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狠狠眨了眨眼,她一把推开季子骁,一边走一边脱白大褂。
她带上口罩,狠狠的眨了眨眼,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时远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坚持而害弟弟丢了性命。
手术室内,灯火通明,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而无影灯下,时夏手臂上的纱布见了血,可她咬着唇一丝不苟地看着孕妇的情况。
血压毫无预兆的垮了下去,时夏的手指一顿,不自觉的咬了咬牙。
“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这样下去大人也救不活,你出去交代一下。”
她转身知会站在门口的巡回护士,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砸下来。
“准备引产。”
她的手刚刚一动,面前的大屏幕忽然就亮了起来。
季子骁的声音从对讲里仓促的传出来,透着十二万分的急切。
“时夏,我要你保那个孩子!”
产妇的鲜血没停过,时夏一直紧紧盯着监护仪,她皱起眉。
保大不保小,这是行业内的一般规则。
季子骁站在监控面前,眼神几乎凶狠,他又重复了一遍,“就算大人有什么都可以,我要那个孩子活,你听明白了”
时夏紧紧攥着纱布呆愣着,她忽的感觉到手腕被人碰了一下。
纤长的睫毛一颤,从刚开始就昏迷着的产妇忽然醒了,她奋力碰了一下时夏的手腕,满脸都是求生的渴望。
“救……我……”
时夏手上挽纱布的动作一顿,她偏过头看着大屏幕上神色紧绷的季子骁。
“抱歉,你一开始是让我来救产妇的。”
她话音落下,一挑眉让助手直接切断了信号。
季子骁这边一瞬间满屏雪花,他愣了一秒,忽的把手里的对讲机狠狠砸了出去,哐铛一声巨响,站在一旁的院长浑身一抖。
时夏的动作飞快,她几乎是从阎王那里抢回了郭婷婷一条命,孩子自然是没保住的。
她迅速的完成了缝合,才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时夏脱了无菌服,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裂开了,纱布上浸开一大片血迹。
她甩了甩手臂,一阵钻心的疼。
走廊上有风吹过,撩起时夏的长发,她抬头瞥见季子骁身后跟着一大帮人从走廊尽头走过来。
男人的脸色阴狠,走路带风。
时夏顿住了脚步,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失血过多,腿有点软。
可就在她快要倒下去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猛地圈住了她的腰。
那股力道撑着时夏站稳了,他毫不犹豫的收回了手。
时夏转过头,看见黑色西装上的一枚袖扣,精致又奢华。
她一愣,对上男人狭长的眸子,他茶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抹讶异,飞速消失不见,最后归于冷寂。
他身后跟了几个便衣模样的男人,队形严密整齐。
邵景淮无意停留,他已经越过时夏,径直朝着对面走去。
他走在最前面,背影修长,肩膀宽阔,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凛然。
季子骁眼里只有胆大包天的时夏,他的视线狠狠锁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几步跨过去扬起了手。
“你特么敢动我的孩子!”
时夏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季子骁的手却在半空中被人一把格住。
邵景淮的指节干净修长,细看过去还有几枚枪茧,他神色冷凝的攥着季子骁的手臂,一个眼刀扫过去,就把人定在原地。
男人凌厉的视线刺的季子骁瞳孔一缩,他迅速变了脸色,一眼认出了来人。
“邵景淮!”
想到这人的身份,他的眼神有点闪躲,不自在的别开了脸。
季子骁生来嚣张,如果说还有能让他害怕的人,面前这人算一个。
他几乎在心里把手下的人骂了个遍,特么的说什么邵景淮还在边防执行任务,短期不会回来。
那他面前的这个,是鬼吗!
抽了抽手臂,却抽不出来。
季子骁只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要断掉,疼的钻心。
“你来干什么……”
身体的疼痛让季子骁的语气一下子弱了下去。
时夏茫然的盯着那个背影。
她想起那时无边旷野上的风,烈烈枪声,他军装上的硝烟味。
还有,他炽热的怀抱。
“奉命调查。”
男人的声线低沉,一字一顿吐出那句话,语气冷然。
他一把丢开季子骁,展开一张纸亮在他面前,头也没回吩咐身后的人,“带走。”
院长的一张脸已是惨白,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这个气势卓然的男人。
要带走季部长的人,得是什么身份
何况他这样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那眼神里的威压却让人禁不住头皮发麻。
季子骁一下子慌了,他更用力挣扎,想挣脱那几个钳制着他的人,脸色止不住发白。
“我什么也没做,你凭什么查我!”
邵景淮沉默,下巴一点身后的方向,手下的人迅速拖着季子骁走了。
他回过头盯着身后的小女人。
时夏站在那,眼底有波光潋滟的水光。
她看着邵景淮轻轻拧起了眉,视线在她的手臂上扫过一圈。
“我们,见过”
时夏一愣,她下意识摇头。
男人了然的收回视线,步子一迈,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经过身边,时夏仓促抬头,她穿着平底鞋,快要接近一米七,邵景淮比她还要高一个头,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几乎带起一阵风。
警卫员小跑了几步才追上邵景淮的步伐,就听他沉沉的声音传来。
“查一下那个女人。”
……
再遇邵景淮,时夏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但她脸上很平静。
院长站在原地犹豫了半天,还是觉得应当按照季子骁的吩咐办事。
毕竟季家权势滔天,季子骁总归不会倒台的。
“时夏,季部长已经指派了医疗事故调查组过来,你刚才的手术涉嫌违规,院方决定暂时先让你停职一段时间,以观后效。你弟弟的事,我们……”
他终究有点为难,时夏盯着他的目光让他芒刺在背。
“心脏供体不是那么好找的,你再等等吧。”
院长说完,只觉得老脸实在有点挂不住,他错过身要走,却被时夏一把拉住。
“院长!”
“时远的病不能再等了,院长,你刚才明明答应我……”
时夏忍不住有点哽咽,她狠狠咬了咬牙,把眼泪憋回去,手臂上的血开始往下滴,但她毫不在意。
院长深深叹了口气,“你,唉……季部长说了保孩子,你怎么就一定要跟他对着干呢你妈妈的事情,还没让你长个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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