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种》分卷(9)

  那道声音发出渗人的笑,哈哈哈......
  陪我一起死吧。
  下一刻,沈境青猛然睁开眼睛,他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后坐起来,惊恐又无措的看着四周,白色的墙壁,此起彼伏的打鼾声,熟悉的房间构造。
  他的思绪渐渐回拢,他在宿舍,这是他的床。
  沈境青长舒一口气,靠在墙上,抬手用手背盖住眼睛。
  这个梦境真实的可怕,就像......
  嗡
  枕头一旁的手机震了一下。
  沈境青愣了一秒钟,拿起手机,划开屏幕。
  他眯了眯眼,看清了手机上的内容。
  一个陌生号码,短信内容只有一个沈字。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1:24,接着视线下移,看向那个陌生号码。
  良久,沈境青好似轻轻叹了口气,关上手机,下了床。
  宿舍里其余三人还在睡,沈境青轻手轻脚的换好衣服,出了门。
  走廊里也是寂静一片,楼下草丛里的蛐蛐时不时叫几声,他轻车熟路的来带一楼走廊尽头的阳台,拧开门。
  他们宿舍楼的构造有些奇特,每层走廊的最东边都有一个凸出来的小阳台,方便晾衣服。
  沈境青单手撑在晾台的栏杆上,轻轻使力,一个翻身就轻松翻了出去。
  夜色浓黑,初秋的深夜里多了几分露水的潮湿,沈境青将衣服拉链拉到最高,戴上帽子,而后融入了黑夜......
  *
  凌晨两点,秋意过浓酒吧。
  迟秋摆完最后一瓶酒,朝不远处台上唱歌的人吹了声口哨:宝儿,别唱了,到点了,回家洗洗睡吧。
  得嘞,宝儿放下吉他,来吧台和迟秋打了声招呼,那我走了啊,秋哥,你也早点回。
  知道,迟秋朝人摆摆手,走吧。
  人走后,迟秋点了根烟,随手扯下绑在头发上的皮筋,套在手腕上,他有一头长度及颈的中长发,平时为了工作方便一般都随意绑起来。
  这家酒吧也是他的,具体来说应该是清吧,因为在大学城附近,所以生意还算不错。
  一根烟抽完,迟秋打了个哈欠,准备关音响关灯走人。
  不巧,刚站起来门口的风铃就发出一声叮铃的脆响。
  迟秋没往门口看,直接送客:打烊了。
  来的人没说话,径直走向吧台。
  迟秋皱了皱眉,抬起头,看过去,我说打.......
  呦,迟秋愣了一秒,接着笑着说,让我看看这谁?
  沈境青坐下来,摘了帽子,干脆利落回了俩字:你爹。
  迟秋笑笑,坐下来,说:我爹可没你会赶趟,怎么挑这点来了?
  睡不着,沈境青说,给我根烟。
  得,大晚上不让人关门,还得伺候你抽烟,迟秋从吧台下摸了包烟扔给他,沈境青,要点脸。
  有酒吗?
  操,迟秋双手撑着吧台,笑看着他,你说我这儿有吗?
  沈境青顺手从旁边拿了个杯子,拿。
  迟秋从后边的酒柜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瓶给他放桌上,喝这个吧,这便宜。
  沈境青也不在乎,拧开瓶盖倒了一杯,直接干了。
  怎么着,迟秋坐下来,撑着下巴看他,有事?
  沈境青抽了口烟,淡淡道:没有。
  迟秋摇头:我不信。
  沈境青看他一眼,说:随你。
  迟秋笑了笑,从一边取过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不说拉倒,喝酒呗。
  沈境青没吭声,磕了磕烟灰。
  迟秋干了杯酒,把垂在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他看了眼沈境青,问:你这是从洞里钻出来的?
  什么?
  迟秋抬了抬下巴。
  沈境青低头看过去,看自己的外套袖子位置被蹭了好大一块灰,他随手拍了两下,说:翻.墙蹭的。
  迟秋:可以啊,放着门口不走翻.墙,新爱好?
  沈境青:学校的墙。
  哦怪不得,迟秋一脸意料之中,不过我说,你们学校安全也堪忧,大晚上的居然没个值班的,能让你翻出来?
