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夙樾几乎瞬间问道,这次他压根就知道风澈指的是宝禄。
风澈看着夙樾,见他方才淡然的模样里,立即多了一丝紧张,觉得有趣的很,但又绷住了脸色,没有露馅。
见风澈不说话,夙樾微微皱眉,脸色慢慢变了,“到底怎么了?她现在在哪?”
夙樾想到了那天风澈说的话,宝禄那姑娘修为是不弱,没人欺负得了,可若是被人骗了哄了,却是难保!
风澈叹了一口气,道:“此事本来是不想跟你说的,毕竟我听你的意思,是不太关心那姑娘的死活,但是,我总觉得相识一场,那姑娘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心中有些不忍。”
一听这话,夙樾已经坐不住了,他猛然站起来,几乎是有些低吼的说:“风澈你别跟我卖关子,她在哪?你立刻告诉我!”
江月初在一旁听着,嘴角微微抽搐,风澈只随便说了几句,怎么就把子言激成这样?
风澈心里也是忍不住偷笑,他高兴啊,夙樾这反应,远比他想象的要好多了!看来那个叫宝禄的女子,在他心里份量不轻,此时他倒是有些不紧不慢,存了一份看热闹的心思。
“她啊……性命无忧,但是她一心要找个俊俏的郎君回去,正好着了别人的道,就这几天的功夫,她与那人拜了堂,洞了房,成了那人的第十八房妾室。
她想要带他离开时,那人一直推脱,她便杀了人家上下百十来口的家人,那人告上了城主府,躲着不敢见她,总之,现在到处都是那姑娘的海捕文书和杀手任务。”
夙樾整个人都是晃了晃,猛的抓起风澈衣襟,低吼,“说了半天,她人呢?竟然成亲?到底是谁骗她?”
风澈垂眸,有些疑惑道:“我带回来了啊,再怎么着,她也是隐世家族的人,死在这里,中洲五国的皇室都不好对她的家族交代。
她现在很安全,但是子言你……为何如此着急?你不是不关心她的去向吗?”
夙樾却显得很痛苦的样子,“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对她说那样的话,更不应该赶她走,如果我早些对她解释清楚,她便不会遇到之后的事情了!此事全怪我……对了,骗她的人呢?”
风澈道:“我也带回来了。”
夙樾眸中忽然闪过阴冷的风,“还留着干什么?趁早杀了!”
风澈不慌不忙的说:“他毕竟是那姑娘的夫君,是不是要杀,也要她决定才行。”
“她懂什么?”夙樾激动的说,“现在就动手,你带我去,或者把人送过来!”
风澈拼命抑制住了上翘的嘴角,道:“这不太好吧。”
夙樾却有些怒了,“风澈,这可不像你,你什么时候如此婆婆妈妈了?”
风澈也不恼,只是耸了耸肩,道:“那姑娘是隐世家族来的人,我只管把她再完完整整送回去,她自己挑的夫君,我若是杀了,我上哪再给她找一个去?这事,你能负责吗?”
夙樾立刻道:“你把宝禄也交给我,她的事我全负责!”
“喔……”风澈只是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单音,看向了江月初。
而夙樾皱眉,也看向江月初,“月初,你也知道宝禄在哪?”
江月初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正想指给他,身后的门却忽然开了!
宝禄站在门口,微微扬着下巴看着夙樾。
夙樾愣了一下,上前一把拉过宝禄,飞快打量一眼宝禄,见她完好无损,放心了一些,然后似乎犹豫了一下,轻轻抱了抱她。
“没事了,你这几日不要乱跑了,成天到处玩,也该玩够了吧。”夙樾说道。
宝禄有些别扭的看着夙樾,她说:“玩不够,我若想去哪里,你陪我么?”
夙樾点了点头,“好。”
宝禄似乎哼了一声,又道:“那你解释吧!”
夙樾问道:“解释什么?”
宝禄却急道:“你不是说想跟我解释水牢里的事吗?我刚刚都已经听到了!难道你翻脸不认吗?”
夙樾这才道:“好,你坐下来,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整件事,在夙樾看来并不复杂,可宝禄听起来却有些费劲,末了,她戳着自己的脸颊问道:“所以说,你这是连环计,苦肉计?”
夙樾点了点头,“这些,你本就不必知道,宫中的烂事一堆,这件事也只是一个例子,往后也许还有数不清的类似的事情,你不属于这里,何必知道?”
