着她的腿一点点的上移,她怕极了一动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条蛇吐着暗红的信子对她示威一般。
呼吸在一点点的凝固,不敢大声的呼吸就怕这个冷血动物突然发起进攻,在蛇爬到她小腹,在她觉得已经冷汗淋淋的的时候被一只大手轻松的挑开。
杜堇仰着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优雅帅气的玩弄着那条在她看来瘆人的动物,他和这个动物也许本来就是同类。
猛地咳出来,剧烈的喘息,男人无视她因为难受憋红的脸,只是冷冰冰的说,“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让你长点记性,该知道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能,下次我就不会把它拿开。”
后来他又说了什么,她都听不到,只知道一直在咳,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一个声音从天边传过来,是她熟悉的声音,但是又记不起是在哪里听到的,那个声音不大却很清晰的说“我回来了。”
谁回来了,他是谁。
一双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杜堇觉得难以呼吸,猛的醒过来。身上的被子在地上,爬起来把被子重新盖在身上,冻僵的身体在一点点的恢复,温度在一点点的升高。
刚才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还好只是梦,是她自己的手臂围在脖子。
这么一闹腾感冒好像更严重,头虽然依旧昏沉,但是那个声音却是再清晰不过,那人说他回来了,是个男人的声音。
再无睡眠,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等着天亮。
杜堇先向主任请了假,犹豫一下还是拨了一个以为此生不会再联系的电话号码,“你好,我想向你确认一件事情。”
来到和对方约定的地方,他还没有出现,杜堇小心翼翼的等着,不知道是在等肯定的答案还是否定的答案,她知道无论是哪儿个都会让她的生活再也平静不下来。
其实,在遇到他之后,她的生活就开始背离轨迹。
蒋盛豪来的很快,他曾经是k市的警察,现在只是普通的一个上班族,和杜堇一样的简单的背景,那些不为人所知的过去被刻意隐藏。
他穿着白色衬衣,扣子扣到最上面的位置,遮住了脖颈处的那处伤疤,但是杜堇却记得,也知道自己第一次见到时候的吃惊模样,她想象不到白净甚至称得上绅士的他会有这道丑陋的疤痕。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沉默,像是希望对方先开口。
“我昨天晚上梦到他了。”杜堇低着头,小口的啜着手中热水,热水的雾气湿润了眼睛,让心里面也跟着暖暖的。
“……不会的,他不可能再回来的。”蒋盛豪停顿一下继续说,除了出事之前的那面,这是这几年来他和杜堇的第一次见面。
她看起来还是依旧软软弱弱,但是他也见识过这个女人心狠义无反顾的一面。
“……确定吗”还是没有抬头,声音细若蚊蝇。
“确定。”蒋盛豪肯定的说道,看着杜堇把水杯里面的水喝掉,轻轻的放在桌面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怕惊动什么。
杜堇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走的毫不留恋,她害怕回头,害怕让自己遗憾,就像多年之前的那件事一样,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做的是正确的,才能让自己理直气壮的活着。
蒋盛豪看着杜堇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才拿起电话,“最后一次向您确定,他真的死了吗”得到对方的肯定答案才放下心来,他刚才在给杜堇答案的时候自己心里面都没底。
不管相信与否,他们需要的只是有个人告诉他们那个消息是真实的,在这方面杜堇和蒋盛豪是一样的,一样的缺乏自信。
这一天杜堇过的晕头转向,被主任骂了两次,方案改了三次,最后的结果就是直接累趴。
同一时间的景程却是其乐融融,景程最高处的窗台处站着一个男人,望着这座城市的灯火阑珊,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也不需要这些,他要的就是把那些都踩在脚下,做那个站在顶层的人。
一双柔弱无骨的芊芊细手伸过来抱住他的腰身,紧紧的靠向他,“阿宗,你最近还头疼吗”
男人的手覆在女人的手上面,望着远处轻轻道,“只要不想那些过去就不会疼。”
“既然你已经说是过去,为什么还要想呢”女人不理解他为什么一定要在乎那些过去,现在不是应该是最重要的吗
“我不喜欢问题多的女人。”男人不喜欢解释也不习惯解释,他的行为为什么要讲解给别人听,有时候了解的人才是致命的伤,像那个模糊中的身影,他知道那是他的毒。
女人虽然不高兴但是也只是嘟嘟嘴巴,他的习性她应该是了解的,既然他不想说那么她就不再继续问,陪着他就好。
男人欣赏够风景才转过身,拥着女人往门口走去,“陪我去吃饭吧!为这片土地新的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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