  沈境青声音闷闷的说:有,没抓住。
  那你学校这保安质量够次啊,迟秋说,前段时间,也是你们学校小孩儿,跑我这儿来喝酒,听说还是刚上大一的,你们学校小孩儿挺野啊。
  沈境青抽了口烟,在一片烟雾中,漫不经心道:还行。
  你这......迟秋看了眼块见底的酒瓶,今晚还回不回?
  沈境青:再说。
  迟秋:......
  甭再说了,你老老实实在这儿将就晚吧,迟秋说,就你这样,翻.墙再被逮住了,指不定就给你送进去。
  沈境青本来也没有再翻一遍墙的意思,他扯了扯嘴角,谢了。
  甭来这套,迟秋站起来,那我就撤了,明早走记得给我关好门。
  沈境青低声应了一声。
  迟秋伸了个懒腰,背上包,准备走,刚走了两步就又停下,回过头来,我想起个事,上次和你一块来的那个,叫秦,秦什么来着?
  沈境青放下酒杯,说:秦郁。
  对对对,秦郁,迟秋站在原地,皱了皱眉,他是不是喜欢男的?
  沈境青一挑眉,什么?
  我就瞎猜的,迟秋说,前几天他总来我这儿,来了啥也不问,说话也支支吾吾,从我开门坐到我关门,就坐角落那椅子里听歌,时不时还往我这儿瞅两眼,你说他有啥企图,我这儿又没小姑娘,他这不会是看上我家哪个小孩了吧?
  沈境青倒了半杯酒,笑笑说:他可能看你像姑娘。
  拉几把倒,你哥我虽然长的中性点,但可还没到雌雄同体的地步。
  要微信了吗?沈境青问。
  迟秋:神经病啊,要什么微信,拐我家小孩儿我还要他微信。
  沈境青:我是说要你微信。
  没有啊,迟秋说,要也不给,老子可不好这口。
  哦,沈境青点头,我改天告诉他。
  啥告诉他呀,迟秋不懂他话的意思,最后下了总结,反正你让他以后少来,这货看着不像好人。
  沈境青忍不住低头笑了笑,答应下来。
  我走了啊,迟秋吩咐完毕,拿起车钥匙往门口走,刚推开门,又定住了,他扭过头,看着沈境青,我告诉你啊,我这有监控,说着,他指了指角落里摄像头,别给我偷酒喝,喝完这瓶赶紧睡觉。
  沈境青轻轻扯了扯嘴角,说:知道了。
  伴随着一串叮叮当当的风铃声,门关了。
  沈境青一人坐在吧台处,昏黄的灯光照在暗黑色的大理石上,映出他有些苍白的面孔。
  酒吧里的音响还没关,一首纯音乐放完刚好到下一首。
  在我的怀里
  在你的眼里
  那里春风沉醉
  那里绿草如茵
  贝加尔湖畔,沈境青喜欢的歌。
  他轻轻哼唱着,清瘦的手腕晃着酒杯,缓缓地,一下一下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一抹笑意。
  接着,他拿出手机,翻出微信,找到秦郁,给他发了条微信:你没戏。
  歌还在唱,瓶里的酒早已经见底。
  就在某一天
  你忽然出现
  他盯着手机上这三个字,莫名想起周纵。
  师哥,给个机会呗。
  哥哥,别太想我哦。
  等我打扮打扮去跟你提亲。
  你清澈又神秘
  像贝加尔湖畔
  想着想着,他忽然低声笑了:傻逼。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了几句贝加尔湖畔的歌词。
  好听!推荐
  第11章
  第二天一早,沈境青关好门,回了学校。
  回学校的时候刚七点一刻,校园里已经有早起上课的人了,沈境青给宋寓打了个电话,但没人接,估计没起,顺道从餐厅买了早餐,往宿舍走。
  回到宿舍,果然宋寓这头猪还在睡。
  他把早餐放桌上,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宋寓也醒了,正一脸迷糊的坐在床上。
  看人出来了,宋寓瞪起眼,一脸警觉的问:你去哪鬼混了?
  沈境青愣了一秒,回答道:没去哪。
  唬谁呢,宋寓瞪他一眼,我半夜起来尿尿的时候就瞅你床上没人了。
  沈境青:......
  宋寓冲下床,跑到沈境青跟前:去哪了啊,黑灯瞎火的你咋溜出去的?
