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风澈心里缠绕的旖念都没有了,叹一声道:“这个你倒是记得清楚。”
江月初奇怪的看着风澈,“我当然记得,风澈,你到底怎么了?叹气会老,你若变老变丑,我可不要你。”
风澈顿时笑起来了,“这样笑可还行?”
江月初满意的点了点头。
跟狱魔殿约定的见面时间,就在今夜,风澈这次是真的心不在焉了。
他是无论如何都要亲自出面的,这关乎整个狱魔殿,可他同时也必须跟江月初同行,他又没有分身术,两者只能择一。
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出办法,到底该如何过这一关……
转眼已是日暮。
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凤凰桥,众人在这里碰面,然后一同前往。
具体的地点在一座清净的庙宇之中,江月初骑在黄金豹背上,望着这座幽静的寺庙,却在这时,忽然一道传讯符飞到了眼前。
江月初有些疑惑,拿起来一看,神色有些微变。
玄泽五行黑豹靠了过来,风澈也凑过来问:“月儿,怎么了?”
手中的传讯符已经消散,江月初看向风澈,神识中道:“墨显忽然传讯给我,他说云卢道要找的东西找到了,让我去一趟。”
说话的同时,江月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雪漠王,他正在和赤游交谈。
而风澈挑了挑眉,“这个时候?”
江月初点头,云卢道的东西,是雪漠王要找的,如果找到了,雪漠王的真实意图,便有可能窥见一二了……
可她现在不能去,她必须见狱魔殿的人。
“若非紧急,墨显也不会给你送消息。”风澈说道,忽然道:“月儿不用去,我替你去便是。”
江月初顿时看向风澈,“那怎么行?”
风澈却是笑道:“没什么不行的,你不能离开这里,我却可以,我不就是为月儿排忧解难的吗?”
江月初看着风澈嘴角的笑,只犹豫了一会,便点头道:“好。”
风澈跟风思画说了一声,没说那么仔细,只说有要紧的事情,风思画也没有拦着他。
眼看都已经到了门口,风澈却调转方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众人都有些意外。
闻人那桑不由的说:“风澈哥真是好生潇洒,这个时候都能说走就走,今日要见狱魔殿的人,我昨夜兴奋的都睡不着觉。”
夙樾却是看了看风澈离开的方向,眸中闪过一丝深谙的光。
一行人进了寺庙,寺中看似一切如常,偶尔有走动的和尚,可是一进来江月初便发现,暗中藏了许多人!
这些人的气息或轻或重,可无一例外的都是藏匿的高手,恐怕,这里已经完全是狱魔殿的眼皮子底下了。
正在几人想着该去哪座大殿时,一个老和尚站在一座半月形的拱门前,双手合十,道:“诸位施主,这边请。”
这个老和尚自然不是狱魔殿的人,只是传句话而已。
来到一个厢房,外面看起来寻常,可是走进去,却不一般!梨花木桌椅,檀香缭绕,茶盏备齐,连茶水都是刚刚烫好的样子。
显然,这里等的正是他们。
“呵呵,狱魔殿行事如此隐蔽,一路上连个人都不见,可我们却无时无刻不在他们的视线里。”风思画笑了笑。
“若非如此,狱魔殿也不能称之为神秘莫测了。”闻人赋说道。
“呵呵,既然人家都准备好了,我们就自己坐吧,且看看今日来的是谁。”赤游说着,眼神看了看江月初,又笑道:“风澈缺席,真是太遗憾了。”
江月初本来是不想说什么的,但是赤游这是冲她来的,便说道:“你们今天,都不是为了个人来的,风澈是不是缺席,好像也不重要吧?”
江月初这是在提醒他,做好他该做的事情就行了,别操那么多心。
即便江月初的态度冷淡而公事公办,赤游听到她说话,依旧回以略带宠溺的笑。
江月初隐隐皱了皱眉。
此时,天色已晚,房间内摇曳着灯火,更衬的外面漆黑一片。
“我们要等到何时?怎么还没人出现?”闻人那桑忽然说道。
闻人赋只是说了一句,“稍安勿躁。”
闻人那桑挺了挺腰,坐直了。
不一会,房内的灯火忽然微微闪动,似有一阵风过,那前面几乎垂在地上的黑色珠帘也轻轻晃动!
众人眼神一凛,下意识的看向前面,便见到那黑色的珠帘之后,椅子上已然坐着一个人!
