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总裁》第二章

  重新回到殷氏的殷卓望,在童若蕾鉅细靡遗地交代公司状况后,对于公司的营运与人事有了概括性的了解。
  不过对于在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公文却没半点印象,他甚至连一向往来的客户与进行中的企划方案也忘得一干二净。
  幸而童若蕾一直跟在殷卓望身边,协助管理公司大小事务,对于他的日常工作与事情都了若指掌,不然情况可不妙了。
  “殷氏过往十年的业绩报告,还有公司所有的资金资产总值与评估报告都在这里。”童若蕾放下殷卓望要求她找的文件。
  “谢谢。”殷卓望接下文件却没翻阅的打算,因为童若蕾已迳自坐在他对面,再度把另一叠文件递给他。
  “另外,这些文件全都等着你批阅,希望你能在今天看完。”
  童若蕾开始向他逐一讲解,并仔细说明分析。
  边翻阅文件的殷卓望边转动手上的金笔,不时点头赞同与发表意见,他发现童若蕾这个私人助理头脑灵敏、思路明确非常适合当一个决策者,而且满有商业头脑,难怪爷爷会放心将殷氏交给她。
  殷卓望默默打量童若蕾,这个身为他的助理与未婚妻的女子,她的五官漂亮精致,莹肌赛雪无瑕,明亮大眼闪动着聪颖睿智的光芒,眉宇之间有股英气,不过水波般轻柔亮丽的长长黑鬈发替她增添女性妩媚,不容置疑她是个相当美丽又富魅力的女人,难怪会获得“他”的钟爱。
  “你果然是一个坚强又可靠的美丽女人。”殷卓望忍不住打断她,赞叹出口。
  他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话来,童若蕾百思莫解。“什么意思”
  “没有。”他摇头微笑。“偶尔称赞一下未婚妻也不为过吧!”
  “我想你一定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吗”这想必是他想要喘口气的借口,细心体贴的她站起来。“我去替你斟杯咖啡,让你提神醒脑。”
  “我相信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拒绝,一个善解人意的美女的盛情。”他调侃。
  “你不用卖乖!”她巧笑嫣然,一个轻盈转身,婀娜多姿地离去。
  在关上大门的一刻,童若蕾不经意瞥见神情突然变得冷峻的殷卓望,他正俯首盯着桌面上的报告,他阴霾深沉的表情竟让她不寒而栗,不过殷卓望马上转过身背向大门,让她没法再看清楚半分!
  难道是她一时眼花看错了
  在茶水间准备咖啡的童若蕾对刚才关门前的瞬间一瞥耿耿于怀。
  或许因为失忆的关系而令他有所转变,但她感觉殷卓望好像完全变了另一个人似,与他相处越久她越发觉不对劲,甚至陌生得可怕。
  近月来的细心观察下,童若蕾赫然发觉他的五官与声音,甚至身高、体重都好像有点不一样,还有他的说话语调与行为举止,就连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都不尽相同,与她记忆中所熟悉的殷卓望有一点差距。
  她所认识的殷卓望一直都是温文儒雅,对她呵护疼爱但守礼教的人。
  比起激情热爱的情侣,他们的关系更像是亲人般温馨怡然,细水长流的自然相处与温柔甜<i src”igejpg”>的亲吻都恰如其分。
  但现在的殷卓望却给她危险诡魅的感觉,在他温柔如昔的俊脸下仿佛隐藏住熊熊烈火,有着把一切烧毁殆尽的激烈情感,还有他的亲吻是那样的霸道强横、夺人心魄,压迫得她莫名心悸。
  难道他的身体被人霸占操控住有人冒名顶替殷卓望的身分回来…
  老天!她想到哪里去了童若蕾哑然失笑,并赶紧甩开这个荒谬可笑的灵异念头,一定是她太过神经质才会有这种想法。
  虽然他的举止有点怪异,但他是卓望没错,是她的未婚夫、她所爱的男人,她不应该胡思乱想…
  “小心!”突然一声男子的低呼。如梦初醒的童若蕾发现手上的咖啡杯已流泄出来,她慌忙放下咖啡瓶退后开来。
  殷敏聪拿起面纸替她拭抹衣衫上的咖啡污渍,并拉着她远离“肇事现场”
  “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殷敏聪热切的目光盯牢她。
  其实从童若蕾进入殷氏开始,殷敏聪便一见倾心,只可惜佳人不屑一顾,最后还被堂哥殷卓望捷足先登、夺得美人归。他不甘心之余又有点气愤。
  童若蕾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距离。“抱歉,我正在想事情,一时分了心。”
  “在想事情还是想人”殷敏聪满脸揶揄。“堂哥回来后,你们都已经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你竟然还在失魂落魄,难不成你在想着其他男人”
  这是不是叫做因爱生恨男人也是善妒又小心眼!“我知道这是你的气话。”
  “气话我为什么要生气”殷敏聪嗤之以鼻,然后咬牙切齿地讥讽她。“我实在要替你感到高兴,恭喜你快要名正言顺成为殷家的一份子、我未来的堂嫂。”
  “我与卓望的婚事一点也不急,现在最重要是先让卓望调适身心恢复记忆。”无视他的暗讽,她清楚道明。
  他却不肯放过她。“你不怕再次错失机会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问心无愧。
  “嫁入殷家成为殷氏总裁夫人的机会!”殷敏聪说得明明白白。“堂哥是准继承人,比我这个不起眼又不受重用的家伙当然强得多,难怪你会选他而不选我!”
