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ＩＩ》第一章 战神殿悟道

  李覆雨感到整个身体犹如被撕裂般，他好象是挤过了一道狭隘的缝隙，接着似乎进入了一个无的世界，一团漆黑，李覆雨感觉黑暗好象都往他身体里涌来，他已成迷离状态，只觉身体在飘，在飘，飘向无尽处，突然他看到前面好似出现了一个人，隐隐约约，是个高大强壮的汉子，穿着古长袖，飘着长发，天庭广阔，双目炯炯有神，精灵深邃，使人难以测度，相貌特出，有种雕塑的感觉，马上眼前之人化成了碎片，碎片扑面而来，他头一昏，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突然奇来的光把李覆雨惊醒，他看到前面有一个闪着白色光晕的圆圈，似乎看到了希望，一用力，投入了光圈中……
  又不知过了多久，李覆雨再次醒来，却发现已身至一宽大的石室中。他摇了摇头，眨眨眼，使自己清醒些，这是哪儿啊李覆雨想站起来，却是浑身无力，而且他感觉自己的体内充斥奇异的力量，根本无法控制。他只好坐在地上，观看这间石室。
  哦，天哪，这哪是石室啊，这是个巨大的宫殿啊！太雄伟壮观了。巨殿前端和左右两旁的殿璧，离李覆雨至少有四十丈的距离，他感觉自己便像缕蚁那般渺小。在对正入口的巨壁上，由上至下凿刻了一行大篆，从殿顶直排而下，首尾相隔最少有三十丈外，每字丈许见方，书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李覆雨心神震动，不自觉的双手扒地，眼睛充溢泪水，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震撼和感动。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不会是到了某个古迹了吧怎么感觉有点熟呢，在哪看到过。
  巨殿笼罩在柔和的青光底下，与出口透进的红光，相映成趣。李覆雨望向殿顶，离地四十丈许的殿顶中心，嵌有一块圆形的物体，两丈直径，散发出青黄的光线，彷若一个室内的太阳，使整个巨殿沐浴在万道青光底下。以这光源为中心，殿顶昼了一个直径达二十丈的大圆，上面刻满了星空图，将巨殿覆盖在无限的星宿底下，巨殿不见一柱，不见一物，殿心地上有一个两丈许见方的浮雕，左右两壁上每边亦有丈许见方的浮雕图各二十四个，加上殿心的浮雕图。刚好是四十九。
  殿心地上那幅浮雕，雕工精美，刻著一个身穿奇怪甲胄、面上覆盖面具的天神，胯下坐著一条以龙非龙的怪物，从九片裂开了的厚云由左上角穿飞而下，直扑向右下角一个血红的大火球，每一片厚云旁边，由上而下写著九重天、八重天，直至最低的一重天。浮雕的上方有五个大字，写着战神图录一。
  李覆雨的脑袋“啪”地一下炸开了，我靠，战神图录不会吧那不是黄易大师写的小说破碎虚空里的超级武功秘籍吗我……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李覆雨使劲摇头，再摇头。他仰躺下，心跳不止，太匪夷所思了，一时间李覆雨都接受不了。难道我真的来到了小说中的世界，还是现实真有这个大殿，又或是仅仅是巧合李覆雨脑子一片混乱。
  良久，李覆雨接受了。既来之则安之嘛！我堂堂一个现代级的大帅哥实际上是一个现代级的闷骚型色狼，嘎嘎，啥世面没见过啊不就个破宫殿，运气好没蹋而已。冷静下来，李覆雨寻思，既然这里有战神图录，那么这间宫殿就是所谓的叫什么宫来着，他一时记不起了。恩恩，好象叫战神殿。这么大个殿，也没半个人，简直是大大的浪费。此殿是谁建的他记不清了，反正是个宗师级的工匠。
  李覆雨依稀记得书中描写此殿极为壮观，没记错的话，外面好象还有更大更宏伟的建筑，靠，要是搬到我那个世界用来参观，我每天收收门票岂不赚发了，哈哈哈！
