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坐定,盛上瓜果清茶,客套几句后郑世杰说道,“素闻诸位兄弟儒雅风度,才识出众,经纶满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吴聊等人闻言喜眉悦色,心里似吃了蜜糖般美滋滋的,想来已经好久没有人这样夸赞过了。
“大人谬赞,我等不过鄙贱书生,才识不逮,幸蒙刺史大人抬爱召入门下,我等方才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彰文显识之地呀!”吴聊咧着嘴笑嘻嘻地说道。
“兄台过谦了...众位高才远识,又是刺史大人跟前的红人,日后定能飞黄腾达,青云直上呀!”郑世杰再诱。
吴聊等人听罢纠眉凝目,脸色难堪,郑世杰佯问何故,白脸门客朱文俊叹口气道,“如今那许向林才是刺史大人身边的大红人,我等尽皆沦为蝇头鼠辈矣!”说罢尽都唉声叹气。
郑世杰趁机循循善诱,直问得几人怨恨压心,怒愤难平,尽数向林犯下的‘罪状’。郑世杰趁火浇油,遂又将上回说与子英的污蔑之辞再说一遍,直气得吴聊等人拍桌恨叫。
“好个目中无人的虚伪淫徒!蔑视我等不说,如今竟也不把大人放在眼里,真真是无法无天!”吴聊横着眉头大骂,肥头拱肚的万乾接着骂,“这臭小子上回在府中鬼鬼祟祟的,想必正是去寻慕容娘子了,真乃猥琐小人!”万乾有回在宴席后发现向林径直朝别处厢房去了,却因胆小未敢跟去。
吴聊等人本就才疏德浅、心胸狭隘之辈,后来又因萧综独独器重赏识向林而颇受冷落轻视,从而心生嫉妒怨恨,无时无刻不盼着良机将向林教训一顿,然长久以来却苦于无势无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默默忍着。
“尔等只会心里恨嘴上怨有何用处?”郑世杰笑问,顿了片刻又不闻回应,“唉!罢了,罢了,依本官看来,诸位根本没有胆量与那许向林真正地斗上一斗...”众人沉默不语,稍时吴聊叹道,“唉!不瞒大人所说,那许向林一来深受刺史大人器重,二来又是当朝范丞相的乘龙快婿,我等位卑身贱,怎敢与之抗衡呐!”
“倘若有本官罩护,尔等可敢?”郑世杰起身淡淡说道,“尔等日后是想大富大贵还是苟且偷生,皆在一念之间。”众门客闻言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嘀咕议论。
议罢,吴聊迎到跟前沉眉相拜,“若大人能解我等心头之恨,我等甘愿听从诏令,效犬马之劳!”其余门客纷纷应是。“甚好!诸位兄台果然铮铮铁骨!”郑世杰说罢放声大笑,随即相请坐定,一干人围作一团谋划起阴谋诡计。
议罢,郑世杰先行离去,吴聊等人随后也各自偷偷散了。
隔日聚会,沈儒、吴聊等一干门客早早候在亭中,稍时有侍卫前来通告,“刺史大人同太守大人前堂议事,诸位公子宽且稍候片刻,随意娱玩,莫要拘束。”说罢众人俱应,随后几位婢女端上酒食瓜果。
众人怎敢随性而为,无聊之余遂围作一团交头接耳说起话来,独留沈儒静立一旁沉默不语。沈儒乃正人君子,与向林志同道合,交情甚厚,自是同吴聊这等小人志趣相悖,话不投机,更不会与他们沆瀣一气,背地里说长论短。
“这慕容娘子也真是固执痴愚,放在眼前的荣华富贵不要,却偏偏一心念着位卑身贱的许向林,何苦呐...”朱文俊故意提着嗓子说道。
“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竟敢撩拨太守大人的女人,日后定有大苦头叫他吃的!”曹登远愤愤骂道。
“得罪郑太守便是跟刺史大人过不去,这回有他好受的~”吴聊阴阴笑道。
沈儒听见几人说的话又惊又恼,迎到面前气愤道,“向林兄为人堂堂正正,行事光明磊落,尔等休要在此捕风捉影,胡言乱语!”几人说着竟吵嚷争论起来,稍时萧综赶到,几人这才忙忙住了口。
席罢,沈儒匆匆赶到向林家中,将吴聊等人所说的谗言蜚语细细告知,向林听罢惊惶恼愤,坐立不安,思忖良久之后别过沈儒,只身朝刺史府匆匆而去。
子英本不愿接见向林再惹悲伤,但见他苦苦请求不愿离去,像是有要言诉说,因而心头一软让他留了下来。
聊罢一会,向林借机直言:“小生位卑身贱,况今已有妻室,娘子重情有意固然令小生感动不尽,但..但怎奈天不全意,或许你我此生命里注定有缘无分..娘子还是莫再记挂小生罢...”向林已多日不曾登门,根本不知近日发生在子英身上的事,也不知她起伏不定的心愁烦绪。
“呵呵,公子这番话好不可笑...”子英冷冷一笑,“之前我敬重公子谦逊坦诚,处处以礼相待,不成想人面易辨其心难识,是我愚钝天真了...”向林听得心怔神惊,云里雾里,连忙追问言辞之意。
子英冷笑,“公子莫再故作糊涂...我当公子是个交心的知己,敞开心扉以诚相待,公子又何曾坦诚待我?公子隐瞒妻室之事尚且不说,却又为何不遵人夫之节,不顾口舌之嫌,三番五次撩拨于我?”向林闻言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他没想到子英会说出这番话来。
子英踱开几步又说,“公子待人不诚,满腹心计,今日竟又说出这番自作多情的话来,真真可笑至极...”向林怔在原地半晌,“小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娘子着想,何曾怀藏邪念只为一己私利...娘子切莫听信谗言,错怪小生...”向林眼泛泪影,一腔子肺腑之言却不能说出口。
“事实当面你又何必狡辩...你走吧,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我不想再看见你...”子英无意再说下去,背过身冷冷说道,眼里却也泛出几丝悲伤落寞。向林闻之头脑刺疼,欲言又止,随后木木走至门口,“见与不见,娘子一直都在我的心里。”说罢离开了。
向林垂头丧气郁郁沉沉,穿过庭廊小径时忽地迎面撞到一人,向林赶忙拜手赔礼,那人却只言未应匆匆而过,向林亦无心计较叹气而去。
待向林走远,适才撞面之人却又出现,此人非是他人,竟是郑世杰的贴身侍从子相。子相看了看手中的玉佩阴阴一笑,随后朝郑世杰房里匆匆走去。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