  蹙起秀眉的童若蕾按捺性子,试图化解他的误会与怨怼。“不管你是怎样想,但我可以告诉你,即使没有卓望,我与你之间也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到底我有什么不好,你看不上我哪一点”自尊受创的殷敏聪仍不肯面对现实。
  “你很好,只是我对你没任何感觉。”她不想要太伤人。
  “你的口才很好,但我不是三岁小孩子,这种冠冕堂皇的烂借口骗不了我。”女人只不过是现实的拜金主义者!
  童若蕾不再争辩,面对冥顽不灵的男人,最好是以退为进。“既然你认为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觉得我根本不值得你去爱,你也就别再在意我。”
  殷敏聪从小到大都被拿来与殷卓望做比较,每回都是卓望获得赞赏嘉许,而他只有被冷落忽视的份,他实在受够了当个失败者,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扳回一城。
  “我不会放弃的。”殷敏聪狠狠撂话。“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殷敏聪绝不会比殷卓望差,我一定会从他手中把你夺走。”
  愤然离开茶水间的殷敏聪没注意到转角处有一个高大黑影,把他们的对话全听进耳内。
  童若蕾去泡咖啡也未免去太久了,有点纳闷的殷卓望前往茶水间查看,想不到会遇上这么精彩的一出戏,可算是个意外收获。
  原来敏聪喜欢若蕾,呵!呵!这下子事情变得更有趣了!笑容不怀好意的殷卓望心忖,黑瞳透着丝丝诡异光芒。
  蓦然出现在茶水间门外的殷卓望教童若蕾吓了一大跳,突发事情接二连三,害她连喘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你全都听到了”童若蕾从殷卓望凝重的神色已然猜出。
  “嗯。”殷卓望点头,俊脸上带着歉疚与为难。“原来敏聪一直对你…”“他只是酸葡萄心态,吃不到的永远是最好。”自始至终童若蕾都不相信殷敏聪真心喜欢她。
  “可是我认为敏聪是认真的。”他看得出殷敏聪对她有情。
  她摇头,仍坚持自己的想法。“他&x5f88;&x5feb;就会放弃,并认清我不是他的所爱。”
  “日后你们还要相处,除了在公司,在家中你们也无可避免会常常碰面。”他担忧地拢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敏聪对你是很难死心的。”
  “其实我早有搬离殷家的打算,为免彼此尴尬,我会尽快搬走。”其实一直待在殷家,她总觉得不妥。
  殷卓望黑瞳转动,过去圈住了童若蕾的小蛮腰。“你的确应该要搬,不过不是搬离殷家,而是搬进我的房间。”
  他话中的涵意令她双颊不自觉泛起红霞。
  “如果不是我遇上空难意外,我们的婚礼已经举行,你早已是殷太太。”他惋惜不已。“只有你成为我的人,这个才是让敏聪死心的最好办法。”
  童若蕾看着满腔柔情密意的他,突然他阴冷无情的面容一闪而过,她神经质的疑惑忧虑再次无端冒起,她竟然感到有点胆颤心寒。
  她不能嫁给他,不能嫁给一个令她又没有安全感的男人!
  “现在举行婚礼不太好,还是迟点…”她低垂眼帘遮掩心中的不安与迟疑。
  她的犹豫不决尽落他眼底,了然的他努努嘴开玩笑。“你想悔婚吗”
  “你很心急”她好整以暇反问。“是怕我会落跑,还是自己会改变心意”
  “真冤枉!我只是免除你搬出搬进的麻烦。”殷卓望夸张地叫屈。
  “你别想用这种借口来拐骗我。”童若蕾的纤纤素指直戳他胸口笑说。
  他抓住她的小手,用力紧握。“如果用总裁夫人的头衔来利诱呢我想让你能名正言顺待在殷家。”
  那岂不应了敏聪的指责!她抽回手,推开他。“这样,我就更不能嫁给你。”
  “你别想用这种烂借口拒绝我。”殷卓望一语道破。“你才不怕别人的闲言闲语,你从不是个在乎别人眼光的女人。”
  他怎么好像比以前更了解她了!童若蕾有点吃惊。“我想还是等你的记忆完全恢复过来后,我们才结婚吧!”
  “我只是怕你届时已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穿起婚纱一点也不好看。”他重重叹气,然后试探。“万一我不能恢复记忆,你是不是终生不嫁”
  “当然了,如你不想我徐娘半老才嫁,你就要加把劲快点恢复记忆,别让我等到美人迟暮。”她一副没商量余地的说。
  他潇洒地一抬手,向她行一个军礼。“遵命!”
