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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涛,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小城,顾名思义,我的名字非常大众化,记得上初中时班级里就有三个叫王涛的,其中还有一位是女同学,每次老师叫这个名字回答问题的时候,都会导致我与另外两位小伙伴同时站起来,尴尬万千,我的父母都是工厂的工人,因为是工厂生产作业,所以避免不了倒班,他俩从事的岗位性质不同,又不在一个班组,所以在家时很少能坐在一起吃饭,往往是老爸下夜班回到家准备补眠,老妈又匆匆忙忙出门上班去了,以至于我很小的时候就体会到有妈没爸,有爸没妈的万般无奈。
我的童年生活过的还算圆满,虽然没有半路夭折,但也糟了不少罪,比如四岁那年,我就掉进了烧开水的大锅里,虽然记不清那时自己为何如此冒进,现在想起,还是会冷汗岑岑,想我福大命大,定会前程似锦,一马平川,但活了这么久依然没什么转机,这让我一度怀疑仙人们是怎样渡的劫,为啥神仙们渡完劫后都潇洒自在,超凡脱俗的,我这被开水烫了一屁股疤,依然是个芸芸众生中的凡人。
我上学还算早,六岁时上了学前班,一年制,也有大班小班,那时我们这个小城的学前班一般还不算正规化,给100块钱可以读半年,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哪怕睡到日晒三竿,睡眼惺忪的出现在教室里,老师也不会说什么,只是睨着你示意入座,读小班时,老师无非就是告诉你11不等于5之类的,大班的同学就可以跟着老师读唐诗了,记得读到: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时,有位包子脸,爆炸头型的小伙伴,怯生生地举起一只小黑手,站起来问老师,诗中的犬为母犬还是公犬,老师顿时怒从心中起,双眸瞬间放大,聚焦在包子脸上大声吼道:我管你公狗母狗,能看家的就是好狗,包子脸一阵委屈的坐下,教室里顿时传出爆炸般的笑声。
那时我家住在一片未开发的平房区,周围被几栋大楼所包围,仰望天空,有种深陷池塘的感觉,自己就像那条小鱼,等着从四处的高楼上扔下鱼钩,然后爬上去,升到云端,这样的城中村那时有很多,虽然共享着一处土地,但阶层分化确很明显,中产阶级家庭当然不屑于自己的孩子能走进这片低矮破旧的地方,所以在这里居住的大多是工薪阶层和更低一等的打工族、小商贩、乞丐等。
学前班向南4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条小溪,夏季来临时,河水清澈透底,波光粼粼,沿着水边长出一团团苔藓,碧翠湿滑,岸边的垂柳肆意生长,柳条垂入溪水里随波逐流,我经常和孙凯到柳树下捉蝌蚪,孙凯是我邻居家的孩子,与我同岁,也是我学前班的同桌,父母是卖时令蔬菜的小摊贩。
溪水下游有一处池塘,里面河虾小鱼应有尽有,我和孙凯很喜欢光着身子钻进去,以缓解炎炎夏日的烧灼,池塘底部大多是河沙淤泥,很少有质地坚硬的岩石,所以我和孙凯很少到池塘中央去,听学前班的老师说过,以前班级里有个男孩,曾经被淤泥裹住,被嵌入水下,就再也没出来了,每次想起,都是一阵唏嘘,所以爸妈也很少让我到溪边去玩耍。
有时河边也会聚集其他地方来的小伙伴,女孩一般都会偕同三四位年龄相仿的玩伴前来玩耍,每次遇见她们,孙凯都会干净利落地脱光衣服,一头扎进池塘里去,然后欣欣然地冲着岸边喊道:谁敢跳下来我就娶谁当媳妇,小女孩们听后会一阵谩骂:你这臭乌龟,谁要嫁给你,这时我会跳出来说:千年王八万年龟,人家孙凯能活一万岁,到时候你们就是化石了,其中一位留着麻花辫,一脸雀斑,耳朵像不规则三角形的小姑娘说道,我们是化石也比你这个花泥鳅好,现在想想,一条直立行走的花泥鳅是何等滑稽,这位小姑娘那个年纪就有般这惊世骇俗的比喻能力,实在令我汗颜。
孙凯这厮是典型的不玩尽兴不回家的小主,有时我俩也会玩到残阳西下,看天边的火烧云浸染了半边天幕,金黄璀璨,大地被映照成一幅精美绝伦的油画,火烧云形状怪异,一会变成一匹马,一会又变成一条狗,金色的光华透过斑驳的柳条丛摄入到溪流上,溪水金光闪闪,暗香幽浮,像是有无数的精灵仙子在水面上衣袂起舞般让人迷醉。<!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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