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分钟游戏就要更新了。
祝含努力撑着眼皮,现在可不能睡过去。
两个月的游戏生活,祝含清晰地认识到,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摸清游戏规则。
不然别提赢得游戏,单说活下来,都很困难。
两个月前,所有都在同一时间收到了那条莫名其妙的信息:
生存游戏现已开启,您已进入游戏。
等人们回过神儿的时候,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
两人才能合抱住的粗大藤蔓在空中挥舞着身体,猛地抽向人群,参天古木被阴风吹得发出阵阵怪响,盘曲的树根将挣扎的人牢牢捆住……
哪里还有霓虹灯的影子。
其实那是个“简单”的逃生游戏,祝含回忆。
第二个月更新的游戏,才开始了真正的腥风血雨……
祝含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不提也罢。
“魔女审判”开启,剩余时间50:00
玩家任务为:活到最后一刻
游戏发出公告的一瞬间,祝含朝后直挺挺一倒,昏了过去。
腥味和臭味混在一起,直直闯入人的鼻腔。
祝含醒了已经有一会儿了,再闻到这味道已经不觉得特别恶心,可还是胃酸上涌,不由自主地干呕起来。
祝含想抬起手捏住鼻子,却发现手上似乎套着双严丝合密的手套,将握成拳头的手紧紧固定在腰的两侧,根本无法活动,更别说是抬起。
眼前是完完全全的黑色,祝含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睛被蒙了条黑色丝巾。
其实纯粹因为这地方漆黑一片。
左边传来一男一女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两人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
祝含耐着性子听了几句,都是些情侣间的俏皮话。
过了一会儿,两人也没了动静。
良久的沉默之后,祝含右边传来了一个惊恐而稚嫩的声音。
“有人吗!救命!我脚被套在什么东西里……”那人没了动静,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剧烈的干呕声。
“快别白费劲了,我呆这儿半天了,要有办法早出去了。”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之前没有听到过,“黑乎乎一片,谁知道周围有什么呢。”
他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再愣着游戏都要结束了。先来挨个儿报个名字,我叫严危。”
“那边那个小鬼”他点名道。
“李……李费豪。”李费豪显然吓得不轻,打着结巴报了自己的名字。
“这对儿一直叽叽喳喳的落难鸳鸯”
“落你妈呢。”男人骂了一句,剩余的话正要脱口而出,被一旁声音有些颤抖的女人打断:“许安然,张云铠。”
祝含一直静静听着,没有吭声儿。
现在看来这鬼地方除了她,一共还关了四个人。
那对儿情侣,祝安清醒时就已经发现是在她左侧。
李费豪似乎离她很远,但大约能知道是在她右边。像祝含的手一样,他的脚也被牢牢固定住了。
严危像是在她对面。
进来有一个小时,却一直没听到走动的声音。那么也就是说,每个人身上有一部分,甚至几部分都被牢牢固定了。
比如祝含的手,亦或是李费豪的脚。
李费豪此时刚从巨大的冲击里缓过神来,嘟囔道:“什么生存游戏,在原地呆着动都动不了,怎么生存”张云铠嗤笑:“都多长时间了,还没适应呢。”
李费豪正要辩解,空气中却突然飘来一股古怪的香气,还夹带着些香辛料的味道。
“云铠,你闻到了吗,这味道……像不像是在准备调料”许安然音量有些低。
“这变态游戏……不会要把我们煮了吧”李费豪的抱怨声和拳头砸墙的声音很是清晰。
严危怒道:“你可拉球倒吧,别t说。”
一时间几人无言,恐慌却悄悄蔓延开来。
除了祝含。
她在这种时刻总是莫名地镇定。
这时候她正靠着墙壁,百般聊赖。既不能动,也不能看,甚至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线索……只能在这儿干耗着。
黑暗里突然传来清脆的“嗒嗒”声响,像是水滴在了地板上。
几人快要出窍的灵魂一下子被拽回身体里。
“你们……听到了吗”张云铠开口道。
“嗒”,又是一声。
严危飞快说了句:“都闭嘴,仔细听。”
此时却只看得到浓稠得化不开的黑色。
再没有那个奇特的“嗒嗒”声。
众人有些失望,像是渔船迷失在大海中,好不容易寻到了灯塔,却又眼看着它渐渐暗淡。
许安然呆呆地说了句:“真是活见鬼。”
人的感官在黑暗中放大到极致细微的层次,哪怕是一点动静,也能被解读出千百种答案。
靠在墙边的祝含有些无辜。
她只是不小心踢到地上两颗石子儿而已,怎么就能被误认为是难得的关键性证据玩家思想已经贫乏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如果跺脚跺出几个长长短短的音节,他们是不是还要当成是摩斯电码,纠结一番
不过这石子儿,还真让祝含发现了点什么。
“你们有什么线索吗,难不成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李费豪问。
许安然答道:“我们两边什么都没有。”
李费豪被严危呵住一次,此时仍是不消停:“你仔细摸摸,说不定就摸到具尸体呢。”
他的声音,是还在变声期的男人的嗓音,稚嫩中又透着沙哑感。
又是“咚”的一声,像是重物砸下发出的响声,几人瞬间集中精神。
“我这里有个柜子样儿的东西!”严危喊道。
“有你不早说!”
“快打开看看!”
“我是不小心摔倒了,才磕到破柜子这上面。这东西离我可有一米多远。”严危解释道:“我刚进来就试着伸手摸过一圈了。连地上我都摸过了,屁都没有一个。”
远远传来手掌触碰铁皮的摩挲声。
地上祝含一愣。
她手被固定着,没办法像他们一样自由地触碰地板。
于是,祝含把肩膀沉下,小心翼翼地将一条腿向前方黑暗中探去。
果然是一片平坦。
第一颗石子儿祝含确实是不小心踢到的,那石子儿发出的第一声“哒”是很清脆的,而后的第二声“嗒”却有些沉闷。
这两声明显是碰到了不一样的物体。
她仔细想想,第一声脆响,就像是磕在了玻璃上。
几人没有祝含离得石子近,听得自然也不如她清楚。第二声“哒”之后,明显还有些轻微的杂声,像石子从高处落下又弹起,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
但也可能只是它滚动时划过地面的声响。
于是祝含又轻轻踢了第二颗石子儿。
这次只有清脆的一声“哒”,没了之前的杂音。
祝含的想法这才被自己证实:
离她不远处,有疑似玻璃制成的东西,而在她与这东西之间,地面是一片平坦。
祝含又试着蹲下。
因为手被固定,她不得不双臂曲起,蹲下之后,上臂几乎与肩膀平行。
有点像选美冠军在展示肌肉,祝含自嘲地想。
她伸出左腿,向侧面伸得很远依旧是一片平整的地面。
但祝含左脚贴着地面左右滑动了几下,又觉得不对劲儿。
和祝含正前方的地面相比,这块地面太光滑了。
而且两面高,中间凹,横切面像是一个半圆形。
她又伸出右腿。
果然右边也有圆弧状的凹槽。
许安然听了严危的话,也受到启发,在地上摸索着。
“地下刻了东西!”她突然摸到几个凹陷的刻痕。
“刻了什么”许安然旁边的张云铠连忙问道。
“不知道,不是汉字,是几个图形,这个有些像缺了一边的正方形……”许安然摸到下一个,描述不出,转头对身旁人说:“你那边有吗,云铠”
张云铠也蹲下,在脚下摸到了一串字母,上面还带了注音,似乎是些拼音。
他拿手指摩挲那些刻痕半天,又反复确定了几次,然后把拼音组成的句子缓缓念了出来:
一切都将从权力开始,并遵守它们本有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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