  沈境青看他一眼,擦着头发从他身边侧身而过,淡淡的说:喝酒。
  操!我就知道,宋寓跟在他屁股后边,像个老妈子念叨,大晚上出去多危险啊,你咋出去的啊?又是□□?你怎么不听呢,万一被巡逻的逮住,你还想不想毕业了?
  沈境青边走边拿毛巾蹭着脑袋,说:下次带你一起。
  宋寓还在身后念叨:大晚上的你一个男的出去多危险,万一遇上坏人咋整?怎么一把年纪了没点安全意识呢?
  沈境青停下动作,转过身,一脸无奈的看着他,闭上嘴,下次带你一起。
  我是这个意思吗?宋寓狡辩道,我是担心你安全。
  沈境青:那算了。
  诶,别别别,有福同享嘛,好兄弟,宋寓笑眯眯的凑近沈境青,马上改口,下次再翻.墙喊我一块呗?
  沈境青瞥他一眼,再说。
  说完,趿着拖鞋就去吹头了。
  *
  这周五,沈境青上完课,照例准备和宋寓一块回宿舍。
  两人刚走到门口,被后边跑过来的林嘉尚拦住,他依旧是一脸和气的笑容说:境青,大寓,你们两个下午有事吗?
  宋寓一脸懵,下意识的回答:没有啊,怎么了?
  林嘉尚听到回答,又看了看沈境青。
  沈境青:没事。
  林嘉尚松了口气,接着说:是这样的,周末大一新生不就军训汇演了嘛,学院里让趁着今天赶紧去拍些学生军训照片,到时候做个军训合集放在迎新晚会上,所以我想问问你俩有没有时间。
  往年来,拍照这事都是林嘉尚他们三人负责,今年他一直迟迟没有接到通知,本以为是找到新人了,没成想是赶在了最后一天。
  就这事啊,宋寓说,我下午没事,陪你去。
  林嘉尚笑笑,道了声谢,又问:境青,你呢?
  没事。
  好,林嘉尚笑笑说,那下午两点我带好机器咱们操场集合。
  妥嘞!宋寓答应着。
  下午两点钟,三人准时在操场碰头,因为是最后一天训练,各连队的教官都在,小绿人们也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动作,喊着口号。
  今天的天不算太好,半阴天,空气中燥热的粘腻感让人有些不舒服。
  林嘉尚拿着相机,站在操场口拍了张大远景。
  走吧,他拍完后放下相机,转身对宋寓说,咱们分头行动吧,我去拍些远景,你和境青去拍些特写。
  说着,他把一边立着的三脚架拿给宋寓。
  临走前,又嘱咐了一句,看着有什么有趣的事也可以录下来,院里要求要有视频。
  行,宋寓扛起三脚架,看一眼旁边的沈境青,走呗,摄影师。
  拍东西对沈境青来说不是项难事,他手里拿着相机,熟练的拍了几张站军姿的师弟师妹。
  宋寓扛着三脚架,老实的在后边打下手。
  沈境青边走边拍,他一边调试着镜头,一边寻找着角度,看起来专业又认真。
  诶,宋寓跟在沈境青旁边,找空和他闲聊,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当年军训?
  怎么?沈境青抽空回他一句。
  咱当年军训那阵仗可比现在大多了,宋寓说,据说教官都是直接从部队里来的,那训练量,可真是想让人骂娘。
  沈境青哦了一声,调试着相机翻看照片,敷衍道:忘了。
  你当然不记得啊,宋寓瞅他一眼,调侃道,你当年可是号称黛玉妹妹转世啊,三天两头就中暑,总共训了也没几天吧。
  沈境青没吭声,对着远处在指挥的教官拍了一张,而后才淡淡开口道:三天半。
  操!宋寓骂了一声,我当时就想说,你他妈是装的吧,专挑晴天时候晕。
  沈境青看了他一眼,说:你猜。
  宋寓冷哼一声,两胳膊撑在三脚架上,说:这还用猜吗,当初背你去医务室的可是我,路上看着人奄奄一息呢,送到就生龙活虎到能舞狮。
  沈境青拍完后放下相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也不全是,偶尔。
  宋寓:......
  你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个连队爆发出了欢呼起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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