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被陆庭坚说得一噎,原本的恭维之词都咽了下去。
何瞬见态势不对,立即插话,“都是些孩子玩得游戏,咱们老了,早就不参与了,让他们闹去吧。”
这话一落,不知为何众人目光都投向了沈镜,这些人中不乏有向国公府提过亲的,陆庭坚也去过,所以他才明白沈镜有多重视这个表姑娘,现在他们拿静姝打趣,不亚于在沈镜头上动土。
沈镜淡淡地收回目光,近乎平常地说了一句,“孩子们的游戏罢了。”
静姝离席时没见到沈镜,她还在犹豫要不要等他,陆远之就追了出来,“阿姝,我送你回去吧。”
静姝正要拒绝,沈镜就从后面走近,静姝见到他,眼睛瞬间亮了,碍于陆远之在场,静姝小声地叫了一句,“表叔。”
沈镜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发顶,叫了一声,“乖孩子。”
不知为什么,静姝听到这声乖孩子有些发冷,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
静姝自觉地没有说话。
陆远之拱手,道“国公爷。”
沈镜是行伍出身,身形高大,面目威严,今日穿了淡青的常服,即便显得人年轻和顺几分,也掩盖不住周深冷冽的气息。他扫了陆远之一眼,语气不是静姝熟悉的和善,“回去问问你父亲,本公曾说过什么。”
他说完就走了,留下满头雾水的陆远之。
静姝还在回想沈镜话里的意思,就听他道“跟我回去。”
何瞬送沈镜出府,静姝跟他上了马车,没多问关于避嫌的事。
马车里,沈镜坐在软榻上,静姝乖巧地躺倒她怀里,她身上多多少少沾了点沈镜陌生的气息。许是别家贵女的胭脂水粉,也许是陆远之身上的。
马车里气氛一时怪异,静姝蹭了蹭沈镜的下颌,"您不高兴吗?"
沈镜按住她不老实的手,听不出喜怒地问她,“今日玩得可开心?”
静姝明白他带她出来是为了散心,道“陆三姑娘带我去玩了投壶,陆大公子教我,他教的很好,我第一只翎羽就中了。”她像是说道开心的地方,并未注意到沈镜变化的神色,接着道“我一直以为陆大公子是个有野心的谋略家,想不到是我猜错了,他人很好。”
静姝从未在沈镜面前夸过别人,她唯一说过很好的人只有沈镜和她的阿爹,现在又多出一个陆远之。
沈镜敛眸看她,神色波澜不动,看不出任何异样,开口阻止住静姝开始喋喋不休的小嘴,一板一眼地给她分析利弊,“陆远之能凭借自己得到皇上赏识,年仅二十余就坐到翰林博士的位置,城府之深非你能想象,如果你知道他暗中做的事,就不会这么夸他。”他指腹磨了磨静姝的不知为何红了的脸,开口,“日后不许再与他来往。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但有来往的人不许瞒着我。”
静姝在思考他口中“来往的人”是什么意思。她明显感觉得到,他又生气了,可是静姝却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说不论陆远之对外面如何,但对她很好,就像他对自己一样。静姝看着他些许淡漠的脸,她有点怕,肚子里的话却是如何都说不出口。
面对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岁的男人,静姝有时可以撒撒娇,但她做不到去反驳他的话,也不敢去反驳。在她心里,沈镜与别的男子不一样,他的话,他的命令,在她的心里都被奉为圭臬。
夜里主屋的水声响起,一阵又一阵,撞碎了寂静的夜色。
静姝被他抱出净室,沈镜拿着巾怕慢慢擦掉她身上的水珠,动作缓慢而优雅。一双棱骨分明的手滑过白腻的肌肤,漆黑的眸色沉静,若忽视掉女郎时而的轻喘,这其中则没有半分旖旎之色。
沈镜擦完她身上的水,给她裹了件宽大的里衣。她的衣裳全部丢在净室,被水打湿,是不能穿了。
静姝面色依旧红着,事后的余韵让她许久都没缓过来。沈镜给她盖了被子,自己躺在外面,怀里抱着香软的人,大掌抚摸着她乌黑的发鬓。
静姝缩在他怀里,眼尾透着疲倦,清澈的眸子却没有困意。这夜的沈镜有些奇怪,虽然放纵,但静姝依旧感受到了他的隐忍。
她慢慢凑近,亲了亲沈镜露出的胸口,仰面看他,弯唇笑,“您高兴点了吗?”
