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他们几乎都做过,你以为这样的人渣,还会放过你这样一个弱女子么?”二当家的沧桑中缀着焦急,“抑或是,你以为单凭自己,就可以敌得过这些穷凶极恶之徒么?别想了,保命要紧,趁现在他们都睡了,赶紧走,越远越好,你比我们更熟悉这个地方,应该也知道哪里最好藏身吧?”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外面男子那真挚而急迫的声音,在辰凌听来,却总有一种冠冕堂皇的意思,“依我看,你不也跟他们是一伙的么?说得好像事不关己一样,谁会知道你跟他们一不一样?”
“我知道我的身份尴尬不讨喜,但是请你相信,我真的是在为你好。”二当家从大衣中抽出一叶泛黄的皱纸,在那小小的木缝前晃了晃,尽管周遭环境有些昏暗,但他仍相信里面那位能够看见这张纸上所书写的两个大字:亚土。
“老二,你有空吗,过来一下。”二当家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惊闻那木屋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宛若洪钟般的嗓音带着三分命令的意思,叫二当家匆匆忙忙地收起了自己刚取出来的纸张。
“好,我马上来!”他应了一声,迈步之前,还不忘转过头提点几下,“如果你想跑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不然,就老老实实地呆在里头,一点儿声也别出,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再出来,至于怎么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
语毕,二当家捋了捋长衣上的褶皱,便是操起大步,在稍显蹒跚的步履中,飞快地朝着那所仍亮着微灯的木屋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在这攀藤绿帘中,又只剩下了那一个泛着清香的木箱子。
面临着前后为难的处境,辰凌下意识地咬了咬牙,高亮的双眸中闪烁着取舍的光芒。稍候片刻,她蹑手蹑脚地拉开了那随意盖在木箱上的板子,小心翼翼地把两只小眼睛给露了出来。
光是视野所及,在这片花圃之中,便已然有十余个人打着地铺,睡得正酣,响亮的鼾声此起彼伏,为亘古不变的深夜幽静带来难得一见的人声嘈杂。
所谓眼见为实,在经过几番打量之后,辰凌总算是相信了此前那沧桑所言的“大伙都睡了”,她轻嘘一声,一双纤细的手掌平移到木板的两侧,不作声响地将它缓缓挪到一旁,好让自己蜷缩的身子得以重新伸展。
在这番危急情况下,最为讲究的莫过于一气呵成,辰凌没有选择直接从绿帘中走出去,那样会令自己更加不利,所以她向后退了三步,轻而又轻地退到了她所搭建的篱笆旁。
为了追求效率,辰凌所搭建的篱笆都不是什么高端货色,只是一圈竖着插进土里的竹条,在横着绑上一圈同样的竹板,也正因如此,那篱笆上才会有不小的空位供其落脚。
辰凌一边踏上被捆得无比结实的竹板,点地的脚同时发力,轻松送着她的身子步入半空,随后又是轻飘飘地脚尖点地,在不发一声中,从那四方包围的药圃中撤了出来。
“什么人!”可还没等辰凌喘上一口气的功夫,一声厉喝却是冷不提防地在其左侧大喊出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不好...”辰凌演了咽口水,丝毫不犹豫地踩开步子,不由分说地朝着那片幽暗森林电射而出,速度之快,还没等那厉喝出声的人反应过来,两者间的身位便已是被拉开五米开外。
“该死的,别跑!”眼瞅着前者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视野可及范围,那巡逻的卫士总算是醒悟过来,忙迈开大步,紧跟着那道倩影奔入幽蓝,一边还不忘向着花圃大吼两声,“有可疑人物出现,警戒!”
高呼的震慑直接打破了夜晚的寂静,还未曾能够入眠抑或是保持着浅层睡眠的众多海盗在这声警告下悉数醒转,迷迷糊糊地将视线通向那警报的来源之处。
正当所有人还未曾有所行动之际,一道掠影却是爆起急速,裹着一阵旋风,一息之间,便是一头扎进了那片紫林,在风驰电掣中,追着那二位的步伐。
“坏了...”外头的人听见了,在屋内的两位自然也不例外,刹那,二当家藏于佝偻身下的双眸顿起一阵幽光,尤为不祥的念想顷刻卷上心头。
“怎么回事?”在二当家身前的那位健壮男子原本还坐在嘎吱作响的木凳子上,正对着一张平铺开的牛皮书沉思不已,可就是这突然唤起的吼叫,宛若天外飞来的一记陨石,直接砸散了他的所有思绪,更是牵起其眼眸中的些许怒火。“喂!外面的,吵什么吵?!”