闻言,宝禄撇了撇嘴,忽然道:“好吧,那我承认,是我错了,是我给你拖后腿了。”
“不必这么说,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夙樾说着,却是隐隐笑了笑,“其实,那天你去劫狱,我很高兴。”
宝禄终于笑了,她道:“你这个人真奇怪,若是你早点说,我便不用自找苦吃了。”
夙樾脸色微变,他道:“那些不好的回忆,我帮你一起抹除,你以后的路还长,它不会留下痕迹的。”
他的语气肯定,有着令人信服的魅力。
“你帮不了我。”宝禄却是说道。
夙樾微微皱眉,道:“我可以。”
而宝禄道:“我要回家族,以后便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后的路再长,也不是你陪我走,反正今日听到你道歉了,我不怪你了,等我找到我的俏郎君,我便动身回去。”
“你还找他做什么!我会杀了他,你忘了这回事吧。”夙樾语气之中多了几分杀气。
这般情绪外露的模样,宝禄没有见过,她有些惊奇的看着夙樾,忽然问道:“你要杀了谁?”
夙樾道:“风澈已经抓了人,也好,你就在丹阁,哪里都不要去,我去去就回来。”
宝禄看着自顾自站起来就要走的风澈,忽然惊醒似的问:“你要去杀人?”
夙樾点头,“你不用劝我,这世上的人心,我比你清楚,他曾对你说过什么话,都是假的,就算你现在不相信我,以后你也会知道的,你也拦不住我。”
夙樾一边说着,一边找风澈,却是发现,风澈不在,江月初也不在!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躲的远远的了,就连姬雨,也不在丹房里了。
夙樾皱了皱眉,就要给风澈送传讯符。
而宝禄跑过了抓住他正要施法的手,大笑不止,“哈哈哈哈,你别找风澈了,他是骗你的,我才没有跟人成亲,也没有杀人全家,更没有洞什么房。”
说着,她又道:“小月初神仙似的,风澈那家伙怎么就蔫坏呢?那他会不会欺负小月初?”
她这边跳脱的疑惑着别的,夙樾却仿佛当头一棒,“你说什么?这些都是风澈编的?!”
宝禄道:“对啊,全是假的,我哪有那么笨呀?”
夙樾神色变幻,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这种事,的确是风澈做得出来的!
关心则乱!其实风澈编的漏洞百出,可他竟然被蒙了!现在想来,风澈那家伙肯定是全程看了热闹吧!
以风澈那种不讲理的人,眼中容不下沙子,若真有人那么对宝禄,他早就把人当成垃圾处理了,怎么可能还留到现在?
夙樾脑仁嗡嗡的疼,那么,月初也是知情的……就只有他,在这唱了半天的独角戏。
“不过,若不是风澈这么说,我也听不到你道歉,也还不知道我错怪了你,哈哈,他也不算太坏。”宝禄说着。
夙樾重新回到窗边坐下,看着跟过来的宝禄,后者笑的满面桃花,一双剪水秋瞳,倒映的是他的影子。
事已至此,方才说的那些话收不回了,不过,这丫头平安无事倒是万幸……
“那你说吃了不少苦……是怎么回事?”夙樾问道。
宝禄道:“我跟着你来的,一路上不能暴露踪迹,吃的不好,睡的也不好,自然是苦。”
夙樾扶额,原是如此……
而另一边。
江月初,风澈,姬雨,三人在一间茶楼坐定。
江月初先道:“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这么坑子言的吗?”
姬雨只是哼了一声点头,“我看挺好。”
他现在算是明白这里的来龙去脉了,而他就是那个彻头彻尾的炮灰,白白被那个疯女人折腾一遭。
风澈也闲闲的说,“月儿不必担心,子言又不是没经过风浪,他连这种话都信,那是因为他先失了分寸,现在他一定回过味了。
你不是就想让他们解开误会吗?现在肯定什么事都没有了,我是帮了他们……别提他们了,吃点心。”
江月初想想也是,不过,夙樾今天的反应还是让他有有些意外呢。
“姬雨,你可知道,雪漠的神山现在如何了?”过了一会,江月初忽然问道。
姬雨微微抬眸,“现在没有特别的情况,祭祀活动照常举行,只是不进山了,原因是没有雪漠王主持……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江月初若是有所思,“不是说雪漠王室的力量是来自于神山吗?可既然是‘神山’,雪漠的许多法术怎么那么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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