沈镜感受到温软的触碰,身形微僵,很快缓过来,指腹碾磨两下她柔软的唇瓣,又是说教的语气,“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像我一般,以后不许再这样。”
静姝眼神懵懂,“像您什么?”
沈镜缓缓吐出两个字,“克制。”
刚刚弱冠的男人火气正旺,他们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此时若是别人,只怕她这一夜都别想睡个好觉。
静姝或许猜到了他的意思,抱紧他的腰,“您不需要克制的,我没关系。”
夜色最会勾人,她那双清澈的眼直白地说着最为惹人心乱的情话。
沈镜的眸色更深了,指腹在她方才哭红的眼尾停留,“日后这些话都不许和别的男人说。”
那些男人不会像他一样疼她。
第8章 换衣 让他走!
静姝一向有自知之明,她明白自己于宁国公府不过是一个外人,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沈镜虽然说可以收留她一辈子,但万事都有变数,静姝害怕变数,她害怕调出长安的沈念臻会回府,害怕沈念臻成亲,那是她前世摆脱不掉的噩梦。
即便她知道,这一世跟了沈镜,那些事不会再出现,可是她还是怕,怕被人打,怕被关进柴房暗无天日的日子。
这一日的事让静姝睡得很不踏实,最近她有些摸不清沈镜的脾气,他会生气,会严苛地训斥自己。
但转过头来,他对自己又有足够的耐心,给她沐浴,净身,连她长长的乌发都擦拭的毫无水渍。静姝开始困惑了,他为什么会这样。
梦里,她孤身一人站在车水马龙的长街上,来往的行人把她撞倒,静姝腿被磕的青紫。她无助地擦着眼角的泪,冥冥中有一个意识,爹爹不要她了。
静姝一面哭,一面想要爬起来,“爹爹,你在哪,我会乖乖地。我不会哭了,我想回家,我想找爹爹…”
长街上行人来往,无人回应她,她成了被遗弃在街头的孤女。
“爹爹,爹爹!”静姝从梦里惊醒,哭得满脸泪痕,沈镜早已经醒了,把怀中的人紧了紧,拍着她的后背,轻声,“不哭了,我在,不哭了。”
静姝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只听到男人刻意压低声线的安抚,和一句“我在。”
她再忍不住,扑倒沈镜怀里,“爹爹,你为什么不要我,我很乖的,您为什么不要我?我想和你回家…”
静姝哭得越来越急,豆大的泪珠子全都砸在沈镜赤着的胸口。
沈镜没有纠正她不妥的称呼,轻拍着她的后背,垂下眼,看着怀里哭得一颤一颤的人,抿了抿唇,开口,“我没有不要你,你很乖,我很喜欢。”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总能让静姝不自觉地安心。
静姝已经分不清她在哪,抱着的人是谁,可她知道,这个男人对她很好,他说喜欢她,不会不要她。静姝才逐渐安稳下来,哭得累了,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沈镜把她揉乱的被角掖好,掌下是一片滑腻和独属于她的柔软。这个梦后,静姝贴的沈镜更紧,那两团绵软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圆润饱满,她虽生的瘦,可该有肉的地方却一点没少。
沈镜按了按她的腰,静姝秀眉蹙起,小声呢喃一句,沈镜才放了手,又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确实安静了,许久才合眼睡去。
过了几日静姝的病彻底好了以后,去了学府,沈镜也开始忙了起来。到晚上过了亥时也不见他人回来,静姝不情不愿地被叶柳叫了回去。
已经有小半月她没见到沈镜了,虽然知道他忙,可静姝心里还是不好受。
学府开始学画,这次作画要去山里。如今已到了暮春时节,天色正好,不像隆冬时的那么冷,也不会像夏日的那般炎热。
静姝到城郊的山里时,学府已来了不少人。
陆荷玉见到她,立即招手,“阿姝,你可算来了!”
静姝朝她点点头,两人碰面。
今日学画的人聚齐后,教习画作的先生才姗姗来迟,后面还跟着一位年轻的郎君。待瞧见后,陆荷玉惊诧的撇撇嘴,“大哥哥怎么来了?”