“报告老大,刚才小李见到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鬼鬼祟祟地贴在花圃旁边不知道在做什么,这才发出警示的。”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声畏畏缩缩的男音从木屋镂空的窗户传进来,为怒上心头的大当家做着最精简的汇报。
“派了人没有?”大当家的冷言冷语被外人停在耳中,仿佛一座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火山,叫后者半晌不敢说出一句话。久久得不到回复的大当家猛然一拍桌子,震起巨响的同时向外怒吼,“我问你派人了没有?”
“派....派了...小宕..去了...”只可怜外头那无辜的人,如今却是被大当家的突然暴怒给吓得浑身颤抖,口齿不清的样子叫人很容易便能联想到其现时神情上的恐惧。
“谁去了?”开口的不再是怒发冲冠的大当家,反倒是平静地站在一旁的二当家,沉稳的语气中点缀着几分大惊失色,尤其是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如今更是异彩连连,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情感。
“小...小..小宕...”不论是对着暴躁易怒的大当家,还是相对而言要显得更为平易近人的二当家,外头那人语气中的敬畏始终都没有任何转变。
“行,我知道了,你走吧。”身居房内的二当家长叹一口气,在漏窗旁摆了摆手,示意外头跪坐在泥泞上的男子离开。如蒙大赦的后者更是毫不含糊,在拜谢过后,身影闪得那叫一个迅速,两个起伏便是跑了老远,生怕如果再待下去就会没命一样。
“怎么,在担心你儿子么?”只有在与二当家独处的时候,被手下所尊崇的大当家语气中的狂妄与暴躁才会有所收敛,至少不会像在人前表现的那样不近人情。
“啊..我么?”尚处沉思中的二当家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稍一会,这才苦笑着回答道,“算是吧。”
“嗨,你儿子能有什么事,那鬼马东西跑得比谁都快,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大当家的脸上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拍了拍一脸苦闷的二当家的肩膀。
“恩,希望是这样吧。”二当家幽幽然点了点头,愁眉苦脸的滋味倒是一点也没减少,看得与其搭档十余年的大当家一阵不解,想要开导吧,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索性将其干凉到一旁,自己则是再一次投身于那一卷牛皮纸,沉浸其中,思索着明天的每一步。
“完了...都完了...”没有人知道二当家在心里默念的东西究竟代表着什么,就如同其眼眸中挥之不去的苦闷究竟源自何方一样,悉数成为了外人的不解之谜......
辰凌拼命地跑着,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中兜过了一棵又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跃过了一道道障碍,最终却是在一不留神的脚下趔趄中,摔进了一个土坑,来了个嘴啃泥。
“哟,小妮子,怎么不跑了啊?”还没等辰凌从跌入坑中的狼狈爬起来,一直紧随其后的掠影便已把握机会,追平了两者间的距离,此时的他,正踩在土坑的边缘,戏谑地俯视处境尴尬的辰凌。
“我说那老爷子怎么不让我看看箱子里是什么,还给我乱扯说是什么草药味,原来,只是为了掩饰你这个女生的存在呀。”站在坑沿的男子耸耸肩,沐浴在月光下的神情略显猥琐,“老爷子一天天的,就喜欢装好人,明明都做了海盗这一行了,可一天到晚还尽想着劫富济贫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真的是,完全就不知道什么是享受嘛。”
“你...想怎么样....”辰凌的胸膛上下起伏得厉害,此前不计一切的狂奔在停歇之后,所有的副作用一次爆发,弄得她有点头晕脑胀,甚至连说话也不显利落。
“我想怎么样?嚯嚯嚯!我肯定是想好好享受一番的啊!这都三个多月没碰过女人了,我能不想嘛?”男子淫笑着朝坑中走去,“小妮子,要不你就老老实实从了我吧?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条命喔!”
“不要...你不要过来...”辰凌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惊觉自己的手竟是被那男子紧紧扣住,早已精疲力尽的她,又怎么可能敌得过如狼似虎的精壮男子呢?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他的嘴角挂着邪魅的微笑,空出的右手迅速抬高,眼见着就要摸上辰凌的私隐部位了,却是突然毫无征兆地定格在原地,就连那放荡的淫笑声,也是戛然而止。
在辰凌惊诧的注视下,一块其貌不扬的小石子却是赫然从那男子的左胸处坠在地面上。本还是一脸邪恶的男子,如今脸上竟是血色全失,一双眼眸瞪得老大,仿佛要从框中跃出一般,在他的左胸上,有一道致命却极其细小的贯穿伤,从背后直突前胸。
“犯贱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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