  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李覆雨望着气势磅礴的浮雕，不禁有些呆了，好功法啊！好！好！此等雕刻技术，即便欧洲文艺复兴时代的那些雕刻艺术家亦是无法望其项背啊！
  李覆雨忽然想到了传说中的传鹰大侠，他不就是练了这战神图录才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直至破碎虚空。由于看小说是李覆雨的一个爱好，所以这家伙看了不少的武侠玄幻小说，其中他最喜欢的三个人便是黄易大师笔下的传鹰、浪翻云，还有庞斑。记得以前看书时，一看到他们出现，总有些许的兴奋。
  李覆雨盯着第一幅浮雕看了好久，不懂，战神图录据说可通天地玄秘，这第一幅图果然玄秘之至，李覆雨如猜哑谜，头晕。向左壁移去，再看第二幅，不懂，第三，第四……直至左壁的最后一幅，上面除战神图录四十九破碎虚空外，再无一物，不觉更为失望。转过一幅，其上写书“战神图录四十八重返九天”，那天神模样的战神，又乘坐那似龙非龙的怪物，由右下角向上飞，穿过了九重云，飞向左上角，和第一幅恰是相反的方向。我似乎略有所悟，又不能确实自己捕捉到甚么，不禁有点烦躁，连忙暂且放下，游目四顾，突然身躯一震，原来他见到远处的墙边，就在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几个大宇下，有一人盘膝面墙而坐，背影魁梧，服饰高古。这人旁边尚有一副骸骨，骸骨旁还有几样事物。
  李覆雨记起书中也有描写到这两具骸骨，看来，我还真到了这本应不存在的武侠世界里，或许真有这个世界，只是我的无知罢了，但不知是哪个年代了，如果是覆雨翻云所在的时代就太棒了，李覆雨暗自边yy着，边向两具骸骨走近。
  走近一看，见到此人面相庄严，嘴角犹带著安详的微笑，头发与衣服已化开大半，但面上肌肤神情却与生人无异。指尖触处衣服尽化飞灰，无疑已经历了非常久远的年代，衣服下的却至坚至硬，似乎比之最坚硬的金刚石还有要坚硬。此人左手垂地，地上有一行小字，写书：
  “广成子证破碎金刚于此”！
  触地的中指，刚好嵌在“此”宇最后一画去势尽处，毫无疑问这几个宇是他运功在地上写划出来的，能在这样坚硬的物料写字，不敢想象。广成子李覆雨是非常清楚的，传说中的仙人，而且还是十二真仙之一，记得小时看的封神榜里就有他，而且极具道行。
  李覆雨心想，广成子飞羽得道后，尸体能进入不灭状态，确实有通天彻地之能，难怪黄帝传说中亦有他这一号人物。一不小心这巨殿的建成与他有关。即便不是他一人完成，亦有众多道友相助吧！神秘的事物，无法想象。李覆雨突然记起还有别的事物，忙向旁边望去，只见人骨旁边有一个铁盒和袋子。李覆雨知道铁盒是用来放载岳册的。这部天下逐鹿的奇书，是汉人的希望啊，只是现在已不在，他记得是被传鹰大侠带走了。袋子里有张纸，上面是一代土木大师的遗言，并记有出殿之法。
  看完这些，李覆雨望向大殿门口，清风抚来，带有点海苔味，很好闻，不禁想起身而去，一动，然记起自己因体内的奇异能量，根本无法动弹。脑海中不禁思绪飞扬，当年的传鹰大师是破碎虚空而去，我则是破碎虚空而来，一道闪电把自己带到战神殿，真是事事难料。
  猛地想起，传鹰大师当年破碎虚空不正靠的是这战神图录吗既然他能，自己也可以吧，反正没事，一不小心，说不准又破碎回去了呢！幸亏由于平时无聊时看了大量的佛经道经啊，古字咱懂！思及此，李覆雨猛感有希望啊！活着，真好！
  看着浮雕，李覆雨努力回忆书中的内容，想悟出某个蛛丝马迹，可惜未然。虽然他自诩是天纵奇才，可面对这虚无缥缈的战神图录却是一筹莫展。心中忽有所动，当下盘膝而坐，成打坐之式，默念佛经，以平静自己，重归自然。佛者，是自觉、觉他、觉行圆满的圣者，佛是觉悟的众生，众生是未悟的诸佛，而迷与悟，惑与觉，只在吾人方寸之间，语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去何从，只在吾人自己的决择了。