她刚说完,看到身边的静姝,像是想到什么,心里更加不屑了,直叹美色误人。
静姝看到陆远之来这,心里除了惊异后,还有点害怕。沈镜不让陆远之接近她,虽然这次是事出有因,但她还是有点心虚,怕沈镜知道。
先生介绍完陆远之的来意,他作为翰林博士,特奉皇上旨意,前来指导这些孩子,实则陆荷玉知道,大哥哥就是奔着静姝来的。
今日的考题是山中之物,要进山里作画。
说是进山,其实就是在山外面寻些物事来画罢了。学府进学的大都是长安的世家子,没人敢让他们去山里冒险。
静姝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准备画地上的石头。大道至简,越是简单的事物越考验画功,越能磨炼人的心性。
陆荷玉没同她一起,她性子活泼,定不安于山外,许是已经去山里了。
静姝提了笔,刚要落下,只听远处传来说话声,七七八八的嘈杂,人听着动静不小。再仔细一听,好像是男人的声音。静姝立刻起身,吩咐叶柳帮她一起收拾。
“什么人?”
两人收拾好,刚要走,远处的脚步声加快,兵甲摩擦的声响也逐渐清晰,静姝一抬头,就看到一队甲兵已经把自己围在了里面。
静姝定下神,敛起眸中有些惊恐的神色,站在原地。
这些甲兵能堂而皇之的在长安活动,就说明他们并非外敌。这里又是城郊,沈镜的兵就在城郊,静姝压下心中的恐惧,告诫自己,有沈镜在,不要怕。
为首的人过来道“姑娘何人,怎到了后山有兵士驻扎的境地?”
静姝缓缓回道“我是学府的学生,今日来这作画。”
一路过来宋瑜倒是看到了些世家子弟,又道“这里离军营近,还请姑娘速速离开。”
静姝应声,正要走,就听到远处的人声,“阿姝!”
静姝抬眼看向来人,是陆远之。
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陆远之,又当着沈镜兵的面,她怕沈镜知道生气,提了裙就朝着与陆远之相反的方向走。
巡逻一圈回来,正巧赶上了下雨,宋瑜进了门,向沈镜汇报巡逻的情况,转身时他抬头望向外面的瓢泼大雨,感慨了一句,“这么大的雨,那些个贵公子小姐们可遭殃了!”
他说完正要出去,就听沈镜道“回来。”
宋瑜脚步顿住,有些摸不着头脑,将军向来嫌弃他废话多,每次他都没等说完话就被赶了出去,这次将军怎么叫住他了,他回身拱手。
沈镜放下手中的书,撑起左腿,胳膊搭在上面,抬眼问他,“你方才说什么?”
宋瑜想了想刚才说过的话,斟酌地回道“属下方才巡逻,看到学府的学生来作画,这才没过多久就下了大雨,想必他们还没走。”
说完又补了一句,“属下还遇到一个叫阿姝的姑娘,她被一个郎君追着跑到山里了。”
他如实交代完,只见将军立即起身,道“备马。”
沈镜拿起架上的外氅抬步就要向外面走,面上平淡看不出神色,只是那步子比以往都要急。
宋瑜来不及多想,立即应声。
沈镜拿了外氅也不穿,裹成一团塞到胸前,他翻身上马,雨水淋漓到他的身上,沈镜躬身,极力护住胸前的一团,又对宋瑜道“备辆马车到后上军营北,里面放上干净的衣裳,火炉和姜汤。”
宋瑜连连应声,再一抬头,将军已经不见了。
沈镜大约知道她往哪个方向去,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生她的气,心里只担忧这么大的雨,她若是一直淋着,恐怕还要病上两个月。沈镜心性素来沉稳,即使是现在,面上依旧让人瞧不清真实的情绪。
沈镜已经到了宋瑜说的那个地方,他还要往里走,只见里面出来黑白交织的身影。陆远之顶着大雨,怀中抱着静姝一步步从山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远处站着的人,用胳膊蹭了蹭面上的雨水,道“国公爷。”
沈镜下了马,雨珠顺着他刚毅的下颌缓缓留下,眉峰上都是雨水。沈镜到了陆远之面前,展开外氅铺到静姝身上,一句话都没说把人接了过来。
静姝额头的发黏糊糊的粘在一起,看到是他,疑惑道“您怎么来了?”
沈镜听到她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和你说过的,这么快就忘了。”
陆远之傻傻地站在原地,沈镜甚至都没看他一眼,抱着静姝就走了。
宋瑜办事妥帖,不仅备好马车和姜汤,还备了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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