  这样一耗下来,倒把正事忘得精光,童若蕾连忙推着殷卓望的厚背,催促他回去工作。“咖啡都凉了,我再去泡,你先回去继续审阅文件。”
  “小心点,别又泡汤了。”殷卓望揶揄,飞快偷亲了她的小嘴后才离去。
  一转身,殷卓望收敛笑意紧抿嘴唇,表情变得冷冽,他发现童若蕾在提防他!
  殷卓望穿过校园内的林荫大道,擦身而过的学生们充满朝气活力。
  在教职员的大楼内,殷卓望找到他的目标,他是特意前来与母亲共进午餐。
  因为她下午还有课,他们只在大学里的教职员餐厅用餐,难得与儿子一起,冯秀姿眉开眼笑。
  “我记得爸爸与妈妈在年轻的时候好像吃过不少苦,爷爷曾与爸爸断绝父子关系。”殷卓望闲聊起来。
  “没错,其实都是我不好。”已经是多少年的往事,冯秀姿不禁慨叹。“因为荣宗不肯听从老爷的安排与某财团的千金结婚,老爷一气之下把他赶出家门。”
  “当时荣宗与我一起在英国留学,老爷封锁了一切经济支援,荣宗只好兼职半工半读。不久后我便怀了你,那时的我们只能勉强应付生活,待你出生后情况就更差了。”前尘往事犹历历在目。
  “爸爸没有回去求爷爷原谅吗”骨气毕竟不能当饭吃!
  “有,不过老爷仍然不肯承认我们,最后也只脑瓶自己。”她啜饮一口咖啡,当时的情境一一浮现。
  “幸而只生了我一个,如果多了个兄弟姐妹的话生活便会更艰苦。”殷卓望随口而出,莫测高深的黑瞳紧紧盯牢母亲。
  “嗯。”表情有点不自然的冯秀姿别开脸,她的心头彷如被针扎了一下。“本来我打算辍学,出去找工作来维持生活,不过荣宗有一个朋友接济我们,给了我们一点钱度过这个难关。”
  “那真要好好感谢爸爸的那位朋友了。”他紧握拳头,勾起唇角冷笑。“后来爸爸与爷爷如何和好”
  “你不记得了吗”她回头看向儿子。“你五岁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回台定居,那时老爷突然心脏病发入院,在老爷痊愈出院后,他便派人来接我们回家,而且老爷一直对你这个孙儿疼爱有加。”
  “是吗”他一副深思模样。“儿时的事情,我半点印象也没有。”
  “不用急,你一定能记起所有事情。”她给儿子一个安慰与鼓励的笑容。
  “虽然我记不起来,不过妈妈并没忘记。”他反手握着母亲的手。“只要妈妈有空多告诉我,相信我可以一点一滴把过往找回来。”
  短暂的天伦之乐&x5f88;&x5feb;结束,殷卓望离开校园,独自驾车的他心情十分晦暗,刚才与母亲的谈话言犹在耳,母亲心虚与不自在的表现他更没错过。
  饼往的点滴涌上心头,儿时的片断在脑海里纷飞,殷卓望冷涩幽邃的眸子透着怨愤,他用力踏下油门,风驰电掣般疾驶。
  寂静深宵,童若蕾辗转难眠。
  最终她并没迁出殷家,在殷老爷与殷荣宗夫妇的游说下,她还是暂时留下来,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卓望令她放心不下。
  她总觉得卓望好像藏了什么秘密似的,所以她才想要继续待在殷家好好观察,当然她并不希望发现任何不妥,并衷心希望一切都只是她的多心疑虑!
  另一边,一盏小小的昏黄灯光仍亮着。
  偌大的书桌上放满殷氏的业绩资产报告,从这些文件中,不难瞧出殷氏的营运不错,估计殷老爷的资产总值超过五百亿新台币。
  桌面上还有几张手写的人物关系图相当显眼,苍劲有力的笔迹加上不少备注,原来是殷家上上下下的关系图表,图表内主要分为三个不同组别。
  殷卓望冷冷地盯着桌面上的殷家图表,这个只会算计利益、明争暗斗的家,简直是不堪一击。
  值得注意的反而是他的未婚妻童若蕾,她极有可能是唯一的阻碍者,甚至成为他的绊脚石,殷卓望的大掌支着下吧眯眼思忖,心中飞快盘算计画着。
  良久,他缓缓站起来踱往窗边,双手在背后交握而立,从落地玻璃窗的反映,可以完整地映照出他的高大身影,彷似有两个殷卓望正面对面站着。
  殷卓望盯着玻璃窗上的自己,紧抿的薄唇微启,自言自语般轻道。
  “殷卓望呀殷卓望,你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幸福的家庭中天之骄子的你尽得爷爷宠信父母疼爱,还有一个对你一往情深的未婚妻,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过现在你的一切已经属于我了。”他扯起一抹阴森冷笑。“你黄泉下有知的话就好好看着,我会代你把一切摧毁掉!”
  窗外的夜色蒙眬一片,重重浓雾弥漫,气氛有点诡魅神秘,黑暗中好像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无形的触爪正偷偷伸向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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