那人随意的坐着,手撑着下巴,玄色的衣摆在身前铺开,连上面暗色的花纹都带着一股神秘。
那一瞬间,空气中完全充斥着一种紧张的压迫感!所有人都瞬间紧绷起来!
那感觉,就好像几只羊忽然跟一只狼关在了一起!没有人放松的下来!
“你是谁?”风思画谨慎的问道,“魔帝吗?”
那珠帘后面的人却轻笑一声,似乎有些不屑,“就凭你们几个,还不配魔帝亲自来见。”
“那你是谁?我们总得知道,我们见的人是谁吧?”风思画又道。
那人却是漫不经心的说:“不才,狱魔殿少主。”
几人有些惊讶!狱魔殿的少主?!魔帝便够神秘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少主?
难道,狱魔殿这次横空出现之后,所有的千里血,都是这位少主的命令?
这么想着,当即便有人问了,只听闻人赋道:“这么说,现如今的狱魔殿,是少殿下当家?”
珠帘后的男子似乎有些慵懒的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赤游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狱魔殿送出上百张千里血,一夜之间杀了无数人,引起不小的震动,狱魔殿躲的清净,却把烂摊子都丢给了五国皇室,请问少殿下,这样做是否太强盗了?”
那少主殿下却是轻轻嗤笑,不慌不忙的说:“狱魔殿当然不是强盗,是杀手阿,赤公子,你的意思是,要杀手杀了人,还要埋了?
想必,赤公子是没弄清楚吧,狱魔殿从来没说自己是圣人,该杀的人杀了,五国皇室要如何处理,那是你们的事。”
赤游的脸色有些不好。
江月初却是低头喝了口茶,心想,这位少主的话,当真强盗!
“少殿下,狱魔殿虽然特立独行,但念在狱魔殿从不滥杀无辜,五国皇室便不与狱魔殿起冲突,可是,如果像这次一样,上百张的千里血,便有些过分了吧!”夙棋说道,“五国皇室没有干预,都是念在与狱魔殿早前的约定上,可如果狱魔殿不加收敛,便是,要与中洲五国为敌!”
忽然间,空气中的气氛有些紧张。
江月初不由的看了一眼夙棋,那男子一身正气,眉宇间有种浑然天成的威慑。他也是夙樾的皇弟,可是这位从小就在军中长大,脾性暴烈,敢说敢做,是个万人敬仰的少年将军!
也不怪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在别人都斟酌措辞的时候,他却是单刀直入。
“呵呵。”那狱魔殿的少主却是轻笑起来。
江月初忽然抬头,望了望珠帘后的男子,隔着珠帘,男子的脸面看的不清楚,但也完全是一张陌生的脸,可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江月初却觉得有些熟悉。
再仔细观察,那种感觉却是没有了……
只听那少主说道:“夙棋,夙将军,你在军中,都是与一些亡命之徒、兽群打交道,你可知道,跟狱魔殿为敌,意味着什么?”
夙棋有些不屑,“若是敌人,即便要付出代价,也要铲除。”
那少主笑了一声,“可如果,这个代价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呢?你们若是敢动狱魔殿,直接动手便罢,何须今日来此?来告诉我一声,让我提早准备?”
几人深色凝重,江月初却听着想笑,只是,这种场合下,她自然得憋着……
五国皇室其实是想探探狱魔殿的虚实,说白了,这中洲九龙子全部出动,动静挺大,但恐怕五国皇室自己心里最清楚……这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毕竟,那上百张的千里血,五国皇室对天下人交代不了,他们来找狱魔殿,也是想堵天下悠悠之口。
所以,即便他们之前商议了许多次,江月初也没有参与,一来,她不属于任何皇室,二来,她知道最终结果也不会如何理想。
果然如此……狱魔殿的少主分毫不让,虽然听起来彬彬有礼,可显然比这几个皇子不讲道理多了。
这九个人对上一个人,也没能说赢,而且颇有些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这些个皇子们,算得上如今天下最尊贵的人了,不论是修为还是手段,平时都是压别人一头的,像今天这样始终被人压着的……该是头一次吧。
江月初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不过,有人却不想让她躲清净。
“江月初,你今日与他们一同前来,既然来了,为何不说话?”却听那少主忽然问道。
众人也同时看向江月初,狱魔殿这位少主,对他们所有人似乎都了如指掌,光是方才的交谈来看,不论是谁说话,他都能瞬间说中要害,令人颇有些狼狈。
如今,他叫得出江月初的名字,似乎也不奇怪了。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