  “佛本无相，己亦无相。”
  道者，真在内者，神动于外，是所以贵真也。我非真人，终是我所走道路不同，化身万千，亿人追捧，年少气盛，终有虚灵。
  李覆雨思及太极，浑身成圆，阴阳之道，相辅相成，刚柔并济，渐渐已入定。心头一片明朗，记起战神图录的第三十六幅图。那幅图录正中画了一个人，盘足安坐在一个大圆中心，但那个人的心胸部位，也画了一个细小的圆。图录下方写道：“天地一太极，人身一太极，太极本为一，因小成大小，因意成内外，若能去此心意，岂有内外之分、你我之别，天地既无尽，人身岂有尽，尽去诸般相。”原本百思不得其解，但在目前的心境下，忽地豁然大悟。现在的李覆雨浑身无力，因体内奇异能量，因来到这神奇的时空，导致他心神分离，执著内外之别、你我之分，因有身躯，始有无力疲惫之感，因有心意，始有伤感。幸好及时回头，那股奇异能量居然转化成一股奇异的真元，一丝一丝的聚集到丹田，浑浑沌沌，无外无内，无人无我，无空无时，尽去诸般相。
  灵神不断提升，众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无念，虚虚灵灵，空而不空。肉身虽然还存在，但似乎没半点联系。思及达摩祖师，修功者自残体肢，直至意志完全驾驭之上，以精神战胜物质。不过我受战神图录的启发，纯以守心的功夫达至无心的境际，精神超越的苦痛，又不知比之高上了多少筹。心动之际，再次忆起第十三幅。图中画了一个人蜷伏而眠，眼耳口鼻完全紧闭，胸中又画了个人，也是蜷伏而睡，眼耳口鼻亦是紧闭，姿态相同。图录上方只写著：“胎从伏气中结，气从有胎中息。”却不知这幅图该作何解释，而是这句话正是道家修仙整个哲学所在，虚无缥缈但似乎又真实存在。道书常言人出生时，通过连系母亲的脐带，随母体一呼一吸，争取养分，生出后脐带剪断，始由先天内息呼吸，进入后天口鼻的呼吸。所以修仙第一要诀，首要重归先天的呼吸，但母体已不存在，唯有发动体内自身的先天呼吸，以脊椎直上头上泥丸的督脉，再经印堂下胸前至肚脐之任脉呼吸，所谓打通任督生死玄关，给下能吸天地之气的仙胎。
  这种神仙之术，自古相传，是否来自这战神图录，殿内化为精钢的广成子，是中国道家医学宝典黄帝内经中教中国的始祖黄帝养身成仙之道的至圣先师。广成子定在古时某一时间来到这战神殿中，悟通了天地宇宙的奥秘，重返地面后，把这知识经黄帝传与世人，后再返此处，进入破碎金钢的超凡境界。古人曾云：“得破至道，超脱凡俗。”
  “得破至道，超脱凡俗。”李覆雨心内沉吟不已。仰望，一夜星空立时映入眼内。七星北斗，龙首北极，在偏南处的夜空，形成一条横跨天际的天龙，其中尤以心宿黄芒大盛。因为道派师傅，李覆雨深知天文，一时看得呆了，深感宇宙无边无际，壮丽感人。他偏头望去，见战神图录第三十八幅，浮雕内刻有一人而立，画面上星宿密布，左下角有一段说明写道∶“天地间一气流行，皆因形相不同，致生千变万用，然若源溯其流，盖归一也。故能守一於中，我与木石何异，星辰与我何异，贯之一之，天地精华，尽为我夺。”想着想著着，心领神会，直入致虚极守静笃的精神领域，但觉与天上星宿共同在这无边的宇宙一齐运转，天地之精神，实乃我之精神，天地之能量，乃我之能量。
  至此，体内奇异能量转化的奇异真元开始慢慢的移动，环绕着丹田，越转越快，流入奇经八脉，直冲向任督二穴，只觉身体震动两下后，李覆雨感到身体犹如一小宇宙，混沌一片，丹田处奇光异闪，又逐渐趋于平静。心境平和，脸显神圣，整个身体散发着淡淡的七彩光晕，犹如一神尊，好不迷人，令人顶礼膜拜。
  过了好久，李覆雨才从虚无中醒来，只觉浑身舒畅，全身毛孔大开，吸收天地之能量，体内真气充沛。心中狂喜，因为他知道自己已踏入先天之境，吸收宇宙天地之能量为己用，天道似乎已不在那么遥不可及。
  缓缓起身，李覆雨气定神爽，仰首一阵长啸，透过殿顶，直入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